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围攻的长剑被震开, 握剑的弟子纷纷被震得踉跄后退, 然而,洛夜白却冲不破数千人设下的那层金色结界。
而此时, 司徒潇与何夕良在一旁观战,均未出手,洛夜白眼眸杀伐之气浓烈,九死一生, 烛照赫然在他手掌滑过, 瞬间皮|肉分割,鲜血四溅。
在众人眼里, 鲜红血滴仿佛洇了色彩, 转瞬化为蓝色。
“啪、啪、啪!”
随着轻微的竹爆声,化成蓝色的血滴仿佛破茧一般瞬间变大形成蓝火, 燃烧跳动,漂浮不定, 周围在蓝火照耀下, 金色结界里仿佛浸入冰蓝水晶宫殿, 美轮美奂。
众人凝视警惕戒备, 未见蓝火任何攻击之势, 蓝火不定漂浮,弟子躲避不慎挪动手中长剑。
蓝火仿佛被触动,陡然窜来。
“啊——它会、伤人!”
弟子一声惨叫,手臂被窜来的蓝火灼烫,瞬间体内爆热,如同岩浆在血脉中流窜,撕心裂肺的巨疼让他哑然失声,张大嘴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僵硬立在原地。
就连眼神都在瞬间定住。
一瞬间!
“砰!”
那名弟子就在众人眼前爆得血肉横飞!紧接着其他不慎碰触到蓝火的弟子,刹那间惨死在众人眼前。
都未料到掌心大的一团蓝色火焰,居然杀伤力如此残爆,而洛夜白毫不吝啬自己的血液,蓝火越来越多,此刻耳边接连听到爆炸声。
“砰砰砰!”
几名弟子陆续惨烈死亡,这时候,司徒潇上了!
隔岸观火的越秋河暗道:遭了!
与洛夜白闯过地府、徐氏陵墓,纵有危险之际,从未见他以血化器,足以证明他被逼到绝境,此刻司徒潇再上,说不好就要败下来。
越秋河方明白,自己体内被洛夜白灌了他的血,是不是只要他想,自己随时被他捏到粉碎,思及至此,心口诚然冷冻,不禁打着寒颤。
身后也藏着一个人,林雨冷风,难以察觉。
想到洛夜白就此被杀,对自己太有利!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他仙人一般的画面。
突感后颈被重物袭击,眼前的白色身影变得朦胧,逐渐消失,昏迷中嗅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而洛夜白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一片枯萎的莲池,越秋河单膝弯曲坐在岸边,正在发愣,眼前突然落下一个酒壶,越秋河抬头看去,不是道无竟,也不是何夕良。
竟然是洛夜白!
“你死了就不要来找我!”越秋河缓缓站起身,握住了酒壶,说着近似违心的话。
腰上转瞬被他手臂缠绕包裹,他从后面抱住越秋河,与他耳鬓厮磨。
“好似有那么一点记挂。”
极轻的声音好似遥远传来,又淡在天际。越秋河心口像小鹿乱撞,血液窜到脑门,竟然没有一丝反抗,被他拥在胸膛。
这一次没有温暖,竟是寒意彻骨,他的拥抱渐渐变得像柔软的白云,让人感觉不真切,越秋河下意识握住身前重叠的一双手。
冰寒雪冷!
惊愕中,猝然转身想看他的容颜,眨眼他却消失不见。
远处夕阳垂在两山之间,湖水荡起金色的涟漪,岸边的石头都染红了,他直立于金光灿烂的大树下,白色玄衣被树影笼罩,唯独他暗淡无光,原本半侧的身影微微一转,背影竟是沧桑寂寥。
“我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悲凉失望的声音,仿佛响在冰山之中,说不出的寒冷锥心,他能如何回答,只能说他还没有为了他到不顾生死名节的地步。
“我也只是不想死。”
委婉不欺骗这是越秋河想到的,握着他给的酒壶,渐渐朝他走去,他却开始渐渐消失,初是脚下,慢慢朝上,双腿、腰身双臂,再到结实的肩胛骨,眼看就要过头了。
越秋河急忙跨出步伐,抬臂想要拽住他,只听他说出一个字,仿佛燃尽了他所有生命。
“好。”
“等等!”
越秋河开始焦急,捞了一个空,眼前背影也消失成为空白,陡然被惊醒,睁开双眼,心中沉重的狂跳想要窜出喉间,呼吸更为沉重,这一瞬,竟然庆幸是在做梦,缓缓坐起身,扶额喘息。
身侧是木板拼接的床榻,抬眼便是光亮的窗户,虽然紧闭,越秋河着实也被刺到双眼。
再看屋子,显然不宽敞却是五脏俱全,虽是古老陈旧,倒是摆放整齐,洁净有序。
立柜梳妆柜桌椅板凳,各种装饰用品,满满当当,隔着陈旧的屏风,模糊看到里面挂满了鲜艳的女人衣物。
第一个反应便是被女人重击扛回家?
垂眸回想,越秋河看到被子是由很多大大小小的补丁做成,颜色五花八门,看得眼花缭乱,掀开被子,就看到自己的鞋整齐放在床的另一头。
干干净净。
看来女人很爱美,也很爱干净。很奇怪的是如此一个女人的屋子,居然嗅不到一丝胭脂水粉的味道,有的只是草药味。
穿上鞋越秋河莫名有种舒服的感觉,走出屋子,烟雾缭绕的药罐被热气氤氲,炉火小燃,药味扑鼻,转首看到一件红袍凉在架起的竹竿上,不用多看,也识出那是洛夜白给他的红袍。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梦境,越秋河眉眼忧思,暗道:洛夜白你到底如何,有没有逃出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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