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摸不着他的心思?,但她也不是一窍不通的木头人?,知道硬的不行?来软的,至少从?她为数不多的经验看来还是有些效果的。
只是来软的也得脸皮厚,顶着他冷冷清清的视线,萧时善僵住了身子,让她一鼓作气还成,被他这般瞧着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往后退了退,下?一瞬李澈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齿交缠,鼻息相接,热切的吻一路流连。
紧贴到一块让人?喘不过气,湿衣裳皱巴巴地贴裹在身上?,将身体紧紧地束缚住,萧时善拱了拱身子,又被他摁了回?去。
他松了几分力?道,萧时善趴在他的胳膊上?,微张着嘴喘息,湖面映出她的影子,面色绯红,眼眸迷离,乌黑的湿发贴着白皙脸颊,发梢往下?滴着水,水滴落到水面,荡开细微的涟漪。
萧时善不敢相信水中映出的女人?是自己,眉眼间流露出的春潮媚态,奇异地让人?移不开眼。
李澈托起她的腰肢,亲了亲她的唇,端详了她一番,拇指压了下?她嫣红的唇,“你饿吗?”
萧时善疑惑地摇了摇头,下?一瞬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倘若她知道这句话里?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她定然会?坚定且大?声地喊饿,只是当她改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高挺的鼻尖滑过肌肤,引起阵阵战栗,微凉湿润的薄唇覆在身上?像火星子一般灼人?,萧时善抓着他的手臂,试图撑起身子。
他由着她往上?爬,当她攀上?来时,又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把她摁了下?去,李澈深邃幽黑的眼眸盯着她,漂亮修长的手指没入她湿透的衣裙。
几次三番下?来,萧时善差点被他逼疯,眸里?晕开潋滟水光,犹如雾里?看花,她喘了口气,忍不住往后挪去。
李澈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握住她的脚踝,毫不留情把她拉了回?来,像极了他叉鱼时的果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烤鱼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地往屋里?钻。
萧时善忍着腹内饥饿,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伸手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依然没阻隔住那股香味。
拥着被子坐起身,身上?的不适令萧时善有些微恼,虽然从?小没人?教过她那些,但她也知道那是极不庄重的,哪有人?会?幕天席地就胡来的,而且他那样对她,一点都不敬重她。
兀自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闻着烤鱼香气,萧时善摸着肚子,不得不承认她算不上?真正的大?家闺秀,她这会?子最?气恼的居然不是他那些轻佻的行?为,而是他就这么由着她饿肚子。
萧时善咬了咬唇,撩开被子,走下?床去,找出一身衣服穿了起来,又把微湿的头发挽了挽,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只见镜中的美?人?风情浅露,白皙的脸蛋透着红润的光泽,仿佛染了层上?好的胭脂,眼尾带着残留的绯红,一眼就能看出做了什么好事,她把衣襟拢了拢,稍作整理才走了出去。
廊下?的灯笼被点亮,朦胧的光晕笼罩在李澈身上?,将他冷隽的五官衬得柔和了许多,愈发清俊温和。
李澈不紧不慢转着钎子,在她走出来时,抬眸看了看她,而后指了指一旁的竹凳示意她坐下?,语气平和地道:“马上?就可以吃了。”
第五十九章
萧时善往他的手上乜斜了一眼, 以表示对嗟来?之食的不屑一顾,她穿衣裳的时候就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他?绝对给她咬破了,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吮的。她不禁摸了摸自己脸蛋,脸上的巴掌印倒是消下去了,身上又添了些奇奇怪怪的印子?,一时分不清她是来?养伤的,还是来?遭罪的。
此时此刻萧时善才有所觉悟,思?索起她是怎么跟他?到这里的, 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么, 她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既然不是她提出的,怎么又跟他来了此地呢?
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是她说起了书斋,但他?话?锋一转,就把她带沟里去了, 真是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正在心下懊恼着,他那边已经把鱼烤好了,烤得外皮焦黄滋滋作响, 又?在鱼身上刷了层酱料,动作优雅斯文, 浓郁的香气一下就出来了。
萧时善不知道是他?果真烤得如此美?味, 还是她这会子?饿得不行,吃什么都?觉得香,不知不觉地吃了一整条鱼。
“再试试这个。”李澈递过来?的这条鱼没有刷酱料, 只在上头撒了些干料, 比之前刷上酱料的鱼多了焦香味,别有一番风味。
萧时善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眼睛微微一亮,“这些酱料和干料调制得真好,不仅没有掩盖鱼肉本身的鲜美?,反而把香味全激了出来?。”
李澈尝了一口道:“酱料和干料是从玉清观取的,是因道长在厨艺上颇有造诣,之前吃的酱菜便是他?腌制的。”
“你还去了趟玉清观。”萧时善略有惊讶,那会儿她早已?累趴下了,仿佛自己被碾碎了撞坏了,拼都?拼不起来?,后?头的事情只是隐约有些印象,知道他?把她抱到净房清洗了一番,才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累到沾床就睡的地步,他?却还有精力去了趟玉清观,萧时善拿眼瞅着他?,不是说那事会损耗男子?的精气肾水么,当年?四婶和大?伯父新纳的那个小妾在园子?打骂起来?,四婶就指着对方?鼻子?骂那小妾背地里偷人,勾着男人做下流事,坏了男人的肾水,铁打的身子?也会被熬干。
可眼下这情况,反倒是李澈跟没事人一样,她却累到动动手指都?嫌疲惫,分明是她被熬干了,难不成是采阴补阳,可为何就不能?是采阳补阴呢。萧时善本就觉得那事太折腾人,再因此亏了身子?,那就亏大?发了,如此想着,看向他?的眼神?里就添了丝幽怨,只觉得他?一点都?不顾及她的身子?。
哪知他?倒打一耙,偏头看着她,似乎对她还颇有意见似的,“你就没想过是自己太弱。”
“我弱?”萧时善的身体底子?向来?不错,比一般的闺阁小姐要强上许多,就比如今日跟他?来?小湖山,她可是一口气跟着他?爬上来?的,中途都?没嚷着要歇息,换作其他?娇养长大?的姑娘,谁会跟他?受这个罪,早就歇着了。
都?这样了,他?还嫌她弱,萧时善鱼也不吃了,“你不是说我是铁打铜铸的吗?”
“是不是铁打铜铸的不好说,但确实不耐*”再没有比她更会虚张声势的,还没碰到她就开始往后?缩,像条滑不溜丢的鱼,为了能?抓住她,不得不用上更大?的力气,但力气一旦大?了,她便受不住地示弱求饶,但凡你心软些,下一瞬她就能?从你手中溜走。
“你、你……”萧时善舌头打结,双颊瞬间染上了胭脂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竟然用那么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那种话?。
李澈把烤好的鱼往前送了送,问道:“还吃不吃?”
萧时善咬牙道:“不吃!”
他?拿着钎子?,提醒道:“这是你叉到的那条鱼。”
什么鱼她也不吃了,萧时善撇开头,火光映得脸颊发烫,她用手背贴了贴脸,见边上有张凉榻,就起身坐到了那边。
李澈把烤出来?的鱼吃完,借着剩下的柴火烧了壶水,在小几上泡了壶茶,一阵茉莉花香弥漫开来?,随着山间的夜风飘散。
萧时善看着他?收拾东西,完全没有起身帮忙的意思?,她扭头望着夜色下的山峦起伏,湖光潋滟,心里也跟着宁静下来?,不知名的虫鸣响在耳畔,显得山林愈发清幽。
唯一让人苦恼的是山里多蚊虫,她挠了挠胳膊,又?觉得小腿发痒,歪着身子?挠了几下。
李澈从屋里走出来?,路过凉榻时给她扔了样东西,萧时善下意识接住,解开手帕看到了数颗青红果子?,都?是小小的一颗,“这是什么果子??”
“山里结的酸枣,洗过了。”李澈将一个香炉搁在小几上,点燃香料后?,走到旁边净手。
萧时善看了看他?,拿起一个酸枣放到鼻尖嗅了嗅,试着咬了一下,是有点酸头,但又?不像想象中那么酸,居然还不难吃。
她吃着酸枣,轻轻地晃着小腿,瞄了眼小几上的香炉,香气淡雅清新,摆上香炉后?,耳边嗡嗡的蚊子?声小了很?多,想来?是专门用来?驱蚊虫的香料。
香料气味清淡,没有掩盖住茶香,那茉莉花茶虽算不上是顶名贵的,但气味实在好闻,恰好解去了烤鱼的腻,萧时善抿过一口,只觉齿颊留香,好似沾染了一身茉莉花香。
李澈洗完手,撩了下衣袍,靠在了凉榻上,萧时善扭头瞧着他?道:“夫君忙完了?”在国公府可看不到他?干活。
他?伸手把她揽过去,揉了揉她的耳珠,扯了下唇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看到我在忙,为何不搭把手。”
“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帮得了什么忙,只怕会越帮越忙。”萧时善挪了下身子?,可凉榻就那么大?,再挪就得掉下去,她索性?侧过身子?靠在了他?身上,水润璀璨的眼眸瞅着他?。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报复心,八百年?前结下的过节,关节时刻都?能?给你清清楚楚地翻出来?,好让你知道得罪她们是多么不明智的做法。
萧时善抬了抬手,故意将胳膊露出来?给他?瞧,雪白的藕臂上有几处红印子?,说不好是被草叶划的还是被石子?硌的,总之是他?的罪证。
她都?把胳膊凑到眼前了,李澈便握住瞧了一眼。
感觉有些发痒,萧时善忍不住抽了抽手。
他?握着没动,拇指在上头揉了几下,“你确定不是蚊子?咬的?”
虽然是有滥竽充数的,但也有货真价实的,萧时善指着那道长条的划痕,“这个总不是蚊子?咬的吧。”
这就是要算账的意思?,李澈凤眸微眯,放下她的胳膊,“你也没少下黑手。”
萧时善刚要反驳,就见他?解开了外袍,她顿时别开脸,下一瞬又?被李澈钳着腰肢捞到了他?身上,“自己看看。”
“看什么呀,你放开我,我不要看。”玉清观的酱菜是一绝,萧时善掩耳盗铃的本事也是一绝,再怎么亲近也不肯睁眼,把常嬷嬷当初那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似乎闭着眼睛不看就有了块遮羞布,此时他?要她睁眼去瞧,顿时有种火烧火燎的羞意席卷上来?。
萧时善扭着身子?不睁眼,不小心蹭到胸口,她轻呼了一声,疼得她瞬间弯起了身子?。
李澈把她抱起来?搁到榻上,见她蹙着眉头,双臂环在身前,他?捉住她的手道:“碰到哪儿了?”
“没碰到……”萧时善的声音低不可闻,护在身前的手怎么也不肯松。
李澈收回手,“没碰到你叫什么?”
她脸上红得要滴血,又?羞又?恼,恨不得踢他?一脚,心里如此想着,腿脚就控制不住地蹬了过去。
只是她这一蹬,登时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李澈抓住她的双只手腕拉到上方?,一撩她的衣襟,两个人同时愣了愣。
萧时善之所以护得那么紧,一是因为那处私密,再者则是因她穿衣服的时候觉得有点刺痛,就没在里头穿肚兜,这会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开,脑子?里嗡了一声。
正是因太过突然,她眼睛都?忘记闭了,眼睁睁看着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鼻尖和薄唇几乎要触碰上去,萧时善紧咬住唇,不敢动一下。
李澈眼眸微凝,浓密的眼睫拢着幽深的墨色,眉头紧皱,看着那处说道:“有点发红。”
他?一开口,萧时善身子?便抖了抖,从牙缝里挤出了话?,“你能?不能?起来?再说。”非得这样说话?么。
“疼吗?”他?碰了碰。
萧时善蜷缩起脚趾,浑身泛起粉光,他?再碰一下她非要跟他?拼命,然而下一瞬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看着他?低下了头去。山间清冷的月光变得滚烫灼热,她用力地挣了挣被他?压在头顶的双手,反而把身子?送了过去。
她的眼角沁出水光,就知道他?的东西不是好拿的,不过是吃了他?一条烤鱼,就得这样讨要回来?,萧时善抽抽搭搭的,他?松开她的手后?,她也没了推搡的力气,双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上,不知是要把他?推开还是抱住。
萧时善低头瞧了一眼,脸上一阵火热,别开头去,过了好一会儿,她声音细弱微哑又?分外坚定地说道:“我再也不吃烤鱼了!”
李澈抬头啄了啄她的唇,埋在她的颈间失笑,胸腔微微颤动,“我再给你做别的。”
萧时善一个劲儿地摇头,额头有些汗湿,她什么都?不吃了。
他?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不论她此刻多么楚楚可怜,也没换回他?半分心软。
李澈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袍上,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声音温和暗哑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帮我解下来?,仔细地看。”
萧时善一点都?不想看,可他?这会儿狠心又?严厉,她又?向来?有点欺软怕硬的毛病,一咬牙把他?的衣袍拉了下去。
第六十章
萧时善破罐子破摔地往下一拉扯不仅毫无情趣可言, 还显得有些粗鲁,她?的脖子别到一边,竟还让她摆出了几分英勇就义的架势。
李澈垂着眼睫, 瞧着她?纤细白?皙的粉颈,拨开她?的衣襟,漫不经心?地揉动了两下,“我是这么给你解的?”
“你别……”萧时善压下嘴边的轻呼,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道, “我看还不行么?”
李澈抬手抚了一下她额头微湿的发丝, 吻了吻她?的唇,“继续。”
成亲这么久以?来,萧时善头一次面对?面地去?看他,之前撞见他换衣服,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让她?睁开眼睛看他,别提多难为人了,仿佛眼下是她?在被他细致端详。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 就像被烫到似的低下了头,抓着丁点衣角扯来扯去?, 似乎看清楚了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看清楚了吗?”
萧时善赶紧点头。
李澈拢了一下衣衫, “左肩上几道抓痕?”
什么抓痕,左肩上怎么会有抓痕,萧时善没?想到他居然还要考她?, 抬眼瞧过去?, 他已经把?衣衫拢起来了,连作弊的机会都不给, 她?瞅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地说道:“一道?”
“你在问谁?”李澈微微侧头,他的骨相优越,俊眉修目,墨发从肩头垂到身前,分?外高彻神清,清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萧时善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抱住他的腰,柔声说道:“我那是不忍心?看,伤在夫君身上,让人瞧了怪心?疼的。”
她?也是没?法子,在有些事情上,他出?人意料的大?度,譬如对?待钱财,他是毫不吝啬,人家出?身好?,不把?那点东西看到眼里,更不会插手她?的嫁妆。别看这点事情,多少勋贵人家都做不到,有些人家看着不错,实际上瓤子已经空了,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光,不得不拆了东墙补西墙,自然就打起女方嫁妆的主意,远的不说,她?爹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种事情没?有拿到台面上讲的,但私底下却?不少见。
再者让她?意外的是,他对?她?那些出?格的行为也持有相当大?的宽容度,那次赌龙舟的事,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哪知他是看得门清,只是没?点破罢了。连她?都认为自己私下跑去?赌钱是件出?格的事,但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头更是带她?去?了谷园,在她?表现出?对?那片林场的兴趣时,他也没?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女子向来以?贞静贤淑为要,萧时善已经尽力规范自身言行,可真到了事上,还是会原形毕露,不过后来她?渐渐地琢磨出?他根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挑她?的错,倒是她?自己太过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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