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家大嫂给的酸笋,炒个肉肉吃!”古羽将坛子放到了一边,把鞋子也换了室内穿着习惯的软鞋:“晚上吃什么呢?”
“米饭,用酸笋炒腊肉好了。”都是重口味的东西,应该很下饭:“再做个汤。”
他再往里放一些西北那边的沙葱,味道会更好。
“好。”古羽拿了个竹杯喝了个干净:“那两家人搬走了,张氏兄弟也没做白工,人家防着我们呢。”
“怕你们顺手拿东西?”靳不二一下子就猜到了一个可能。
“是呗!”古羽呲牙咧嘴:“还有啊,我才听他们说,把房子和土地都卖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还卖给了退伍下来的老卒,万一是个脾气不好的怎么办?”
看,这就是传话的弊端了。
李贵说的是西北来的伤残军士;金达说是退伍下来的老卒。
张氏兄弟担心他们的脾气不好,不容易相处倒是没什么,就怕暴起伤人。
到了古羽这里,他总结了一下双方对此的说法,就成了军伍上退下来的伤残老卒。
而且脾气不好,容易暴起伤人!
“嗯?”靳不二听了却皱眉:“不能吧?”
江南还有悍卒吗?西北和东北、漠北那边才产悍卒这个兵种;江南这边是水军和海军的天下,更有一些其他的兵种出名,例如水鬼,例如强弩……。
“脾气不好有可能,当兵的上了几次战场,脾气就没有好的时候。”靳不二极力解释:“但要说动不动就会暴起伤人,不能够!在他们眼里,小老百姓们都是很弱的,不值得计较,就算是要欺负人,也不会选你们这种软了吧唧的小老百姓们欺负。”
“你这么清楚的吗?”古羽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还是浑浑噩噩……呵呵呵……。”靳不二站了起来:“我去做晚饭了。”
差点露馅!
看着靳不二出去,古羽揉了揉脸蛋儿:“总感觉这个人,是好了点儿呢?”
好不好的,他也不敢确定,人的大脑结构太复杂了,他前世医学那么发达,不也没整明白么?这里就更别提了,靳不二能活着就行了。
第二天靳不二就真的吃过了早饭出门了,他要去县城,古羽没去,在家窝着不动弹,靳不二还惯着他:“要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不了,你早去早回,路上当心,注意安全。”古羽打了个哈欠:“我在家看看书,写写字,困了就睡一会儿。”
“这么这么爱困啊?”靳不二看他的样子都有些像是冬眠的小动物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古羽转身进了屋:“睡眠啊睡眠,占了一人一生,三分之一的时间呢,特别重要。”
很重要的时间,他必须要好好享受一下。
靳不二就这么赶着小驴车,还去了张氏兄弟家,问他们两家要不要带东西回来?他们两家倒是真有,张虎家要带一瓶子醋,张龙家要带一小瓶香油。
等到靳不二到了县城的地界上,都没有进城,直接被人给接到了驿站。
长河驿站的位置很特别,它没有跟长河县城在长河的一边,而是在对面。
而且长河驿站是个水陆交通之地,不管是在长河水面上过官船,还是陆地上走官道,都要经过长河驿站。
可以说,这长河驿站的选址很特别。
因为如此,长河驿站是有三个大门的:一面是南北官道开的大门,进出都可以;一个是长河这边的驿站码头,只准许停靠官船,不许民间船只下锚。
虽然很大,但是长河这里并不繁华,整个驿站最常用的就是传递邸报和更换驿马的事儿了。
如今却被人团团包围。
这里驻跸着钦差大臣范青大人。
据说是因为范青大人觉得这里足够偏僻,足够安静,也足够大,就打算在这里过年了再走。
把整个江北府的官员差点吓尿了。
整日里提心吊胆,尤其是长河县令,更是每日早出晚归,天天来渡河来驿站这里请安问候,比一日吃三餐还勤。
靳不二来的时候,直接是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被人从码头那里迎入了驿站,他的小驴车在对岸停靠,需要采购的东西,都有人去办了。
他随着人进了一处宽大的房屋,屋里温暖如春,却沾了好几个人。
靳锋将外面的黑色斗篷退了下去,露出真容,对着范青行了一礼:“臣常胜将军靳锋,恭请圣安!”
“圣,躬安。”范青大人脸色严肃的应声,他现在是代表皇帝,说话不能随便。
他说了这三个字,他身边的礼部官员就喊了一个字:“起!”
靳锋就直起了腰板儿,身上的斗篷被人拿去挂好,他自己则是坐在了一旁空出来的位置。
“我的常胜将军啊!”范青“嗷”的一嗓子喊出来,身边的礼部官员吓了一跳!
这钦差大人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见了常胜将军就这么激动?不是早就知道,人好好的吗?
奏疏都送回京城去了,还是八百里加急。
“别一副死了父亲的架势。”靳锋一开口,就能噎死人。
“那个,将军,范大人的父亲,可是……。”盛安很想提醒将军,范青的出身。
“我知道,死了好几年了。”靳锋一摆手:“我的密信写好了,空白奏疏给我一份,我誊抄一下,加急送入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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