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回来,覃秦在他的书房坐着,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这件裙子是她和白展婚礼那天敬酒时穿的衣服。
“王正说,你肯离婚的唯一要求就是非要见我一面,什么都不要。”白展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女人。虽然化了精致的妆容,也难掩憔悴的神色。
她人也瘦了许多,原本有些圆润的脸蛋现在也变的两颊凸起,肤色暗黄。
“是,我嫁给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贪图你的钱过,你的钱我也不稀罕。”覃秦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思念成疾的男人。
再见时,心里从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已经化了脓的血水在往外冒,伤口说不上多疼,但是却看着异常难看。
血水都不在新鲜,就像是多年的朽木逢春终于发了芽,绿绿的嫩芽在黑色木头上,显得尤为的怪异,难看。
她现在的心就是这样,里面的情啊,爱呀,说多了都不在新鲜了,早已腐朽破败了,就是冒了一颗嫩芽也于事无补了。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要净身出户了。”白展倒是讶异她说出的话,他知道她不是个贪财的女人,但是不可能从他手里连一分钱都不会拿走。
她怎么说也跟了自己两年多的时间了,他上次说那些净身出户的话,都是一时气话罢了,他不是那种人,不可能一分钱都不给她,他的钱那么多,给她个几千万几亿都不算什么。
“嗯,你的钱,你放心好了,我是一分钱都不会拿的。我见你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罢了!”覃秦笑容得体,情绪极其平静。
“你说,这都要散了,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展也浅浅的笑道。
覃秦看着他平静的笑容平静的语气,他们这对夫妻也是这世间最奇葩的夫妻了,做丈夫的欺骗了当妻子的,还能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逼着自己的妻子跟他离婚。而做妻子的也能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的不公平,心平气和的跟这样的丈夫同处一室亦如多年未见的老友,平静的说说话,没有谩骂没有争吵,没有财产的相争,什么都没有。
“白展,你为什么骗我不肯就这样一直骗下去呢?”覃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展问道,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既然从最初就开始骗她,为什么不肯就这样骗她一辈子,直到老死,那样,也是好的,至少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
也好过现在知道一切真相让她的梦破碎,还要承受白展的离去。
她这一生就爱了这么一个男人,可,却爱错了人。
“你都知道了,沈从文告诉你的吗?”白展并不奇怪覃秦知道他骗她的事,沈从文能查到的这么清楚,也是他设计让他查的,没有他主动把真相摆在沈从文的面前,再给沈从文十年,他也查不到什么所以然来。
当初知道文慜的事情,少之又少,在外界人人都只知道他有个爱入骨髓的亡妻,却不知道他的亡妻是谁。
“嗯,白展”覃秦静静的看着白展,话到嘴边却没有说。
“你说”白展应声儿。
覃秦书桌下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小腹,宝宝啊,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你的父亲了。
妈妈要不要告诉你父亲,你的存在呢?
“没什么,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覃秦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再没有百分百的确定宝宝的安全时,她不能去轻易的就告诉白展宝宝的存在。
“没意思了,起初在你身上,我能看到文慜的影子,找到文慜的感觉,可是后来,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她的影子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我欠了文慜很多,我也欠了我自己的一段青春,跟你恋爱结婚,一是弥补自己心里的遗憾,也是在实现文慜的愿望,文慜跟我在一起的那些年,她就像是见不得光的海藻,只能躲在阴深深的水里面,我们没有在阳光下牵手拥抱接吻过,我没有向她求过婚,也没有给她办一次盛大的婚礼,这是我和她共同的遗憾。”
白展脑子里浮现那个穿着碎花裙子,每天在一栋公寓里翘首以盼等着他归来的女人,就这样等啊等啊,十天,半个月一个月,都对等不到他回来,却等到了他和别的女人要结婚的消息,他对不起文慜。
“文慜,那个女人叫文慜,记慜的母亲吗,名字起的可真好听,你欠了她,那你不觉得你也欠了我吗?”覃秦苦笑。
他说欠了她,所以活该她就应该做那个女人的替身,让他们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欠不欠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我们之间不适合用欠这个字,曾经我还觉得是我欠了你,现在想想我不欠你,我们见三次面,你就同意了我的求婚,不要用一见钟情来美化这段关系,你为什么那么快的就答应我的求婚,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说吧,多少钱,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数字,对的起你蹉跎的这两年青春。”
白展的话如利刃向覃秦的心头扎来,一个伤口反复的撕开,其实是感受不到什么痛了。因为,身体的疼痛神经已经被破坏了。
“逝去的青春可以用钱来补偿,付出的感情,白总,您打算用什么合理的价位来补偿,那种被人当替身的欺骗,你要用多少个零来补偿,白总你说你要出多少价位吧。”
平静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暴风雨。
一直很平静的覃秦,愤怒的站起双眸嗜血的看着白展,她很想将这男人的心掏出来看看,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么无情。
“替身吗?你不是,你不是谁的替身。”白展也站起,他太高了,两认高度不同,白展有种居高临下将覃秦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覃秦听着白展那句,你不是谁的替身,一时间欣喜若狂。
只不过,残忍绝情的话往往都在后面。
果然——
“文慜就是文慜,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当初是我糊涂了,一时拿你当文慜的慰藉,现在想来是我愚蠢了。”
白展的一句话,将覃秦击的溃不成军,跌坐在椅子上,她想落荒而逃的。可是,她不甘心。
呵呵——
原来,之于白展,她连当那个女人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白展,你有没有那么一刻,对我稍稍的动过情。”
“从未有过”白展落地有声。
这四个字是压垮覃秦最后的一根稻草。
覃秦双目失神的不知道望向何方,她现在是一名溺水者可悲的是她自己都放弃了挥手呼救。
“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控的因素绑在一起,你会愿意同我在绑在一起吗?”覃秦抚着小腹,最后问道。
她想他接下来的答案足以让她做出决定了。
“什么不可控的因素,譬如孩子吗?覃秦,我们就一次没有做过措施,如果你怀孕了,我希望你能处理掉,我这辈子只要记慜一个孩子。”
什么样的话最绝情,覃秦知道,原来在白展那里,没有最绝情只有更绝情。
本来离婚的事情,白展不想跟覃秦多废话的,他已经全权交给王正处理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再来见她最后一面儿。
可是,就在昨天别墅的管家说太太最近经常呕吐,那样子是像怀孕了,白展听了,淡漠的看了王正一眼吩咐他去查查是否真实。
查出了她在医院的就诊记录。
他这次来,就是想亲眼看到这个孩子消失,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他不放心,不要怪他狠心,怪只怪这个孩子投错了胎。
“呵呵——”
覃秦突然疯狂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肚子开始剧痛起来。
“你既然这么爱我的姐姐,为什么还要去碰她的妹妹,白展不要打着你对我姐姐有多痴情的旗号,去玩女人,你若是真爱,你干嘛还碰我的身子,白展,你特么的就是一个人渣。”
覃秦话刚说完,就听到椅子被踢到墙上发乎剧烈的撞击声儿。
“不要提她,叫她姐姐?你不配,若不是你那狠心的父母丢弃了她,她也不会得心脏病,更不会死,我这样对你算是便宜了你。”
白展上前一把抓住覃秦的头发狠狠的说道:“你的童年你的父母拿你当小公主一样宝贝着疼爱着。你可知道她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她在天桥下饿的快要奄奄一息时,被我们家的司机发现带回来,一身的病,你父母生了她,却不养她,我这样对你,你有什么资格抱怨不公平,可是又有谁对她公平了。”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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