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看着前方凶险的崤函道,虽然有些担忧,但是看了看身后无数急着回家的秦军将士们,不禁嘀咕了一句。
“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走也得走了,希望不会出现差池吧!”
然后又对将士们下令:
“前面是艰险万分的崤函道,所有人必须随着本将军谨慎前进。”
说完,带着八万秦军开始踏入了崤函道。
走了一段,司马错发现到这时的崤函道居然没有一个来往商人,甚至路过村民,便询问副将赢鹊: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我们秦王好角力,得罪了东方列国人士,导致没人去往秦国了吗?”
赢鹊回应。
“末将确实有听闻,我们新王继位后,不喜欢东方列国的士人,已经驱逐了好几批了,而且还在华阳关设卡排查来往的列国人士,这崤函道如今没有人来往肯定是与此事有关吧!”
司马错叹了口气。
“唉,估计我们大王肯定是被张仪那姧人伤了心,真是成也张仪,敗也张仪啊,但是也不能因为仅仅一个张仪导致我秦国断了自己复兴之业啊,待回到雍城,我一定好好劝导大王,让他不要毁了祖宗之基业了。”
秦国咸阳。
咸阳虽然在数年前已被楚军焚毁,但是如今在废墟上,无数的秦国子民正在重新修筑着咸阳城,而监工者正是秦王赢荡。
秦王这时走到正在重修的咸阳大殿前,望着正在铺瓦的殿鼎方向不禁说了句:
“怎么感觉这新殿修的不如以前那般气势恢宏了呢?”
这是秦王刚设立的左丞相甘茂解释着:
“国君,先王时,我们秦国国力强大,足以与齐、楚并雄,那时候宫殿自然修的富丽堂皇了,而如今我秦国屡遭败仗,已经国困民乏,哪还有那财力去重修曾经的宫殿呢?”
秦王有些不悦了。
“你们修这么寒酸的宫殿,是不是在贬低我秦国了,我秦国就算再不济,现在依然有四十万兵力,坐拥巴蜀,论国力可不输于韩、赵、燕三国,修这么寒酸的宫殿,还不如不修来的好!”
说着、说着,秦王气的直接拂袖而去。
甘茂见此只得赶紧去找来了秦王的叔父右丞相樗里疾,一起去劝说秦王了。
这时秦国负气而坐在一大帐内,背对着甘茂和樗里疾。
“你们不用劝说的寡人,如果你们不尊寡人之意,把宫殿扩大,那寡人就直接迁都去蜀地。”
甘茂赶紧解释。
“国君,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次能重咸阳城实属不易了,而且都是多亏了义渠和赵国的援助,您想把宫殿修的富丽堂皇,可是木材已经不够了,尤其是那楠木,而等下批楠木从巴蜀运来,就需要数年之久,所以国君您还是暂且将就一下吧!”
秦王这时转过身来,不知手中何时拿了一酒樽,砸到了甘茂面前。
“别跟寡人说什么缺楠木什么的?既然修不了寡人所要的宫殿,那就别修了、别修了,让这些工匠停工吧!”
樗里疾也前来劝说着:
“国君,您不可如此义气啊,这两年,我们秦国本就处境危急,而您之前下令驱逐了全部的列国士人,现在这些士人肯定会怨恨我们秦国,而您又在这个时候要重修咸阳宫,能修到这个样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国君,您还是暂且忍耐、忍耐吧!”
秦王一直冷笑。
“什么都让寡人忍耐,寡人可是堂堂的秦国的大王,寡人想要去打韩国 ,你们又不允许寡人出兵,寡人想去复仇楚国,你们也在这碍事,现在寡人不喜欢这咸阳的宫殿,想去巴蜀,你们又在这阴阳怪气,你们到底还是不是寡人的臣子?”
原来秦王听闻去过一趟蜀地的孟说回来,告诉自己,说蜀地不仅富饶,而且美女遍地都是,气候也什么温暖,所以动了想迁都蜀地的想法。
而几个月前,秦王自己也是下了令,要亲自督导,重修咸阳宫,现在虽然咸阳宫已经修了一半了,但是秦王不想修了,所以才拿宫殿达不到自己要求,而要往蜀地去了。
甘茂和樗里疾自然也明白秦王意图的,但是俩人都明白,若自己大王真入蜀去了,那秦国就将永远失去称霸中原的希望了,所以才劝说秦王的。
甘茂见秦王执意不听劝,也只得明说了。
“国君,臣知道您听闻了蜀地的好处,所以想迁都入蜀地了,但是您得想想,蜀地虽然看着离我老秦之地,但是去一趟来回也得数年之久,若您真的迁都蜀地了,到时候,东方列国联合从函谷关来攻打我秦国怎么办?到时候,大王您又如何来得及支援咸阳呢?”
“再者,您迁都入蜀后,到时候又怎么与雍城、凤翔这些老秦人相见呢?难道您真的抛的下这世代相随了我大秦的老秦人吗?”
秦王回了一句:
“哼,寡人既然想迁都蜀地,自然会带上所有老秦人了,寡人是不会丢下它们的!“
樗里疾说话了。
“国君啊,这些老秦人世代都居住在雍城、凤翔之地,您让它们迁去蜀地,恐怕没人会愿意,到时候只会让我秦国大乱,而且会面临到手足相残,是这些老秦人成就了我大秦,您可不能如此莽撞行事啊!”
秦王发怒了。
“寡人想出兵,你们不让,寡人现在迁都你们也不支持,你们到底想要寡人怎么样?!”
说着、说着站起来指着樗里疾和甘茂。
“寡人告诉你们,这次援赵的军队若回来了,你们若再不允许寡人出兵去报复楚、韩,那寡人就只能选择迁都巴蜀了,一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韩国崤函道。
崤函道素以凶险、狭窄而著称,自秦国强大,占据函谷关后,一直是东方六国攻打秦国的最大障碍,也是秦国能东出攻打韩、魏的保障,不过此时崤函道已被韩国牢牢占据。
此刻司马错的军队已经全部进入了崤函道内,司马错看了看道路两边陡峭的悬崖,对着副将赢鹊说道:
“每次经过这里,都会让我想起几年前在韩国马陵道那场悲剧,那时都是我听信了那魏王,导致我们秦国十万军队折戟马陵道,想想本将军都来气、来气啊!”
赢鹊安慰着。
“司马将军,毕竟都过去了,先王也没有怪罪过您啊,那都是我们秦国太相信魏国才导致的那场失利,只要我们秦国吸取教训,一定会有再向魏国血债血偿的一天的。”
司马错突然问了句:
“对了,我听说那次被俘的巴蜀军队都被楚军放回去了,可有这回事吗?”
赢鹊回着:
“是的,听说带这些蜀国士兵安全回去的是蜀侯之子蜀恽呢,这蜀恽由于保全了蜀国士兵,现在已经作了蜀侯的太子了。”
司马错惊了一下。
“什么?你说什么?这蜀恽做了蜀侯的太子?”
赢鹊点了下头:
“是的!”
司马错一下子变得气愤不已了。
“当初就是这蜀恽勾结魏国与楚国,才导致我们在马陵道被俘的,它回到蜀地后,居然还被立为太子,看来蜀侯定然有反心、有反心啊,待我回到咸阳,我一定要把此时禀明给国君,让国君派人除了这小人蜀恽。”
突然这时,崤函道前一山崖上,开始有巨石从一侧滚了下来。
马上有士兵跑来向司马错禀告:
“司马将军,前方道路似乎发生了泥石,我们军队还要继续前行吗?”
司马错赶紧跑到前方泥石落地处查看了一番,发现这滚下的巨石似乎并非是自然而下的,知道不妙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马上询问:
“我们军队,现在是不是全部已经进入了崤函道了?”
有一将领跑来回复。
“是的,我们军队以后全部进入了崤函道。”
司马错听到这消息后,这时满头大汗,不禁说了句:
“完了…完了,我们被人暗算了!”
然后马上下令秦军往后退出崤函道。
可是这时,秦军想退,却发现后路也已经被巨石封堵住了,而崤函道两旁山崖之上,可是明显看着,站着无数的韩国弓弩手和推着巨石的韩国士兵。
秦军这时也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但是因为前路、后路都已经被阻断,也只能不停的吼叫了起来。
司马错马上带着人先安抚了一下士兵,待士兵情绪稳定后,司马错便向山崖上韩军质问:
“你们韩国到底想干什么?”
只听一回音传来:
“哼,你们秦军也有今日,想当初你们秦国是如何欺负我韩国的?今日我们韩人必让你们秦国血债血偿!”
司马错又继续质问:
“是你们韩王答应了,允许我们秦军借道你们韩国,你们现在却又在这崤函道向我秦军设伏,你们韩王难道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吗?”
马上又一回音。
“瓮中之鳖,安敢狂言妄语?这崤函道今日就是你们这些秦军的葬身之地。”
立刻,无数箭簇和巨石纷纷向秦军士兵落了下来。
司马错也在慌忙之中被一流矢射中,昏迷了过去。
而无数的秦军士兵在这崤函道上更是惨不忍睹,惨叫声甚至传到了,数、十里之外的渑池城中。
渑池百姓听到西南方向传来惨叫声,纷纷开始敲锣打鼓庆祝了起来,毕竟曾经这里百姓也没少遭受过秦军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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