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很巧的,巧得总让人以为是一个故事,但偏偏故事里也没这么巧。
兰姨走了,事情自然也就平息了。张铭文心中虽然气难平,但他的脾气一向是出了名的好,所以腹诽几日也就没再记在心上了。
阿沁自然是最得意的人,说老实话,平日里对老资格的兰姨她一直是看不顺眼的,兰姨最不卖她的帐,甚至可以说是鄙视她,明里暗里都说过她没资格坐上副部长的位置,阿沁恨得牙痒痒,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惩治她。只因这兰姨上班几乎就没出过错,不贪小便宜,不迟到早退,不利用上班时间做私人事情,甚至和同事间也鲜有口角,是个出名的老好人。
这一次犯错,说起来也怪不得她,虽然泄露私人信息是不对,但也不至于炒鱿鱼。财务部的经理一直暗恋着工程部的小张,但是为人害羞内向,不敢主动上前结识,便让兰姨找了她家里的地址,打算每个星期送一束花先行打动伊人的芳心。兰姨的丈夫刚刚下岗,儿子读大学需要钱,一时糊涂便收了财务部经理两千块钱,帮他把小张的资料调出来,一般简历里会写喜欢些什么,家里有什么成员这样大概的信息,虽然不重要但毕竟是隐私,所以兰姨这一次无话可说。只可惜两夫妇下岗在家,生计成了问题,城里人看似风光,往往没有多少积蓄,大都是月光族,兰姨便是其中的一份子。
一切就坏在阿沁太过得意忘形,过分招摇,口没遮拦,以至引火**。
这便出现了开章说的巧合了。
兰姨走后第二日,胡喜喜与湾湾到金典百货公司逛街,她正式与楼德华确立了恋爱关系,湾湾不置可否,但见她心情也不大好,只得陪着她一起闲逛,算是减压吧。
“公司一堆的事情没做,倒在这里无聊地逛街,你这个老板真是体贴员工啊。”湾湾不无讽刺地嬉闹说。
“不是无聊的,我想买几套有女人味的衣服,我的衣服要不是奢华名贵,要不就是t恤牛仔裤这么随便,我现在可是一名开小书店的知识分子啊。”胡喜喜目光在女店里穿梭,女人总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天生都是购物狂,咱胡董也不能免俗。
“t恤牛仔裤打架方便啊。”湾湾面无表情地说。
“别跟一个良好市民说这样的话。”胡喜喜一边说着,一边进了一家女装店,不是名店,但看上去料子款式还不错,是挺斯文的款。
湾湾翻翻眼睛,不知道往日谁家董事长不办公,每日招惹流氓打架,在大街小巷和三姑六婆打几块钱麻将,有人调戏就雄起锤人家一顿。要不就在公园里看阿伯下棋,看小孩子玩耍,不认识她的人,谁敢相信她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
“这条裙子好不好看?”胡喜喜拿起一条波西米亚纯白长裙,“去海南岛的时候穿就最合适了。”
“试试吧,你这个模特身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湾湾憋屈的说道,自己模样不如胡喜喜也就罢了,身材也偏生一米六差一厘米,怎么比都逊色一筹啊。
“小姐你真是识货之人啊,这裙子是早上才刚刚到货的,每个款色只有一条,均码的,小姐不如试一试吧。”售货员见胡喜喜手执着长裙,不禁上前推销道。
“也好,湾,帮我提着手袋。”胡喜喜把手袋交给湾湾,自己进了试衣室。
她刚进去,便进来三个女人,一进门便说个不停,像吵杂的母鸡。湾湾皱眉,在一旁挑着衣服,不理不睬。
“张夫人,您上一次说喜欢的长裙已经有货了,请过来这边试吧。”一名店长见三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
“真的?”一名女子快步走了上去,身材高挑,长相普通,她过去挑了一下,责怪道:“我说了要白色的,怎么全部都是碎花啊?”
“小郭,不是有一条白色的长裙吗?”店长转过头问那店员,店员点头说:“是有的,但有客人在试了。”
说着,胡喜喜穿着长裙走了出来,裹胸长裙一袭而下,白色纯洁而高贵,胡喜喜长发放下飘逸出众,神情似喜似怒,好一个绝色佳人。
她已经从三人言语中,听出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这母鸡般高亢的声音,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不过也罢,反正都已经开除,她不会再计较。
那张夫人看呆了眼,有些女子脑子简单得很,见人家穿得漂亮,便以为是衣服本身的问题,以为自己穿上去也一样颠倒众生,于是她肉手一指,对店长说:“这衣服是我订了的,怎么随便给别人试啊?”
“是啊,店长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大姐吗?”阿沁也加入了指责行列。
“怎么会?不过张夫人之前也没说一定要,我们公司的规矩是除非客人下定金,否则都不能私自留起的。”店长为难地说。
胡喜喜不做声,看着说话的阿沁,见她神情嚣张,说话的时候一副刻薄不屑的样子,仿佛鄙视了所有的人。
“什么叫做不能留起?我不管,这衣服我要了,你马上让人家脱下来。”张夫人横蛮地说道,“否则你求我的事情没商量。”
她丈夫是欢喜地产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这可是肥缺,店长的男朋友想进欢喜地产,便给了张夫人一张七折卡,让她帮忙。
“是啊,你以为欢喜集团是这么容易进的?我姐夫虽是人事部经理,很多事情他也管不了的,你不拿点诚意,让我们怎么做事?”阿沁说道。
“是啊,我们人事部昨天解雇了一名员工,不用我们经理出马,阿沁姐也能帮你搞定,她好歹也是人事部的副部长。”小象为了哄张夫人高兴,也加入了游说行列。
胡喜喜脸上的愤怒又多了几许,淡淡地瞟了湾湾一眼,湾湾不明所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第一次发现你办事不牢。”话说到这点,而又听了那三名女子的话,湾湾已经明白了大概,心下顿时便怒火横生,好的很啊,这张铭文居然在她眼底下玩瞒天过海。
“这位小姐,请问....”店长只得硬起头皮问胡喜喜:“这衣服,您合适吗?”
胡喜喜面容平静,不辨悲喜;“这衣服我要了!”店长为难地说:“其实,您身材这么好,穿其他颜色也很漂亮的。”
“我就要这一件,有什么问题吗?”胡喜喜淡淡抬眉问道。
“这位小姐,这衣服是我先定下的,请你马上脱下来!”张夫人拉开店长,上前摆开一个阵势说道。
“哦?是吗?但是我也很喜欢怎么办?”胡喜喜似是惋惜地问道。
“你这话说得也太好笑了,这天下那么多东西,你要都喜爱那不都全给你吗?”张夫人冷笑道。
“那倒是!”胡喜喜微微一笑,忽地话锋一转,“不过我喜欢的东西,一直都会想方设法得到。店长,这衣服我要了。”说罢便进了试衣室。
张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什么女人啊?没见过这么横蛮的人,我不管,这衣服我要了,否则我找你们经理投诉。”
“张夫人,这衣服只有一件,而您又没有下定金,我们很难做的。”店长一副惆怅地看着张夫人。
“怎么会难做?你不卖给她不就结了吗?”阿沁阴阳怪气地说,“况且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长着一副二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湾湾冷冷地说道,“记住祸从嘴出。”
胡喜喜打开门,长裙放在手腕上,淡淡地扫视了阿沁一眼,阿沁哼道:“看什么看?心虚了吧?躺在床上便能挣钱,当然舍得来买漂亮衣服了。好取悦金主啊!"
“你的声音真让我讨厌。”胡喜喜淡淡地说,“是那种一听便想打你一顿的讨厌。”说完,她把长裙放在柜台上,示意店长结账。
此时店里陆陆续续有女客了,大家都在张望着,看笑话般微笑。
“结账啊,看什么?”胡喜喜声音扬高,面容威严,店长不敢怠慢,她做这一行这么久,阅人无数,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非寻常人,那张夫人只能慢慢哄了。
“不准。这衣服是我的。”张夫人上前想把裙子拿在手上,胡喜喜眼明手快,一把把衣服拿在手里,湾湾从胡喜喜包里拿出金卡,看着张夫人,“你的丈夫是欢喜地产人事部经理张铭文没错吧?”
张夫人得意地说:“你也认识我丈夫?没错!”
湾湾淡淡笑着说:“很快就不是了。”
张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你胡诌什么?我撕烂你的嘴。”张夫人引以为荣的就是丈夫的肥缺,让她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她认为湾湾在诅咒她的丈夫,自然是愤怒了。
店长为胡喜喜刷了卡,然后把支付单给胡喜喜签名,店员在旁包装这裙子,胡喜喜签完名字,店员便把裙子递给胡喜喜,说了声:“谢谢!”
胡喜喜接过裙子,回身看了阿沁一眼,这女人还真讨厌,一次两次侮辱她,第一次是她妈,第二次直接说她是x,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公司她还混什么?
“姐,算了,别跟这些烂x争,那裙子也不是这么好看的。”阿沁见店长不卖这个人情,只好劝着自己的姐姐了。
店长有些颤抖地捧着单子,说道:“张夫人,只怕这下你为你丈夫惹来麻烦了。”
“什么意思?”张夫人不满地瞪了店长一眼。
店长把单子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瞧,下面签名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胡喜喜!她还没反应过来,把单子甩在柜台上,“那又怎么了?”
阿沁脸色顿时煞白起来,拉过张夫人在她耳边说道:“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叫胡喜喜。”张夫人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发出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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