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们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只是觉得好离谱呀。
到底是知识学的越多人的脑袋瓜子就越迷糊还是因为人越大欲望越多,所以才净干蠢事儿?
就算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又怎样?一个大学生能干的事多着呢。
非要自己糟蹋自己。
现在好了吧?还好工作呢,前脚被抓后脚被开除,大学毕业证都拿不到手了。
人与人的悲欢显然无法相通,小学生们连同情都懒得同情。世界上比她惨的人多了,她落到这地步,自找的!
至于邹澜,大家不是八卦啊,纯粹是出于对熟人的唏嘘。
她怎么就不长脑子呢?非得跟这种人绑在一起。现在好了吧,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况且,她有没有掺和一脚,真的很难讲啊。毕竟虽然她不缺工作,但是她超爱啊,天晓得她会不会为了爱情自我牺牲呢。
小学生们可没少看电视剧,那种把自己老婆未婚妻女朋友送给上司讨好上司的故事从古演到今呢。
啊,不行不行,捕风捉影的事情,他们可不能乱传。
不过要说同情邹澜,江海潮是真没有。
她可不相信,那个男的把她的手机号码印在小卡片上塞旅馆房间的事,邹澜会有完全不知情。
不仅不阻止,说不定他俩当时还一块畅想她被折腾的狼狈不堪的惨状,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呢。
反正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江海潮就完全同情不起来邹澜。
哼!小学生的心眼为什么要大?她可记仇啦。
吃瓜完毕,大家直接翻篇,赶紧投入到他们的干花事业中去。
上次记者叔叔说的干花插花,他们听了好心动。
李磊哥哥又把他在西单购物中心拍到的干花插花照片寄给他们,大家看完之后一致认为,好像也没多难,他们完全可以自己试着做。
比方说那种编制精巧的花篮,嗐,以前没瓶子的时候,村里人编出的篓子可以装油都不漏,还怕他们没这手艺?
别说旁人了,就是家公爷爷,拿照片给他一看,他前脚砍完竹子,后脚就能刷刷刷编出同样的花篮,然后插上花,真的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据说这一篮干花在商场卖八十五块钱,可怜他们卖五十八都心虚,待一通讨论之后,还是决定标价三十,就摆在鲜花市场的摊子上卖。
毕竟在他们湖港镇,比这大好多的竹篮也就卖五块钱,而制作干花本身用的花压根没啥成本,属于废物再利用典型。
他们悄咪咪地行动,又悄咪咪地旁观,因为江海潮也不敢相信这花篮能卖出去,她真没感觉多独特呀。
说实在的,她认为他们的捧花盆栽比这实用多了,毕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鲜花。
要说干花花篮摆放的时间长,那大家就不担心它会落灰吗。
如果是塑料花或者绢花的话,起码还能泡在水里洗一洗,可干花要怎么洗呀,这一洗就直接烂了吧。
而且有些干花肯定得染色才能呈现出效果来,比方说狗尾巴草和芦苇,原本上了色挺好看的,到时候洗完直接掉色,那不完蛋了?
但书上说的没错,商家永远不可能真的猜到消费者的心理,所以大富豪才不停地换人做。
在他们看来鸡肋一般,根本比不上捧花盆栽的干花花篮竟然颇为受欢迎,三十块钱一篮,卖的嗖嗖嗖。
好多过来逛花市的阿姨都会带一篮回家。
搞得江海潮都不得不又在美术班发了新的征稿启事,同学们,动起来,除了鲜切花插花的花艺之外,还有干花啊。
花篮也好好搞搞设计,不要怕做不出来,竹子编不了的,还有柳条和荆条呢,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永远杠杠的。
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妈呀,美术生们可算是知道厉害了,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偏偏这家伙特别阴险,她给的钱多呀,而且是真金白银,绝不打欠条的那种。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挣点零花钱好去食堂买杯奶茶要块小蛋糕,给自己加加餐。
但后来,当他们发现已经有厉害的同学凭借源源不断地供稿,开始自己掏钱购买颜料和画笔了。
学美术的都知道,画画耗材很花钱的,如果能自给自足,那真的好酷啊。连跟爸妈赌气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更有底气了呢。
有这种卷王在前面当标杆,其他想悠悠哉哉玩会儿小霸王学习机的同学都躺不踏实了,跟着自我被迫卷成榨汁机。
实在没灵感的时候,好几个同学就会扎堆凑钱,跑去批发干花贺卡,然后到人多的地方去兜售。
别说,这一招还挺好用的。因为直接跟买东西的人面对面交流了,他们也就知道了人家到底想买什么样的贺卡,倒是增加了不少设计灵感。
有他们的设计打底,现在打电话过来想要批发干花贺卡卖的“公主日记”邮购消费者竟然已经逼近三位数,委实惊人。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外省人,干花贺卡就通过邮购的方式,诡异地打入了外省市场。
这让一直好奇那个一口气批了他们一万张贺卡去北京试水,不出结果如何的美术生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安慰。
在北京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嘛,全国这么大呢,总有欣赏他们设计的人。
没看到除了干花贺卡之外,他们的鲜切花插花和干花插花设计也很受欢迎吗。
前两者也就算了,后者江海潮是真犯嘀咕,干花落了灰怎么办呀?怎么就没人担心这事儿呢。
同学们可真是服了她,就没见过这样卖东西的。在其位谋其政,大家各司其职。她想好了怎么把东西卖出去不就结了,一天天的替买东西的人操哪门子的心,也不嫌累得慌。
江海潮觉得现在的初中生们可比小学生们难带多了,要是她在湖港的小伙伴们,绝对不会说这么短视的话。
商家能不关心消费者的用户体验吗?顾客是上帝,是衣食父母,必须得时刻关注。一招鲜吃不遍天,回头客才是真理。
初中生对着小学生各种无语,除非真空,否则怎么可能不落灰。
想不落灰呀?简单!直接把花盖起来不就行了。
原本班长是赌气说的这话,话说出口以后大家竟然都认为很有道理。对呀,就应该盖着,好挡着灰呀。
可问题在于盖起来的话,还怎么看花呢?
有人说用薄纱,制造一种朦胧美的效果。但大家试验了,感觉朦胧倒是挺朦胧的,美在哪里?反正没看见。
也有人说干脆用透明塑料袋,既能挡住灰又能看得清楚。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但是莫名其妙的,插花一下子变得廉价起来,好像装在垃圾袋里随时都能丢掉一样。
不行不行,这样真不行。
他们是想把干花卖出高价,可不是真怕人家记不起来这是废物再利用。
黄老师进教室,看这群小孩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由得奇怪:“说什么呢?什么不行?”
“花呀,我们想给花加一个挡灰的东西,但是要能看到花。”
黄老师更加奇怪了,不,她是心痛!
大耗子生小耗子,小耗子生小小耗子,果然一代不如一代。
全班三十七位学生,加上旁听的江海潮,足足38人,竟然一个都想不到。
“玻璃罩子呀,直接罩上玻璃罩子不就行了吗?”
美术生们傻眼了,他们的确没有一个人想到玻璃罩子。主要是插花很大的,这么大一捧插花摆在那儿,用玻璃罩子把它罩起来的话,那得多么大的罩子呀。
哪里有这种玻璃罩呢。
王老师也被他们说的卡壳了,一时间找不到话回答,索性干脆转移话题:“好啦,上课了,上课前先宣布一个消息啊。喊到名字的同学上台来领奖。”
呀,学生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个眼睛全盯着老师手里的奖状。
哎呀,什么奖状?难道上次去省城参加的比赛?还真有人获奖啊!
班长十分懊恼,小声嘀咕:“我都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他越想越觉得那幅画是他的黑历史,必须得彻底埋掉。
江海潮安慰了他两句:“没事儿,大家都一样。我参加数学比赛的时候,也觉得我什么都不会,一半以上的题都不知道答案。结果人家比我还惨。矮子里头拔将军,反而我拿了名次。”
结果她低估了初中男生对身高的敏感性,尤其是在高个子女生面前。
班长差点没当场跳起来:“谁矮了,我马上就蹿个子了。你们女生长的早而已。”
讲台的黄老师咳了一声,讲小话的同学赶紧都闭了嘴,老老实实等着公布答案。
“江海潮,一等奖。”
被点到名的人一点都不惊讶,如果一同去参加比赛的同学都没撒谎的话,她自认为自己是五个人当中的创意第一。
既然他们当中有人得奖,那自己没理由被落下呀。
于是她昂头挺胸,特别骄傲地上台去领了奖状。
黄老师倒突然间发现了件挺有意思的事,那就是通常高个子女生会有含胸低头的习惯,时间长了,背都驼了。
这妹头却时刻腰板挺得笔直,好像也不怕被人说小话讲她傻大个。
江海潮不会读心术,否则她肯定要奇怪。
个子高不好吗?如果不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增高?
她怕被人嘲笑?
怎么可能!
她都不笑别人个子矮,她可真是个善良的好人。
得亏黄老师也不会读心术,不然估计要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除了江海潮之外,班长也拿到了奖。用黄老师的话来说,虽然他扣题一般,但整个画的布局以及运色都不错,所以还是拿了三等奖。
江海潮也发现了,班长对色彩特别敏感,他的配色向来大胆,出人意料,但又很吸引人的眼球。
只是班长自己不满意,下课以后同学过来恭喜他,他只哀嚎:“这就是安慰奖,见者有份。”
然后毫无疑问,他被锤了。
安慰你个鬼呀,全班就你跟江海潮拿了奖。怎么没见人家主办方拿张奖状,安慰安慰大家。
江海潮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啊,你这个思想动态很有问题的,班长。”
班长还不到时刻注意要在女生面前保持形象的年纪,直接朝天花板发了个大白眼:“全省才三个一等奖,特等奖下面就是你啦,你还说三等奖。”
想想就好气,好丢脸。
他竟然败给了插班旁听生,而且还是年纪比自己小的女生。
江海潮半点没被白眼打击到,反而笑眯眯的:“哎哎哎,跟你说个事,你要不要试着设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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