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复出？

    很快，联盟就公布了对于em洛阳代练问题的处罚公告。
    公告中说：“em洛阳选手在加入lpl职业联盟之前，曾经违规代练，谋取私利。在其加入职业联盟之后，疑似仍有代打行为。代打行为严重违反了《英雄联盟职业联赛规则》第十条10.1.1.不公平游戏准则，官方予以洛阳选手禁赛一周的处罚。em战队承认其规范不利的过失，自愿降低本赛季em战队在季后赛内排名。”
    然后公告中贴了一张图，图内展示了em被罚胜场之后季后赛的排名状况。季后赛将采取东西赛区交叉对战的一战淘汰制。
    东部赛区排名：骑士、寰宇、fs、kda。
    西部赛区排名：天行、v8、dmc、em。
    此公告一出，圈内哗然。
    禁赛就算了，居然还罚了胜场？原来em可是西部第二啊，这一下子掉到了西部第四？！
    洛阳明明只是加入lpl之前做过代练，需要罚这么重吗？
    刚开始舆论一边倒在说罚的好重，联盟好严，但是很快，就有别队粉丝发现了不对劲。
    最先闹起来的是dmc的粉丝。
    排名一变，最爆炸的就是dmc。dmc原本是西部第四，现在却顶替了v8变成了西部第三。原本他们的赛程安排应该是先打fs，再打em。这两个对手对dmc来说都是有五五开几率能够击败的，dmc大概率能够冲击一下前四，至少保个下半年的洲际赛名额。而排名这么一变，dmc第一战对手是东部第四kda战队，第二战将直接面临寰宇……这不是直接死亡之组了吗？！搞什么鬼啊？！
    em虽然掉到了第四，但其实就是多打一场fs而已，对他们来说根本没啥影响……
    可怜的dmc无辜躺枪，战队粉丝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跑到官方微博下面狂喷。
    搞什么啊？！季后赛排名还能说变就变吗？！脑残啊！！
    官方策划出来挨打，你这么调赛程，问过dmc了吗？！
    我要举报，dmc的人也代打了，求罚胜场，我们要当第四，我们不要当第三！
    v8倒是坐享其成了一波，避开了寰宇。于是v8粉丝在官方微博里幸灾乐祸，一边嘲讽em，一边挖苦dmc。
    fs的粉丝也不满意，原本是打dmc和em，现在变成了第一场就打em，压力山大。
    结果官方微博下面又是一通乌烟瘴气，再次面临公关危机。
    不过，这就不关em什么事情了。
    虽然摆平了官方，但是显然，em季后赛的危机，现在才刚刚开始。
    em本来人就少，基本一个萝卜一个坑，洛阳这个大萝卜禁赛了，那谁来填中单这个大坑呢？
    现在，乐尧站在俱乐部顶层的天台上，靠在栏杆边上看着远处发呆，思考人生。
    俱乐部在灵石路小区里，路边就是上海最繁忙的中环高架桥。
    高架桥上车水马龙，从白天到黑夜，从没有消停过。
    突然露台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
    凌霄一走出室外，就习惯性先抽出烟点了一根，“禁赛还罚胜场，这么大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乐尧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胜场其实无所谓的，不过就是多打一场。事情闹这么大，只禁赛一周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
    凌霄吐了口烟，勾了勾嘴角，“是啊，林嘉雯告诉我了，你们俩就是联合起来诓了蔡哲一手。蔡哲本来就看你不顺眼，再坑他干什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少不了又找你麻烦。”
    乐尧无奈摊手，“我也不想，被逼无奈啊。”
    凌霄横他一眼，冷哼，“谁叫你四处树敌。”
    乐尧摇头，“哎，树欲静而风不止……树大招风，没办法。”
    凌霄翻了个白眼。
    贫归贫，凌霄还是问了正事，“洛阳禁赛，中单谁上？让张默回首发，欧阳雨乐打中单？”
    乐尧沉默。
    这似乎是目前看起来唯一的解决方案。
    ……
    对洛阳的处罚公告一出，训练室里的em队员们也都一脸懵逼。
    陆江山先炸了，“我靠？！啥玩意儿？禁赛？！我以为罚个款就完事儿了呢！”
    柯桐叹气，“果然没这么容易就搞定……”
    丁鹏杰捶胸顿足，“啊！真的气死老子了，这帮人真够阴损的，早不闹晚不闹，偏偏逮着这个时候！”
    洛阳有些不知所措，“那……季后赛怎么办？”
    禁赛一周，刚好错过整个季后赛。没有中单的em，季后赛要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满面愁容，唯独没心没肺的欧阳雨乐嚼着口香糖还吹了个泡泡，“中单我也可以啊！我佐伊贼强！噗。”
    众人沉默，目光都忍不住往坐在角落里的张默那边飘。
    李心婵自从上次得知了张默有人格分裂的问题之后，就找了个机会，私底下很隐秘的和上中野辅说了一下这个事情。大家一听也都惊了个呆，认识到了问题的复杂性和严重性，自然都表示会全力配合张默小同学。现在em全队上上下下，对张默的态度都有点小心翼翼的，日常嘘寒问暖，聊天也会努力带上张默，试图多给默哥一些精神上的鼓励，让他能够早点打起精神，重振旗鼓。
    张默也清楚自己队友态度的转变，内心有点感激又有点无奈。
    他的队友们都那么好，可他们越好，张默无形之中就越觉得有压力，害怕自己发挥不好拖大家后腿。偏偏……尧哥还不许张扬上场。自从上次张扬和乐尧聊得不高兴之后，张扬几乎就没出来过，似乎再次变得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
    张默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面，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现在到了这一步，似乎除了他上场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张默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可以上……”
    只是打成什么样，他真的不能保证。
    ……
    凌霄见乐尧不说话，有点疑惑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不打算让张默上场？捂了他这么久，够了吧？他情绪还没调整好？”
    乐尧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让他上场，之前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凌霄挑眉，“你在说什么傻话？”
    乐尧解释道，“张默很有天赋，但是欠缺了一点冲劲。很显然，他现在仍旧很迷茫。我希望张默能够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要打比赛，我想让他自己做好准备，再重新坐到那个位置上。”
    凌霄冷哼了一声，“你在逗我吗？不让他上场，你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招？难道又要让李心婵上场？你想季后赛第一轮就出局？！”
    乐尧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轻声说，“我如果……想回赛场，可能吗？”
    凌霄愣了一下，他猛地转头看向乐尧。
    乐尧仍旧看着高架桥上的车流，眼神悠远。凌霄几乎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凌霄盯着乐尧足足盯了五秒，“你认真的？”
    “嗯。”乐尧扭头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迷茫或者犹豫。
    显然，这不是他一时的冲动，也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在等待一个这样的机会。
    凌霄沉默了，几秒之后，惊觉烟头已经烧到了最后，烫了手。
    凌霄突然暴躁丢了烟屁股，在地上踩灭，“艹，姓乐的，你……”
    这一刻，凌霄几乎想说，你复出？！那我他妈也复出！
    天知道，乐尧刚宣布退役那会儿，他几乎每天都在等着这句话。可是居然，时隔四年之后，这姓乐的才突然来这么一句。
    这都已经是什么白云苍狗了，他才终于说了这句话。
    凌霄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复出，无数次。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行。
    乐尧可以豁得出一切，可是凌霄不能。
    除了前职业选手之外，凌霄现在还是圈内知名的主播、投资人、老板。他的早就不是四年前那样的巅峰状态，他已经丧失了四年前的操作和反应速度。人们对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那个“世界顶级adc”“人形杀器”的时代。但是他自己心知肚明，他不再是了。他不敢复出，因为复出，即意味着跌落神坛。
    凌霄知道，为了em的声誉，也许他最好要阻止乐尧。万一乐尧失败了，他将面临的是无数人的冷嘲热讽，他的失败将会覆盖掉他曾经的成功。人们将不再记得“曾经的世界第一中单”，而只记得一个“复出失败的老将”。
    可是凌霄看着乐尧，说不出来什么阻止的话。从乐尧回来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个人从来都没想放弃过联盟，他依旧无比眷恋着那方舞台，那片战场。
    太阳在遥远的西边落下，消失在一片林立层叠的高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