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生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断臂滴血,脸色一片苍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板浦知良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一剑!就一剑!自己竟然接不下他一剑!
当然,也是他太轻敌了,如果准备充分,绝不至于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如今一臂已断,已不可能再战。
“我输了!”柳金生颓然道。
柳金生一招既败,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那可是练出武魂的先天宗师啊!
尤其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对手是前来挑衅的东瀛武者。
何长春走上来,在柳金生的手臂上轻点两下,帮他止了血。
“柳宗师,你先休息,这里交给我。”何长春说。
“何宗师,小心他的刀意。”柳金生提醒一声,退到了一边。
无论曾是怎样的对手,此时面对异族武士的挑衅,作为华夏的武者,柳金生也只能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和何长春同仇敌忾。
所谓刀意,在意不在刀,伤人的不是刀,而是意。
这比刀气又更上一层。
刀气犹有形,而刀意已经到了无形的地步。
所以板浦知良手中的刀,虽然只是一柄无刃的木刀,出招时也没有耀眼的刀光,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那凌厉的刀意,仿佛这一劈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何长春点点头:“我知道。”
他转过身,面色凝重地看着板浦知良。
“你们华夏武者都不用兵刃吗?”看着两手空空的何长春,板浦知良疑惑地问道。
大厅里的人们同样不解。如果说刚才柳金生是一时大意,那么柳金生败后,何长春就绝不应该再重蹈覆辙。
何长春叹了口气:“我已经几十年没用过兵刃了,用不惯了,就以这双手掌来领教一下板浦先生的一刀流。”
板浦知良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何宗师,请了!”
说罢,举起木刀,斜斜一斩。
刀意弥漫了整个大厅。
何长春抬起双手,十指微动,犹如弹钢琴一般。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
“大力金刚指!”有人惊呼。
武德彪看得震惊不已。他是鹰爪门的掌门,练的也是大力金刚指力,可是和何长春一比,简直判若云泥。
原本以为抓金裂石,就已经是大力金刚指的最高境界,没想到在宗师手里,普通的大力金刚指可以突破到这种程度。
这速度和力量,不是一般武者所能想象。
板浦知良的木刀斩下来只有一刀,而何长春十指轮流接刀,一指接刀后即刻收缩,第二指迎上,如此,仿佛是在木刀上弹奏,每一指卸掉一分刀力,十指轮遍,一刀之力已尽。
但正如柳金生所说,板浦知良的厉害之处,在意不在刀。刀虽然接下了,但刀意已经切了进去,直奔何长春的胸膛。
何长春疾步后撤,但胸口的衣服还是裂开了,胸膛上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红线。
然而,何长春在中刀的同时,一道疾影分身而出,直扑板浦知良,却正是他的武魂。
强横无匹的力量,如山岳般撞向板浦知良。
这时候,板浦知良的刀还贴着何长春的本体,根本来不及收刀反抗。
如果就这样被何长春的武魂撞上,板浦知良必受重伤。
板浦知良这时候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和何长春的武魂硬碰硬,比拼功力。但忍者所长,向来不是内力,而是技巧。而他所练的一刀流,更是注重刀意。讲究凝练一身之力,与天地浑然一体,天人合一,人刀合一,才能爆发出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一刀,更能意在刀先,以意伤人。
和拥有一甲子多功力的何长春硬碰硬,板浦知良未必能讨好。
第二种选择,就是弃刀后撤。但他若丢了刀,失去了最强大的武器,武力就要大打折扣。而且武士道向来视力刀如命,弃刀等于放弃了武士的尊严。
何长春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用这样搏命的方法,拼着受伤的风险,硬接板浦知良一刀,以武魂凝聚毕生功力,和板浦知良来个同归于尽。
但他还是笑看了板浦知良。
板浦知良露出一丝冷笑,猛一缩头,就在何长春的武魂之手刚刚触及他的身体的时候,突然消失了,空中只剩下一件飘飘荡荡的外套。
何长春大吃一惊,暗道不好,连忙收回武魂。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武魂将回未回的时候,在他本体上方,空气出现一丝波动,一道浓烈的杀意袭来。
空间仿佛裂开,一把木刀出现在何长春的头顶,由上而下,斜斜劈下。
何长春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举手硬挡。
但此时武魂尚未完全归位,全凭肉身抵挡。
虽然他的大力金刚指抵挡住了刚才那一刀,但那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而板浦知良那第一刀却留并未施展全力。
此时,板浦知良遁空偷袭,又居高临下,借势成刀,威势比刚才更强。而何长春却是仓促抵挡,武魂又没及时归位。
一增一减,胜负可想而知。
一刀斩下。
板浦知良落地,半蹲在地上,手中木刀指地。刀尖上滴下一滴血。
接着,吧嗒吧嗒几声,几截手指落在地上。
何长春站在那里,双臂高举,犹如石像,而他的双手,十指竟已平平齐根而断。
这一下,人们都吓坏了。
柳金生和何长春,一直是南江武林的骄傲。今日双双突破先天,练出武魂。这本是南江武林的盛事,甚至在整个华夏武林,也是值得骄傲的美谈。
今天,这份骄傲,被人一剑斩灭了。
而这个人,竟还是一个东瀛来的武者。
板浦知良旋身后撤一步,那件飘落的灰色外套,正好落在他身上。
他双臂一展,将外套穿在身上,用袖子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木刀。动作潇洒至极。
可是他越潇洒,南江武林的人心里就越是难受和憋屈。
板浦知良哈哈大笑:“所谓武魂,不过如此!华夏武道,枉称正统,从今往后,要排在我天忍宗后面了。”
“胡说八道!”忽听一声大喝,百富鸣站了起来,怒道,“真当我华夏无人吗?”
板浦知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用他那带着几分生硬的普通话说:“你,不如他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
百富鸣脸一红。他还没入先天,的确不如柳金生和何长春。
但作为华东武道协会的会长,此时他必须站出来说话。
“哼!那又如何?华夏人才济济,你敢去金陵,挑战我师父吗?”
“你师父是谁?”
“朱啸渊!”
“唔,我知道,华东第一宗师么!我会去挑战他的。但是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轻蔑地说出两个字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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