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唐人街的小旅馆。
“雁城小子,寒生和婴儿夜探海上宫殿,可是那个大国师蒙拉差翁。炳心狠手辣,残忍无比,恐怕此去是九死一生你走吧,带上冲锋qiang,或许能帮得到他们。”珊妮躺在床上噙着眼泪幽幽道。
“可是你我不放心。”雁城小子为难的说道。
“人生苦短,难遇一知己,尽管相处时间好短,但我看得出这个中国来的寒生,是世上最好的医生,小子,你一定要帮他,别担心我和弟弟,珊妮一定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泪水自珊妮的眼中缓缓滴下。
雁城小子微微犹豫着,但望见了珊妮那坚毅的眼神儿,于是把心一横,拎起了帆布旅行袋,走到桌前抄起了电话机,给崇笛。虎大师挂了个电话。
“大师,寒生带着孩子单独前往海上宫殿去了。”雁城小子匆匆说道。
“啊那怎么行呢?此行实在是太危险了,老衲马上赶过去!”崇笛。虎大师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迅速说道。
“好,我们在海边见。”雁城小子放下了电话。
珊妮赞许的点了点头。
雁城小子走近床边,俯身在珊妮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只要小子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回来的。”说罢挺起胸膛,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姐姐”乃梭含泪轻轻道。
珊妮柔情的望着弟弟,缓缓说道:“乃梭,姐姐喜欢恩怨分明和勇敢的男人”
月色迷离,雁城小子拎着乌齐冲锋qiang的旅行袋,站立在了湄南河口的岸边上,暹罗湾海面上雾气朦朦,已经瞧不见那座建有吞武里王朝时代宫殿的小岛,也没有任何船只。
远处传来了疾奔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只斑斓孟加拉虎已至近前,崇笛。虎大师骑在上面正向他招着手。
“小子,本来已经约好了山中的几位高深降头师一起登岛,可是他们明日才能赶到曼谷,来不及了,就我们两个上岛与蒙拉差翁。炳血战吧。”大师苍凉悲壮的说道。
“可是看不到任何船只。”雁城小子眺望着海面焦急的说道。
崇笛。虎大师一拍坐骑“虎友”嘿嘿一笑道:“上来吧,它载得了我俩。”
雁城小子从旅行袋中取出乌齐冲锋qiang,背在了身上,然后把余下的弹夹揣进怀里,坐到了虎背上,双手抓紧了大师。
“虎友,入海。”大师一拍虎头,孟加拉虎随即跃进了暹罗湾,然后朝着雾中的小岛奋力游去。
“看来,本翁的所下的功夫是白费了”大国师坤巴愠怒之极,走上前去飞起一脚。
“哗啦”一声响,大缸被踢得粉碎,褐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蒙拉差翁。炳赤裸着身子,无手无脚的在石地上痛苦的蠕动着。
寒生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瓷瓶。
“不好,不好,嬷嬷的‘汗青’就剩下一点了,这是一个大恶人,救恶人就救不了好人了”嘟嘟站在寒生的肩头上,尖声尖气的强烈反对道。
是啊,汗青实在是太珍贵了,这蒙拉差翁。炳是个大恶之人,尽管医者当以慈悲为怀,但是救了恶人,将来好人就得不到救治了寒生慢慢的缩回了手。
“哈哈哈坤巴,如今你连大血蚤夫妇也没了,这最东南亚第一的降头术,你是永远无法得窥其门了”蒙拉差翁。炳狂笑不已,枯瘦的躯干在地面上一跳跳的颤动着。
“哼,老东西,你是蒙拉差翁家族里的怪胎,你本应当在九岁时就被族里杀灭的,可惜被你逃掉了,今天本翁就按蒙拉差翁家族的族规,处死你这个双性人。”大国师目光炯炯的盯着蒙拉差翁。炳冷笑道。
寒生低头望去,果然蒙拉差翁。炳生有男女两套性器官,他真的是个罕见的双性人。
“我,我已经有了后代传人,此生无憾了,”蒙拉差翁。炳口中泛出白沫,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但愿”
“但愿什么?”大国师追问道。
“我诅咒,蒙拉差翁家族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你坤巴,将会绝种在我的女儿手里”蒙拉差翁。炳终于长嘘了一口气,眼睛一翻,死去了。
寒生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人世间多少恩怨情仇,都随着一具肉体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了。
“唉才华,我们走吧。”寒生骤然间感到意兴阑珊,江湖事索然无味,于是幽幽说道。
“想走?你们既然与老东西有缘,本翁就成全你们了,让你们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大国师尖声冷笑道,随即一摆手。
白衣人迅即围上,纷纷自怀中掏出些奇异的法器来,有棺材钉、白虎爪、魂魄容(胎盘小干尸)和符通(开光的金属管),一齐默念着巫咒朝寒生袭来,而大国师则悄悄退到了石屋外,用力的将厚重的木门迅速的关上,并上了锁。
“快跑哇!”嘟嘟尖声叫道,振翅向石屋外冲去,不料一头撞在了木门上,顿时眼冒金星,跌落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寒生的蝇眼骤开,怀抱着沈才华,在那些白衣人中间掠过,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大门已经关上了。此刻,身后突闻破空之声,忙回头急视,但见数根生满了绿锈的棺材钉朝他疾射而来,空气中裹挟着一股腐尸的臭味儿
“我要墨墨”沈才华嘴里轻轻的念叨着。
寒生此刻无法分神,也不知那些绿锈棺材钉上是否有什么古怪,因此不敢冒然用手去抓,只能尽力闪避。
一个白衣人“唰”的祭起了手中的那具灰白色的小干尸,小干尸的肚脐处还连着一段长长的脐带,握在那人手中导引着向寒生袭来。小干尸身长虽然只有数寸,且脑颅比例奇大,但其身法却灵活之极。眼瞅着飞近寒生时,大脑袋上突然睁开了那对硕大的眼睛,干瘪凸起的嘴巴上唇还生有稀疏的黄褐色汗毛,两唇微微的张开,朝着寒生的脸上吻来,口气腥臭。
寒生厌恶的闪开,不料那小人儿竟穷追不舍一口口的吻来,整个石屋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
“这小人真臭啊”嘟嘟坐在大门口的石地上,用翅膀捂住口鼻说道,它撞晕的头刚刚清醒过来。
斜刺里一名白衣人左右手各执一白虎爪从身后偷袭过来,前爪五趾,后爪四趾,锋利无比,带着一种山林之气。寒生同时既要躲避棺材钉的射击,又要避开小干尸的狂吻,还要防止白虎爪的偷袭,加之石屋内的空间十分的狭小,纵是蝇眼速度再快,发挥起来亦受到了极大地限制,时间不长便已经是左支右绌,汗如雨下了。
此刻,他刚刚来得及避开了几枚棺材钉,躲过背后的一记白虎爪,再侧脸一闪,那小干尸的一吻落空,但是却凑巧的亲吻在了正处于悲恸之中的沈才华脸颊上
鬼婴大怒,张开了嘴“喀嚓”就是一口,竟将小干尸的脑袋给硬生生的咬了下来“呸”的一口吐掉了。
那小干尸头颅滚落到了冰凉坚硬的石头地上,发出几声凄厉的啼哭声,随即气绝,白衣人凄厉的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了鲜血,身子软绵绵的倒下了。
沈才华怒气未消“嗖”的一声自寒生的怀里窜出,闪电般的扑到了手执白虎爪的降头师身上,咬住了那人的脖子,锋利的小牙切进了他的颈动脉,不管不顾的扭动着臀部狠命的吸起血来。
两枚棺材钉飞向了鬼婴白胖的小屁股,寒生身形晃动,及时伸手抓住了通体绿锈的棺材钉,入手感觉冰凉彻骨,随即觉得有一股极阴柔的麻痹感顺着手手少阳三焦经上行。
“尸毒!”寒生头脑中意识道,随即体内立刻反弹出了一种浑厚的肃杀之气,沿着手臂向下径直将那寒凉的尸毒逼了出去,寒生不知道,那就是白陀须解毒的功力。
寒生身形闪动,刹那之间将两枚棺材钉按入了发射之人的胸膛,直刺其心脏,那人顿时浑身瑟瑟颤抖起来,脸色煞白,眉毛胡须凝结起了白霜,突然此人发狂似的跃起,一头撞向了石壁,登时脑浆迸裂了。
“呜啦啦”最后的一个白衣人吹起了符通,声音怪异之极。
符通是降头师在铝皮或者锌皮上使用法刀边刻写符咒及边诵经(一字一咒),完成后将其卷为一管状压缩,最后经过长时间的加持后开光而成。此物吹响后,如同万人齐诵巫咒,端的是摄人心魄,更令人丧失理智,浑浑噩噩甘愿被驱使的高深法器。
怪异的啸声在石屋内回荡,寒生感到心里一阵烦闷恶心,随即胃中酸水上泛“哇”的一声狂吐不止,呕出好些个黄蚂蚁蛋、数只花大姐和一坨蟋蟀酱。
鬼婴沈才华亦是身子一震,牙齿咯咯作响,他扔下了白衣人的脖子,望着白衣符通法师,口中也顺势“嗒嗒”的诵起了“移花接木”的巫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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