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周王将遣特使团，地宗召开总舵会 （上）之地宗长老

    福天宇宙，司南勺永久指向北方。
    皓天域界东北方向，万亿宇界公里之外，是宇界人族皇宗周央域界，周王朝皇庭所在之地。
    皇庭即将派遣特使团，到皓天域界参加大考，以期晋升进在三万年前的人、魔、妖三族大战中立下无数战功，宇界的荣誉殿堂——皓天宗内蕴堂。
    虽然今非昔比，内蕴堂如今只是宇界十二宗门的下宗门皓天宗的核心弟子修炼之所罢了，但威名犹在，盛名远播。皇族每过五年都会派人来参加皓天宗大考，而这次，更是赫然派出了一百廿十人。更有甚者，听说这次派出了多位皇子和公主，远道奔赴皓天宗。
    而今宇界，早已不是三万年前的世界，甚多势力如风宗、天宗之流早就对皓天宗嗤之以鼻，听说周天子毓王赵幕竟然如此重视内蕴堂，不禁哗然。疑惑者有之，哂笑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
    从皓天域界到周央域界，相隔一万亿一千三百域界公里，中间浩渺的宇界中，相隔屹立着数个宗门。特使团中多是低境界的年轻修真士，他们将乘坐界舟，从周央出发，飞跃一程又一程的域界之隧。
    中途最先停靠央周之南的地宗厚土域界，到地宗之西的天宗天心域界，经天宗之西北的雪宗雪国域界，达雪宗之东的风宗风行域界，再向西南穿越域界之隧，抵梅宗的暗香域界，再向南，最后至竹宗皓天域界。此行遥远，横跨周王朝各领界，除了人族宇界最北的雷宗，西北的云宗，东南的坤宗，南方的乾宗，最西的兰宗，西南的菊宗，其他宗门域界均会经过。
    真人境界以上的修真士和界舟，并非不能跨越宗门，直接寻找域界之隧直线穿越而过，现在却决定以这种一站站接力方式飞行。
    一是方便界舟所需的灵晶之补给，二是毕竟是在大一统的周王朝之内，特使团出发，各宗门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向周毓王上表请求迎接界舟。表中所述大意为他们已殚精竭力重新修好站港和驻地，界舟停靠非常方便，特使休憩当感舒适。让界舟补充足灵晶再渡银汉，让鞍马劳顿的特使们休息好再出发，乃宗门之幸。
    毓王不便拂了大家心意，着文治殿宣旨，欣然应允。赐绸缎、玉石、灵晶等，表彰各宗门。
    周央域界南部二千二百亿宇界公里之外厚土域界，一个群山环抱的村庄——洞源庄，是地宗总舵所在地。庄里偶闻犬吠虫鸣，其中一座最大的琉璃瓦盖的古式大厦坐南朝北。此刻，正是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刻，周围的山峰黑黢黢的，但大厦的松油灯全部点燃，房屋内外灯火通明。
    松油蕴含灵力，也是由松木灵晶、松木灵石（下等灵晶叫灵石）碾磨而成。
    厚土域界，一百年前就出现了新的照明法器——发光灵石灯，跟皓天宗明道楼安装的照明用器大同小异，林丰简陋的东庐小居的其实也是此类法器，只是灵力很少，物陈旧光昏暗罢了。作为总舵所在地，一切物质得到地宗供世域界的优先供给，洞源庄自然不是用不起发光灵石灯，只是偏爱古老的松油灯。
    松油有一种特殊的芳香气味，又如同数十万年前原始人族点燃的篝火一般，带给庄园宁静、安详的感觉。
    松木灵石要碾磨成松油，需要用到巨型铁铸工具，需要数十修真士来一同完成生产，其中一个高境界修真师缓缓压动铁柱杠杆，松油就会从松木灵石中一滴滴慢慢溢出。
    能轻松压动铁柱杠杆之人，即便是在地宗总舵，洞源庄里也只有寥寥数人。
    大厦由数个屋宇组成，厚重的土墙被粉刷成了明亮的白色，地上一米则是黑色的水泥，上面镂刻着螺旋、花鸟虫鱼等图案，栩栩如生。在大厦中央的大厅，一张十米长的长条形厚重楠木桌子立在中间。长桌周围，左右两边，数排椅子，五六十个座位，几乎坐满了人，此时人头攒动。
    上首处，是一个五旬的长者，身形高大，此刻正襟坐在一张宽大的虎皮椅上，不动声色，眼皮微微下阖，若有所思。他就是地宗四十域界三亿一千万生灵的主宰，地宗宗主，厚土宗开宗立派始祖纪晟第九十八代传人，纪浩远（字中实）。在其左边身后退半个身子的椅子上，坐着纪家大公子嘉。
    右边七张楠木椅上，坐着三个较他还年长的长者和三个比他年轻一些的修真师，他们是宗门长老会的各个长老。离浩远纪宗最近的位置，却空缺着。
    “总舵大会，大长老竟然姗姗来迟！”众人小声议论，一片嘤嗡声。
    二长老蒋心武是一个精瘦的长者，目光炯炯有神，一把宽10公分、长30公分的精巧算盘别在腰间。算盘并非二长老的的战斗法器，但在宗门会议和日常管理之时，他常带着此物。
    二长老的战斗武器是神锄，挥出之时，四方云动。他还擅长使用暗器，曾经在毗邻妖族宇界的风兰山，掷出一把石头，十只飞禽妖鸟都应声而落，掉进荒野丛草中。“汪”的一声，黄色的家犬飞跑过去，一只只禽鸟都被找出、叼回来。
    二长老还善于交际，常常由他联合和沟通地宗各域界之人。
    三长老纪厚复随身一个旱烟杆和旱烟袋，眉目儒雅中正，红润健朗。他是高境界修真师，本无需再保留低境界时的抽烟嗜好，只是因为习惯，没有改去而已。
    三长老不仅功力深厚，而且工于书法，楷书学地宗书法大师金生，行书学皇宗书圣王氏。地宗牌匾、廊柱、红白喜事、春节对联，多出自他之手。
    三长老实际比诸多门中人都年长一点儿，他口才了得，经常滔滔不绝，说话时脸上或喜或怒，或讽或喻，或诙谐或正言，表情丰富生动。一件件过往故事，从他口中娓娓道来，听者听得悠然神往。
    他的一举一动则甚为迟缓，但身体并不羸弱，反而坚韧强壮。缓慢动作中蕴含千钧之力。他曾在洞源庄东边，领着门人，将松木灵石碾为齑粉，再磨成松油。在数千万吨的铁铸法器边，他只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点住纯铁打造的圆形长杆，就缓缓地推动了铁柱，转动了一圈又一圈，“轰隆隆”，铁铸法器轰然运转。这个铁柱虽然使用了杠杆原理，亦有数十万吨之重。
    彼时，二长老也在庄西头，带着一队人，磨灵石为松油。二长老做别的工序跳上跃下，灵活敏捷，然而压动杠杆铁柱，他却至少要用两根手指。由此可见三长老的功力之深厚。
    长桌右边第四个位置，坐着四长老，姓甄名仲，年青轻狂，为人任性。其脾性，善时如春风拂面，愉悦人心，劣时如暴雨倾盆，亦凉透人心。因此，他为人所喜，也为人所厌。
    甄仲天生神力，三十年前厚土域界发生大洪水，甄仲单手伐木无数，助宗主和各长老一起引渡地宗低阶修真士，令他们逃过劫难。纪宗同他义结金兰，拜为生死兄弟。
    五长老纪华晓是地宗育新宫宫长，说话间常常开怀大笑，最是轻松潇洒。
    地宗先祖是三万年前三族大战的人族大将军纪晟，同宗主一样，三长老和五长老都是纪晟后人，三长老和纪宗乃同一祖父，五长老则和他们更为疏远，有十代之隔了。
    纪华晓下面，还坐着六长老、七长老。
    宗主夫人，芳名蒋蓉，坐在长桌的下首，风华绝色，雅韵动人，出言柔和。宗主主外，夫人主内。洞源庄内大小事务，多由她管理、打点，其为人又和气可亲，深为地宗诸人敬爱。
    纪夫人是二长老之姊，于归纪宗之后，育有二子四女。她曾经还生养过一个孩子，因病早夭。
    此刻，她右边稍后位置，坐着大女儿黛如。地宗大小姐如其母一样，温柔醇厚，勤勉助母操持庄中事务。宗门之人遇到她时，她常常都是风风火火地忙碌着。此刻难得地静坐在母亲身后。
    大公子纪嘉坐在纪宗身后。
    二小姐贵如、三小姐俏如、四小姐华如和五公子纪临则坐在诸位长老之后的第二排较小的椅子上。贵如的身子骨架有如纪宗，身材高挑，貌美如花，做事飒爽，长老和门人对她也多有褒奖之语。她有时言辞失之尖刻。
    有次纪嘉想跟她说明一个道理，却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气得不轻。
    纪临年纪最小，只有六岁，坐在四长老甄仲背后，脸上一会而笑一会儿又哭的样子，让对面三排座椅上，地宗三十九个域界的界尊颇为不解。
    宗主夫人蒋蓉本无意小公子临参加这个会议，看到四长老甄仲把他抱过来，又见到各个界尊的神情，她在心底微微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