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进入人间

    黑暗笼罩世界，朦朦的雾霭幽幽地散开，飘荡，沉浮，笼罩万物。
    这是一片死寂之地，仿佛宇宙初开，仿佛混沌伊始，萧索，荒凉。
    黑暗深处，隐约间传来模糊画面，仿佛有一片宇宙，隐藏在黑暗深处。
    一方破灭残败的宇宙中，星河陨灭，法则破碎，一片冰冷死寂的星辰环绕间，有一方血色古棺横陈。
    血色古棺轻动，棺材板移开一道缝隙，而后一缕黑烟飘出，直直的朝着某个地方而去。
    “帝者气机……”
    “吾亦有感，大战，要重来了吗？”
    “计划不变，无需为些许小事担忧……”
    “当初前往人间的那几个，他们，在做什么？”
    “不知，或许还在养伤吧……”
    “帝者出世，吾已通知吾族几位古祖，他们已经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
    黑暗沉寂，所有的神念都再度蛰伏。
    ……
    宇宙深处，有黑雾飘荡，笼罩日月星辰，吞噬一切光明。
    隐约间，黑雾中有顶天立地的身影前行，每一步迈出，法则大道都在哀鸣，虚空也在震颤。
    宇宙之中，幽幽的雾霭中，无数的鬼影浮现，在星空中飘荡。
    像是迷途的亡魂，像是麻木的逝者，找不到前世，也看不到来生，生也惆怅，死也迷惘，在生死间徘徊，在过往中迷失。
    黑雾中，隐约可见尸山血海，可见恶鬼亿万，有地狱十八层。
    刀山油锅，剥皮拔舌，无数的恶鬼在地狱中徘徊，无数的冤魂在黑暗中挣扎。
    他们随着黑暗走向宇宙的另一边，去向光明的世界。
    就在黑雾不断蔓延，冤魂前行时，宇宙中竟突然有亿万朵金莲浮现，万朵金莲扎根虚空，灼灼盛放，喷霞吐瑞，散发着大道之机。
    无穷金光化作屏障，将黑雾拦住，还散发出祥瑞之气，净化，磨灭那黑雾。
    金光中，有苍老的僧人身影浮现，端坐在莲台上，双手合十，隐约间似有诵经声响彻宇宙中。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的佛陀在诵经，有无数的佛子在祈祷，声音至真至诚，虔诚无比，度化所有罪孽。
    “阿弥陀佛，此路不通！”
    有老僧人开口声音苍老，却悲天悯人。
    宇宙之中，亿万冤魂同时抬头，看向那金光中人影时，眼中似乎有了些许清明。
    ……
    另一方宇宙中，黑雾铺天盖地，如同海潮翻滚，压塌星河，磨灭万物。
    无数的黑暗大道，无数的黑暗法则，在黑雾中演化出一方又一方的世界，演化着一个又一个文明。
    无数的世界，无数的文明，此时都化作毁灭之力，化作雷霆，化作暴风，化作火焰，化作星河等，伴随着无边的黑暗本源，同时杀向宇宙的尽头，仿佛要前去另一方世界。
    但黑雾前方，却有一张图卷沉浮不定，化作一道金桥，将宇宙隔开，一分为二。
    黑雾沸腾不息，疯狂席卷，因果长河都在翻滚，无穷的毁灭之力狠狠地冲击在那金桥上，却奈何不得分毫。
    反而被那金桥散发出的五色毫光一照，便瞬间散去，如沸水泼雪，登时化作乌有。
    金桥上，似有一老者高坐，闭目凝神，一动不动。
    仿佛置身于天地玄黄外，仿佛立足于混沌鸿蒙前。
    “曾见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老人头顶浮现出一方玲珑宝塔，万道玄黄气流落下，砸进黑暗中，化作先天道火，熊熊燃烧。
    隐约间，黑暗中似乎有闷哼声传出。
    ……
    又一方宇宙，这里是一片黑雾之海，浓郁的黑雾汇聚成海洋。
    海水翻滚之间，最纯正最可怕的黑暗本源升腾而起，化作无穷幻相笼罩宇宙，而在黑雾之海的海畔，则有一方无边无际的堤坝，将黑暗隔离开来。
    堤坝上，无穷的大道符号升起，金色的光符凝成光幕，将黑雾之海隔绝在宇宙的一侧，前进不得半分。
    此时，黑雾之海中黑暗翻滚不息，浓郁的黑雾中杀气弥漫，仿佛有滔天巨凶要出世。
    隐约间，可见龙影，可见凶禽，有万丈高的人形生灵从海中走出，有体若群山的毒虫猛兽乘浪而来。
    黑雾弥漫，散发着破败，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切皆虚妄。
    大堤上，有老人坐九龙沉香辇，有童子在身畔奉茶。
    一杆齐人高的大幡立在大堤上，挡住了所有的黑雾与不祥。
    “混沌之时，贫道曾以盘古巨身开天辟地，区区黑暗，怎敢放肆……”
    老人摆了摆手，那大幡轻轻震动。
    霎那间，一道大不可量的混沌气流呼啸而出，落向那黑雾之海。
    那一刻，仿佛鸿蒙之初，一道旷古绝伦的光芒闪过，如九天神电，似万江崩腾，破开混沌，分辨阴阳。
    电光火石之间，黑雾崩塌破碎，无数强大到极点的黑暗生灵瞬间惨死。
    这一道光……
    开天！
    辟地！
    ……
    这是一方残破的天地，所有的一切都崩塌破碎了。
    天地间，残留着无数道剑痕，仿佛曾有割裂天地的剑气席卷这里，毁灭了这一方世界。
    这里没有黑雾，没有光明，没有混沌，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一片荒芜，仿佛宇宙之初，源起之地。
    天地上下曰宇，往古今来为宙。
    亿万时空，此时都有剑气风暴席卷，无数个时空都在那剑气下毁灭。
    每一个时空都重演着相同的画面，天地之间，剑光如潮，冷风森森，刮人成粉，仿佛有举世无双的强者在此挥剑，斩断了岁月和因果。
    透过破碎的天空，隐约可见宇宙的尽头，在那里，有黑雾溢出，想闯到这边。
    但没用，有一道无形的风暴天渊隔在宇宙中，让那黑雾都望而生畏，都止步不前。
    那天渊中的风暴都是纯粹的剑气，撕裂一切，劈开一切，仙佛神圣都无法抵挡，诡异不祥都要灭亡。
    天渊上没有身影出现，只有一柄剑高悬。
    一柄古剑，悬在高天，溢出的剑气就形成了剑气天渊，隔绝了黑暗，镇压了所有的诡异与不祥。
    那柄剑，剑身上篆刻有两个古字……
    诛仙！
    ……
    天地之间，雾霭沉沉，一条黑色的古路，从不可知之地探出，出现到了人间。
    霎那间地动山摇，整座人间界都在颤抖，天空在崩裂，大地在坍塌，沉寂万年的火山喷出滚滚熔浆，冰封千年的冰川瞬间融化。
    大江决堤，海水倒灌，灭世的飓风横扫世间，遮天的沙尘暴如同一堵接天的高墙。
    万灵颤抖，灾难降临。
    那是天灾，是灭世的大祸。
    人间界已经残破，大道法则都不完整，灵气干涸，此时的人间无法承载这种存在降临，诚如当初林煌降临人间时，都用一件至宝锁住了自己的气息和法则，否则就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小路上，黑雾朦胧，隐约有无数鬼影浮现，路上还有许多残破的兵器，法宝，隐约间还有腐朽的帝衣在飘荡。
    天崩地裂，无数生灵将要惨死。
    黑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灵不存，只有血与火，只有死与灾。
    耿逸脸色骤变，他划开手腕，以鲜血祭祀头顶的画像。
    那一刻，仙帝画像轻轻抖动，大道遮天蔽日，仙帝的气息笼罩世界，无尽的光明迸发，照亮黑暗。
    黑暗的压力荡然无存，所有的一切重新复原，大地归位，天空愈合，风暴湮灭，火山沉寂，大海风平浪静，江水滚滚向东。
    “渺落，你今日必死！”
    黑暗中有声音传来，冰冷无比，而后脚步声响起，似有身影沿着那条黑色小路步步而来，随后一道巨大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一瞬间，遮掩天地的仙帝气机暴动，化作光幕，将黑暗隔离，无尽的仙帝大道浮现，化作一根根秩序神链，封锁了虚空，挡住了所有的诡异与不祥。
    黑雾缠绕，幽幽扩散，雾霭中央，一道万丈庞大的身影顶天立地，呼吸如雷。
    那是一只异兽，漆黑的蝠翼遮天蔽日，粗壮的手臂蕴含着无边的伟力，魁梧的身躯上，隐约可见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仿佛血脉一般篆刻血肉间，锋利的爪子仿佛能洞穿一方世界。
    此时，那只异兽扇动着翅膀，悬浮在高空，无数的黑色雷霆落下，盘踞在它周身，无边的黑色火焰浮现，缭绕在它身侧。
    黑雾遮掩身躯，恐怖的气息几乎要与那庇护世间的仙帝气机分庭抗礼，雷光之中，那宛如一头降世的妖神。
    “黑暗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