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方道。
天天直播说话, 难免声音会哑。
少女的视线越过桌子, 看向温慕言。
后者则是低头看着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大概是什么游戏。
也许那天直播的时候, 温慕言刚好看到这句弹幕……？
她把金嗓子喉片收进包里，冲着少年扬起唇角：“谢谢你。”
他动了一下身子, 抬起清冷的视线看了她一眼, 再次低头, 咬字模糊地低声道：“都说了是入社福利了。”
旁边高个子学长瞥了温慕言一眼——刚刚也有一个男生也来加入音乐社, 怎么没见他掏出一盒给人家？
白琉抿唇笑了笑, 还是略带认真的对温慕言说：“虽然你作为评委天天想扣我分，但是还是谢谢你的润喉糖。”
少女弯起眼睛，眸子里星光点点。
少年没再说话, 站起身往她那边凑过去。
白琉的动作一顿, 看着温慕言愈来愈近的身子，僵硬的动了动手, “……怎么了吗？”
他声音懒散。“别动。”
白琉果真没再往后倾，看着少年在她面前俯下身子，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她的眼眸。
少女略带紧张的捏紧手机。
他笑了声，随后退了回去：“今天的美瞳很好看。”
听到温慕言这么夸，白琉微微舒了口气, 睁大眼睛毫不避讳地只给他看：“对吧？刚到手就超级喜欢的。这款名字就叫流星雨，棕色的外圈, 内圈里面带着金色珠光。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她仰着脖子想了一会, “——对了。真·你眼中的星辰大海。”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答着, 可视线却分明没从少女眸子里的星辰大海中移开过。
像是在她的眼眸里看见全世界一样。
这种奇妙的感觉。
温慕言为了促使自己分心，用手机开了一局游戏，没过一会，听着眼前的小姑娘拿起手机给室友发了一条语音，汇报了所在的位置。没忍住，一边放着技能一边随口问问般：“和直播平台那边谈好了吗？”
少女点击了那条语音的发送。
“算是谈好了吧，和他们交涉说可不可以补偿我一个首页推荐什么的。”白琉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但是只有二十分钟。而且当天的一个小时之内，蛋黄酥得卖出去一百盒——天知道他们到底是直播平台还是卖食品的。”
温慕言倒是见怪不怪，“我推广的时候也被这么要求了。”
白琉瞪大了眼睛，“真的啊？那你到最后达成一个小时一百盒了吗？”
少年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神色淡然。
“一百盒？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白琉：“……”
少女缩了缩脖子，想起来温慕言的直播间——就算他一句话不说，粉丝光看他今天穿的什么衣服，五千人次也是妥妥的。
自己的六百订阅根本没法比啊。
她有气无力地瘫在桌子上，直摇头：“不能达到再说吧，反正就是扣分的事情。参加女团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最后落选了也没什么。”
温慕言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没一会，收到语音消息的安然也过来了，手上拿着轮滑社的宣传单在白琉身旁坐下。目光瞥到一旁的温慕言，摇了摇脑袋。
“我说你怎么跑来音乐社。”
安然的小眼神差点直接快撇到温慕言身前了，白琉再没什么眼里，也算是看出来自己舍友是什么意思了。故意避开安然的意有所指，少女扔了**水给她。“少讲话，多喝水。”
安然接过水，撇了撇嘴。
刚刚和少女搭话的学姐走过来，“下午的时候有社团的迎新活动，要不要一起来？”
白琉看向安然，后者连忙摆摆手，“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啊。首先我没加入音乐社，其次轮滑社那边晚上也有聚餐，肯定不能陪你。”
安然晚上那边也有聚餐啊。
少女迟疑着点点头，刚好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嗯，正好可以和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学姐把她的名单记了上去，转头看向温慕言：“你去吗？”
少年余光瞥到某人脸上期待的眼神，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嗯。”
少年在女生诧异的目光中应声，接下了这入社三年以来，第一次同意参加聚会的邀请。
……
下午聚会是两点钟开始。
在那之前，白琉暂时和安然回了一趟宿舍。
早上出来的时候就很匆忙，涂了个防晒就跑出来了。考虑到下午的聚会，白琉率先换了一套偏日常的衣服，随后卸了美瞳，去洗了把脸。
少女擦着脸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时候，安然也在换着衣服。
对方举着两个套装，问白琉：“这个哪一件好看？”
“左手边那套吧。”白琉指了指，“但是你吃东西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别和我那天一样，沾上了醋，洗都洗不掉。”
“哎哟。我肯定会注意啦。”
安然朝她摆摆手，示意肯定没事。
白琉再次坐在桌子边的时候，看了看盒子里放置着的一排边美瞳，依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早上的那款。
画完一个简单的妆容，正当少女选着鞋子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温慕言。
“喂？”
白琉半蹲着找出一双鞋子，一面接通了电话。
少年清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准备好了吗？我在你们宿舍门口等你。”
少女的脑子里一下子响起警报，她也顾不上其他，踩着鞋子跑到椅子旁边坐下，思维运转了一番：“你怎么在我们宿舍门口啊？”
温慕言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抱着电话跟她解释。
“你还没有加社团群，自然也不知道清楚活动地点，不是吗。”
白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确实是这样，自己刚刚回来的匆忙，连活动地点在哪里都没来得及问。本想着之后直接问问温慕言，没想到他直接在宿舍门口来等自己了。
少女没什么让别人等的习惯，“我就过来了，马上就下楼。”
听筒里的那个声音依然平缓无比。
“可以不用那么急，反正也才一点四十。等会我们打车去。”
白琉也没注意温慕言后面讲了什么，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他在等她那句话，拿着包的时候匆匆忙忙摁掉了电话。
说完就被挂断电话的某人：“……”
他略带不满的看向手机屏幕，用软件叫了一辆车。随后目光集中到宿舍门口那个方向。
几分钟后，门口那边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站在门口搜索了一会，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温慕言的身影，朝对方挥了挥手。
虽然感觉这个动作很傻，少年还是自觉迎了上去。
白琉下午换了一套衣服。内搭是一件白色的泡泡袖衬衫，领口那边的带子系成蝴蝶结，外面套了一条长度到膝盖上方的黑色背带裙，侧边也把腰带系成了蝴蝶结。很显腰身。
整个人看起来文艺又乖巧，和上午的她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刚好打的车在这个时候也到了，温慕言给她指了指方向，少女跟着他一齐走过去。
毫无例外的，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后排。
狭小的空间让周围温度一下子升高起来，白琉用手煽动着风，觉得纵使开了空调，也依然没有缓解她一下子生出的燥热感。
相比之下，旁边的温慕言就淡定许多。
少年沉声和师傅确认了要去的地点，散漫的靠在后座上，拨弄着手腕处的手表。
白琉扭头看向温慕言。
清爽的发型，眼睛专注地看着手腕。睫毛似乎很长，精致的侧脸逆着光线。
少女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着他。
温慕言突然转头。
白琉一下子收回视线，手放在腿上，找了一个干瘪瘪的话题：“我们等下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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