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猪菜

    不过几天，就有人来传话，鸡舍建好了，只是猪舍要用到的石料太多，还需要等些时日。
    需要的粮种和棉花种子也买来了，江楚楚偷偷跟空间的种子兑换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赶去田庄。
    袁先生带着众人，翘首以盼的等在路口。
    刘老头等人看到新主子真的运来了粮种，纷纷涌上来，一个个捧着粮种感叹。
    “这粮种真好。”
    “是啊，我从没见过这么饱满的种子。”
    “是啊是啊。”
    “有盼头了有盼头了。”
    众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江楚楚命人将东西卸下，叫人小心鸡苗放入鸡舍，道：“这两日就要开工，大家要辛苦一阵子了。”
    说着就让壮汉将捆住的活猪抬到井边，“我们今天杀猪，吃杀猪菜。”
    面黄肌瘦的佃民经过这几日的疗养，肠胃好得差不多了，缺少油水的他们，一见到猪肉，就想到了香喷喷的大肥肉，一口咬下去，别提多香了。
    众人迫不及待的烧水，看着壮汉手起刀落，活猪就被宰杀。
    有机灵的妇人一听要杀猪，就提前准备好了盆，见状，立马上前把盆放在猪脖子下面，用来接猪血。
    肥猪用开水一烫，猪毛就特别容易刮，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壮汉得了主子的吩咐，顺着猪脖子中间往下一划拉，肥猪立马被分成两半。
    将各种肝脏和大肠小肠等弄出来丢在盆里，壮汉换了一把砍刀，手起刀落，将猪肉分成小臂大的猪肉块。
    江楚楚看着从府中带来的厨娘，有些犹豫，来的时候只想着犒劳一下他们，只是府中厨娘擅长精细的吃食，这种油水大的杀猪菜，怕是做不好。
    她看向正在帮忙的佃农女眷们，“可有谁会做杀猪菜。”
    看到有人举手，她便点了两个看起来干净的妇人：“就你俩了。”
    被点到的妇人欣喜若狂。对她们来说，这是个肥差，因为菜上桌上，她们就能先吃个饱。
    热腾腾的杀猪菜吃得大家心满意足，只觉得这是神仙过得日子。
    所以众人干活更有劲了，种地的时候，也像伺候自家地一样上心。
    江楚楚没想到还有这个效果，她笑眯眯告诉袁逸致：“袁先生，这段时间辛苦了。”
    袁逸致忙道“不辛苦”。
    她又吩咐了些琐碎的小事，比如养鸡时要多打扫鸡舍，小鸡的粪便不要扔，让人收集起来，小麦也该种下了等等。
    处理好田庄的事，江楚楚便回了府。
    江母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这是她成亲前的最后一次出府。直到成亲前，都要留在家里学习管家，绣嫁衣。
    白天要处理管家之事，空闲时要绣嫁衣，虽然嫁衣已经由府中的绣娘绣的差不多了，但是贴身的小衣，和嫁衣最后的几针需要自己完成。
    本就不擅长的刺绣的江楚楚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有晚间去父亲的书房，看些喜欢的书，她才能感觉到放松。
    *
    北边战事吃紧，陛下却要临阵换将，一道圣旨，将驻守多年的镇北侯夫妇召了回来。
    江父察觉到不对劲，陛下这是怕镇北侯功高盖主啊！
    他急得坐不住，在屋内走来走去。
    一方面不想让女儿嫁出去，一旦出事，自己也跟着吃挂落。一方面不想主动毁约，怕落人口舌。
    江楚楚一进门，便看到父亲焦急的样子。
    她上前给父亲行了礼，偏头看了看桌上的书信。
    江父便把书信递给了女儿。
    他平日从不管后院的事，整日忙着朝堂上的应酬加上儿女众多，所以她对儿女的关心很少。
    但是对于阿楚这个女儿，他还是很上心的。
    小时候孩子们都怕他，对他不是很亲近，只有这个女儿不怕，一点点的小人，整天叫着父亲抱。
    追在他身后父亲长父亲短的叫，三岁时他顺手交了几个字，没想到她就学会了。
    因此，江父很是享受了一把做父亲和老师的幸福。
    他看着小小的女孩，费劲的爬上比她都高的板凳，站在上面，用小手臂压住书本去读书。
    原本以为是三分钟热度，不料这孩子日日都来，他看着可爱，大手一挥，江楚楚就成了这府里，唯一能自由进出江父书房的人。
    江楚楚看着手中的信，立马明白父亲的想法，可是心中还是有一些委屈。
    父亲考虑了很多，唯独没有考虑自己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安抚自己不要钻牛角尖。
    “父亲何必因为此事烦心。”
    江父望着天资聪颖的女儿，再次感叹她为什么不是男子，建功立业，自有一番天地。
    “你自小坚韧聪慧，与寻常女子不同，若你是男孩，前途广阔，自可任你去闯荡。可你是女子，你的路比常人窄很多，爹爹怕你往后的路，会栽跟头。”江父认真道：“也正是因为如此，见你与顾家小子投缘，他又愿意迁就你，爹爹就做主就给你说了这门亲事。”
    江父看着低头聆听的女儿，接着道：“顾家二郎武艺高强，家世显赫，对你也上心，我本意是想让他保护你，能护你一生无忧。”
    “可如今......”江父欲言又止。
    江楚楚抬起头来，认真道：“父亲又如何觉得，我定要有人护着才能存活，又如何觉得顾家哥哥护不住我。”
    “我相信他，父亲。”江楚楚继续道：“既已定了亲，岂能随意反悔。”
    “我知这世道不容易，也知父亲撑起我们江府多不容易，更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她帮江父整理好书桌上的毛笔，道：“父亲奋斗毕生的成果，岂可因我一人毁掉。”
    从未想过为了女儿放弃江家荣耀的江父：......
    “为了避开世人的闲言碎语，这个亲必须要结。”江楚楚添油加醋的道：“如若不然，我们江府成什么了，父亲在他们嘴里成什么人了！”
    “嫌贫爱富，趋炎附势的小人吗！”
    “父亲，女儿不原因您为我背上骂名！”她说得声泪提下，“别说现在还没怎么样，如果，如果真的大难临头，女儿就跟家里断绝关系，绝不拖累家里！”
    江楚楚一脸决然，江父惊讶的看着女儿，好半响，才从她的话里反映过来。
    “哈哈哈哈哈。”江父狂笑不止，似要把近日心中的郁闷都宣泄出来。
    “委屈阿楚了！”见到江楚楚如此懂事，江父心中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