末了又拿出一支竹简,是他与北明通信所用的那种,递给奉轻言,道:“劳烦,金铃子想托我要一下你的这些毒药配方。”
奉轻言:“……”
金铃子用毒是众所周知的,虽不是常事,但一旦出手就是致命之毒,无药可解。
奉轻言看了一眼上面的清单,没忍住笑了:“这可是我的所有家底了……殿下见谅。”
傅凌秋也知道奉轻言不会轻易给的,只是金铃子不远万里给他传消息,他也得认真对待一下。
不给便罢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奉轻言告辞,傅凌秋正欲进门就见沧藉倚在门旁静静看着自己。
他一愣,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两人先是对视了一会儿,沧藉率先走过来,拉住了傅凌秋的手。
见后者没有排斥,他才握的紧了点,拉着傅凌秋往房间里面走。
“天凉了,哥哥进来坐。”
太乖了,傅凌秋想。
没忍住低笑一声,引得沧藉侧目,从眉眼看到脖颈。
白皙皮肤上还有昨日留下的痕迹,沧藉的心被狠狠刺痛,不自主想去触摸。
却被傅凌秋握住手腕。
沧藉:“哥哥还在生气?”
不过没等傅凌秋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哥哥别原谅我,都是我的错。”
傅凌秋笑容一凝,握着他的手腕也松了,说:“原不原谅你是我的事,但以后你不许掐我的脖子。”
沧藉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喉咙也有些发痛,却是来纳林点头保证。
傅凌秋抹了一把沧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转移了话题:“乖。”
“奉轻言让我提醒你,朝会最后一天,晚上有夜宴。”
沧藉点点头,尝试着前进一步,将傅凌秋拥进怀里,声音黏黏的:“哥哥,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傅凌秋没拒绝。
现在沧藉的状态还不是还能稳定,要是夜宴上再出现了意外,自己还能帮衬些。
夜宴在戌时开始,露天举办,共赏婵娟。
傅凌秋的是身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揭开,他依旧提前入席,只是位置更靠近主位。
奉轻言是提前到的,忙了很久,好不容易得空,与傅凌秋闲聊了两句。
“……韩绍这时候喝醉了,现在还没醒。”
奉轻言被逼无奈,把他的那份工作也一起做了。
傅凌秋千杯不醉,再烈的酒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喝过之后又用法术除去了残留的酒味,就算是和沧藉离得很近的时候也没被发觉。
没谁知道韩绍是和他一起喝醉的。
傅凌秋:“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让故行舟过来帮忙。”
奉轻言低笑:“有劳殿下操心,还是让他多休息吧。不过有件事需要与殿下确认一下。”
“陈家,陈枚生。”
奉轻言云淡风轻:“陈家是在尊主名单里的,陈枚生的人头本应在今日挂到陈家门前,只是见殿下似乎与他有些交情。”
“所以,殿下要不要留他?”
傅凌秋往席上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那位小心翼翼生存的晚辈。
他与陈枚生也只有两面之缘,算不上有感情。
沧藉的这种惩戒方法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但碍于北明与南辰,以及他和沧藉掌权的方式与时间上的区别,他也不会说什么。
只要没有更好的管理方式,规则就不适合打破。
他问了另一个问题:“周家除掉之后,有新的人选吗?”
奉轻言对他的问题并不意外,回答说:“世家横行,周家的势力太大,别说以后的替代人选。”
“就算是现在安上了通敌刺杀的罪名,想要连根拔起也不是简单的事。”
傅凌秋:“那就不拔了。再茂盛的树也有新陈代谢,落叶返青。”
奉轻言眸光亮了一瞬,他深知傅凌秋在北明立足的手段。
世家长老不支持,他就提拔后辈,新的生机勃勃。
虽说来简单,但傅凌秋却做得行云流水、无可挑剔。
不过,同样的招数换在南辰、置州、周家……
奉轻言:“请殿下细讲。”
傅凌秋:“和沧藉商议一下,若是陈枚生可以不杀,那一个月之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不是陈家庶子,是周绍嫡子。”
奉轻言:“……”
差点忘了,北明传播谣言的能力。
————
宴会很快开始,沧藉入席,又是一如既往的肃静。
自从前日照青宫遇到了刺杀,沧藉几乎没有露面。
一时间又是谣言四起,有关沧藉即将入魔、命不久矣的传闻愈演愈烈。
现在见到人好端端的出现在宴席上,所有人又带着诡异的默契。
鸾歌凤舞,丝竹琵琶,一时间的氛围浓厚香甜,惹得人禁不住多饮几杯。
宴席上的酒是傅凌秋没喝过的,入口有些微甜,后有回甘,不是烈。
傅凌秋喜欢。
下意识抬头去看沧藉,正好来了个对视,于是就遥遥相敬。
亲眼看着沧藉一饮而尽后,耳尖微微泛红,傅凌秋顿时觉得这酒的后劲有些大。
两人的动作不算大,但却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先前与奉轻言说话的时候站的地方并不显眼,但因为交谈的对象是照青宫令尹,尊主的心腹,他早就被很多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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