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受伤了?景鸢郡主大婚延后?”独孤渊微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刺客来得可真是时候。”
闻言,我微垂着眉眼,掩下淡淡青黛之色:确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若是想去,我便陪你。”独孤渊自是猜到了我的心不在焉,而我却是默默不语,他轻轻执过我泛着微微凉意的手“不过是故人之交,无需太过计较,再者,霖国与西泽国两邦交好,此番前去探访亦是人之常情。”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皓腕上的“泽颜”,素手紧紧握拳,又缓缓松开,是了,我却是担忧不已,只是,如今以云泽的体质功力自是无大碍的,何况,他已然有了景鸢,我若是去便再多余不过了,又何必自讨难堪?
“算了。”我云淡风轻地反握着独孤渊厚实温暖的手,端的是无奈苦笑“郡主府上上下下该是忙乱不已,现在去了不过是添乱而已。”
“来人,备车。”独孤渊置若罔闻,似是未听见我的话一般,静静地看着我,而后松开我的手,转身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不容反驳“安素,伺候折颜梳妆打扮。”
我微微蹙着眉,独孤渊还不是一般的霸道,倒也似个孩子似的,非是女子心思细腻,贴心得很。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安素虽是孤独终身,却也有过年少爱恋思慕的,且算得上是过来人了,我的犹豫不决她自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缘尽了,亦可看作是缘分之始。”
“嗯,我知道了。”我缓缓闭上眼,倏尔睁开,眸子便又是一派清明,是了,昆仑神界,我的性子是最清冷不过了,何时变得如此焦虑不已了?再者,云泽乃是师傅下凡渡劫的十世,终是会柳暗花明,不是吗?
“姑娘性灵通透,老奴自是不必多说些什么了。”安素瞧着我已是恢复了淡然,极为细心地为我梳妆打扮“今日既是去探访郡马,还是素净些的好。”
“嗯。”
景鸢郡主是西泽国储君萧垚唯一的胞妹,且是容貌无双,才德兼备,深受西泽国上下爱戴,郡主府自是巧夺天工,精致不已。
萧垚早已派了宫中太医前来救治云泽,郡主府主屋内,婢女侍从出出进进,来来往往,尽是乌黑腥臭的血迹。
我紧皱着眉,与独孤渊对视一眼,心中自是一沉,云泽伤势难不成?
“霖皇?霖后?”景鸢哭得梨花带雨,未曾察觉我与独孤渊已然进了内屋,倒是站于景鸢身后的如妃瞧见了我们,确是始料未及的“你们怎么来了?屋里脏乱不已,还请去外堂稍作歇息吧。”
“不必了。”独孤渊自是疑惑不已,云泽伤得这般重,怕不是故意为之,除非是不想活了“宫里说郡马昨儿夜里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霖皇,还请借一步说话。”如妃极为忧虑地看了守在床榻边的景鸢,眼眶里也禁不住溢出了泪“郡马的情况不容乐观。”
“折颜!”如妃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我惨白着脸,身子竟似受不住一般,狼狈地踉跄了一下,独孤渊低声喝道,眼疾手快将我拥在怀里中,心疼地在我耳边喃喃安慰“折颜,他会没事的,相信我,他会没事的。”
“独孤渊,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我哀求似的看着独孤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独孤渊沉默不语亦或是摇摇头,我想我约莫是要崩溃了。
“是,折颜,他会没事的。”独孤渊眸子里又何尝不是无尽的落寞,尽管如此,我还是这般紧着云泽,若是云泽不幸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要随之而去了。
“霖皇?”景鸢悲恸不已确是符合情理,毕竟,云泽是景鸢深爱着的男子,且两人大婚在即,本该是极为幸福的事,而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可是,为何我亦如死灰一般,眸子里透着无尽绝望,比诸景鸢更胜“霖后这是……”
“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独孤渊紧紧地拥着我,任由我放肆地在他怀中为旁的男子哭泣,生生将自己的苦楚吞下去,波澜不惊“折颜的义兄便是这般逝去的。”
“原是这样。”如妃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极是体贴地轻声安慰“霖后不必多虑,郡马福泽恩厚,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的。”
我将头深深地埋在独孤渊怀中,紧紧地咬着下唇,抑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悲恸,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
“霖皇,还是带着霖后去外堂吧。”如妃到底是心底柔软,洞察人心的女子,轻声劝慰“免得霖后又生了苦楚。”
“折颜?”独孤渊自是猜到我不愿离云泽而去,只能轻柔细语地询问“我们先出去可好?”
“独孤渊,我可不可以……”我红着双眼,声音已然不复清泠,透着无助沙哑,不住地哽咽着“帮我想想办法可好?漓落?方子轩?亦或是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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