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绝无此意

    罗方直到皇宫里才知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比如说跳舞。他不会跳舞，再比如说舞会前的格斗表演。
    大堂里亮堂堂的，天花板上是很华丽的大吊灯，墙壁上的金边大字争先恐后地闪光。
    那些光被流进来的风吹的摇摇晃晃，连气味似乎都是华丽的。赛亚人的贵族们成群结队。
    强大的战斗力聚在一起让人感到压迫。罗方紧紧跟着佩拉，感到自己像一条被展出的狗。然而佩拉并不在乎这些。
    “罗方！”佩拉突然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罗方，你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打扮？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赛西坐在桌旁，穿着深蓝色的战斗服，头发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脸上挂着迷人的，深不可测的笑容。
    “冠军？”她微微抬起眼睛，冲罗方笑了笑。
    “是亚军！”罗方不自在地耸耸肩，并不想去解释原因。这个女人十足的贵族气质让他觉得很局促。
    “赛斯巴尼娅，这位是罗方。”
    罗方盯了罗方一会儿，把佩拉拉过来。
    小声说：“你怎么想着选他呀！长得倒可以，可是你看他的头发——你不觉得他的头发太乱了吗？”
    “没办法呀，我去的时候，其他人都走光了，就剩他一个人！”
    罗方“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匆离开了。佩拉和罗方坐在了桌旁。
    “喂，你会跳舞吗？”佩拉板着脸问。
    “不会。”罗方老老实实地回答。
    “很好，我也不会，开吃吧！”佩拉拿起明晃晃的饭勺敲敲盘子，二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论起吃相来，上等战士和下等战士都差不多嘛！
    罗方环视四周，得出结论。心理也感到无端的畅快起来。今天过得相当有意义！
    第一次吃没有沙子和昆虫的饭！
    到处是吃饭的声音。贝吉塔王环视餐厅，感到颇有些无聊。看来在宴会之前去吃下午茶实在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这时，一名穿深蓝色的战服的女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不似其他人那般狼吞虎咽。
    她很端庄地坐在那里，啜饮着一小杯库拉索酒。感觉到他的目光后，她推开椅子站起来，优雅地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贝吉塔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记起她是谁。有意思，好久没有接受挑战了。
    勇气可嘉，贝吉塔王想着，使了个眼色，两人向战斗台走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赛斯巴尼娅小姐，对吗？”
    “您能记住我的名字，真是让我信感荣幸。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将占用你一点点宝贵的时间……”
    “我接受你的挑战，赛斯巴尼娅小姐，出招吧！”
    “荣幸之至。”
    罗方微微颔首。旋即，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格斗。一直只顾着吃饭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
    “看，那就是那天向王挑战的那个女的。”
    “她真是自不量力！”
    “不过，她确实很厉害，可以和王过招。”
    罗方听到大家的议论声后抬起头，用饭勺指指赛西，问：
    “王后？”
    “准王后。”
    佩拉简短地回答，赛西这招可真灵。她想着，舞会之前先在家吃好东西，来的时候就可以保证吃相的优雅……
    等等？先吃好东西？
    难道她把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光了吗？佩拉的心猛得一紧，停了下来，天啊！这样岂不是要断粮了？
    她盯着眼前的丰盛的食物，颇有些“最后的晚餐”的悲伤感。
    “怎么了？”罗方关切地问。佩拉无奈地长叹一声，告诉了他。
    罗方当场甩给她一张饭卡（上书：全球通用粮票）。
    “算是我谢你的，可别告诉我你不会做饭。”
    佩拉摆弄着那张饭卡，很感激。她推一推他的肩膀。
    “哎……”
    “什么？”
    “舞会结束后，我请你吃霄夜吧？好吗？”
    “当然可以。”罗方回答，心脏没来由的快了半拍。
    罗方成了当晚万众注目的明星，理所当然地被留在了皇宫里。
    “呯”。就被酒杯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么，赛斯巴尼娅小姐，是什么力量促使你自不量力的去向我——本星球的王发起挑战呢。”
    “啊，请原谅我的不谦虚，陛下。”
    赛西抿了一口酒，脸上仍旧保持着矜持的笑，“因为我觉得我足够优秀。我需要你注意到我的存在。”
    “难道你不觉得冒失地向比自己战斗力高得多人发起挑战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么？”
    贝吉塔王的声音依旧沉稳，不带一丝感情，可赛西已敏锐地觉察到，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闭了闭眼睛，握住酒杯的手微微汗湿了。
    “真可惜啊。”
    她镇定地说，“我认为我最大的失败就是我的数学打小就不及格。
    但，”觉察到隐隐的杀气，赛西忽然话锋一转，“我并不是不知道您的强大。所以，我不会冒然向您发起挑战。”
    “哦？”贝吉塔王扬了扬眉毛，饶有兴趣地期待着下文。
    “战斗，是我们这一族引以为骄傲的天赋。这种神圣的事是不能被恐惧和怯弱所压倒的。
    挑战比自己强的对手是我血统中的本能，况且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杀我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
    “当然。我说过，我不是冒失地向您发起挑战的。
    作为我们星球的王，您并没有比我们更多的享受到战斗的乐趣。
    相反，大多数人都畏惧您强大的战斗力而对您敬而远之——太乏味了！
    缺少战斗与刺激的生活对赛亚人来说简直是虚度人生。
    如果你杀了我，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安于现状的平庸的王，难道你是吗？”
    贝吉塔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应该知道，想成为王后的好姑娘在这个星球上数不胜数…”
    “但真正付诸行动的只有我一个，对不对？”
    “…你好大的胆子！”贝吉塔王说。但语气中并无怒意。
    “谢谢夸奖。”赛西平静下来，恢复了往日高贵深邃的笑容。
    短暂的沉默。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赛西吗？”
    “当然可以。假如您同意我直接称呼您为贝吉塔的话。”
    “干杯。为了荣誉和勇敢。”
    “干杯。”
    “呯”。
    佩拉和罗方在门前的小花园里正式地打了招呼（打架），佩拉重新用乳脂、碎饼干、鸡蛋和糖做了奶酪饼。
    并且拿了掺蜜糖的杜松子酒到户外的圆桌上，两人都不说话，慢慢地吃着，月光很明亮地洒下来，雪白的一地。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呀。”佩拉伸出手，月光在指缝间流淌着，“什么时候满月来着？”
    “去年吧。”（贝吉塔星八年满月一次）
    “怪了，那今年的月亮怎么可以这样圆呢？”
    罗方也抬起头，“是啊。”
    “虽然不是满月，但是今年的月亮看起来也很圆的。”
    佩拉用手支着头，望着天，望向无穷无尽更深更远的宇宙。单纯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属于战士的沧桑。
    就好像只要微笑一下，什么烦恼都会过去一样。
    仿佛使永远都无忧无虑的目光与夜色中暗含的杀气融为一体，竟如此的…和谐…
    她的眼睛是深咖啡色的。罗方对自己说，又低下头，喝一口杯子中的酒。
    她的头发真长——被一条火红色的发带紧束着，还能一直垂到膝盖。
    在月光下就像一条泛着银光的黑色瀑布。长发应该是不利于作战的。
    可每次罗方想要抓住她的头发时，她总是侧过脸，微微一甩头，黑色的长发像一面旗帜，顺风飘舞，怎么也抓不到。
    她大概是作过专门的训练。
    “喂……”罗方身子前倾，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冷漠而又热切，“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这玩意儿得靠缘份和运气吧！”佩拉耸耸肩。
    “你有男朋友吗——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佩拉叹口气，又挑起眉毛，“你想当一回媒婆？”
    “啊，决无此意！”罗方坐正了身子，“我就是问问。”
    “时间不早了。”佩拉推开椅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认识你很愉快，改日再见吧。”
    罗方也站起身，眼神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递给她一张卡片。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