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娘子么,虽然比平民百姓的家庭主妇要养尊处优一些,但是毕竟嫁人了,在有空闲的时候,须得照顾一下自己的小家,洗洗涮涮不可避免,所以她们的手,有些泛黄粗糙,但是又因为嫁了人,是个妇人了,有些虚荣,就算不能在主子面前穿金戴银,但是熏香少不了,可又出入很多地方,身上的气味自然驳杂一些,手上还会有一些油渍残留,可能是在家做家务留下的吧?”
“至于剩下的两个,手粗皮肤黑,身材也健壮的很,露出来的头发更是油腻腻的,伸出来的一节袖口,用的布料也是很普通的那种细麻布料,手指甲里还有黑色的污垢,身上的气息十分驳杂,混合了饭菜和汗渍,以及劣质脂粉的味儿,肯定是做重活才会出汗,后宅能做重活的都是粗使仆妇那一类,自然是嫁了人的,而且可能生过孩子,甚至不止一个!”
这就是古羽为什么能诊断出来,五个女人,只有一个是黄花大闺女,其他四个,两个管家娘子,成亲不超过五年,各自生了一个孩子。
两个是粗使仆妇,且成亲超过了十年,且生了不止一个孩子。
有几个孩子存活那不知道,但是肯定生了不止一个。
“就这样?”靳锋听的目瞪口呆,这样是半蒙半猜的也能混过去?
“就这样,当时他们的表情啊,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了。”古羽得意的道:“那个张夫人,还有她那个管事娘子,对我一口一个小神医的叫着,啧啧啧。”
就差找一块供板,把他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了。
“你也太冒险了,为了一个尹明,值得吗?”靳锋有些吃醋啦。
“不单单是为了他。”古羽正色道:“医者,是需要尊重的,而不是欺凌!”
医闹,是古羽最最,最最,最最讨厌的人。
“御史中丞府,他们太过分了,我打听过了,看过病的人,要么三缄其口,说自己医术不精,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不敢确诊下定论。”古羽郁闷的道:“尹明乃是我的忘年交,同为医者,自然是要给病人一个确诊的交代,可他说了实话,却被人砸了马车,家里的药房招牌都没保住,要不是我遇到了,他恐怕会被人打残!他的那俩长随,都被打得骨折了!我们是靠手艺吃饭的人,自己的技艺被人质疑,还被人闹起来,以后可怎么过?这可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手艺。”
他那个时代,为什么好的中医越来越少了?
传承,传承很重要!
中医不好学,且内容晦涩难懂,很多人只学了个皮毛,那些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学生,都未必能从事中医药这个行业。
很多人毕业就转行了。
而很多家传的中医,又因为没有系统培训过,没有考证,就没有行医资格,而不得不从事其他行业。
久而久之,这就失传了。
保护这一行业能传承下去,是多么难的事情啊!
后来国家出了好多政策,挖掘中医人才,对这个古老的行业做了振兴和保护,各种优惠政策不断出台,这才没让它落寞下去。
但有一些东西,还是失传了,只留下一些零星的记载和名字。
靳锋看他越说越激动,就赶紧把人按住,给他拍背顺气:“好好好,你这么做是对的,那么你想怎么办?给她看了病,那怎么治?那女的是有了吧?自己有了还不知道?”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那张大小姐也是个能装的,自己干过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所有大夫为难,她那母亲还是那个样子!”古羽没好气的道:“既然她不仁,那别怪我不义,既然想治病,那就治好了,我给她用好药,上好的药。”
“这不是病吧?你给人用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还不得赖上你啊?”靳锋是怕他意气用事,给自己惹麻烦,被人泼脏水。
御史中丞张韬,那可是嘴巴跟刀子一样的家伙。
这几日,他也有打听过的,都说那人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轻易不敢招惹。
“不用担心,我给配的,乃是上好的保胎药。”古羽突然笑的十分狡猾:“保证怎么折腾,那娃儿都会稳稳当当的待在他娘亲的肚子里。”
想弄都弄不掉!
靳锋突然觉得,小神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不好欺负的小神医,第二天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吃过了早饭就把自己关在了药房里,尹明太医跑去找他,俩人在药房里忙了两天。
第三天,古羽派了老沙头,带着七八个人,拎着药罐子和搓好装箱了的药丸子,以及俩厨娘,再次去了御史中丞府。
回来的时候,御史中丞府又送了一盒子的香料,据说是来自天竺的檀香。
“檀香?”古羽看了看东西:“收起来吧,以后希望能给他们家点一下。”
“点香?”尹明太医不明所以。
“点蜡!”
点香还是点蜡,尹明太医没弄明白,但是他的伤势好多了。
两个长随虽然还没痊愈,但也可以下地走动一二,他一大早来跟俩人辞行:“也该归家了,如今御史中丞府有你在照看,应该不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
在杏林界有名气,不代表就能入了官场大佬的眼。
尹明太医很有自知之明。
而且一个御史中丞那么大的官儿,每天正事儿都忙不过来,肯定不会再关注他这么一个小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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