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哪怕是原本感觉索然无味的会面,突然好奇起来,盯着对方的白手套,出神地看了一会。
对方大概是有洁癖,贺听枝做出来某种中肯的评价。
但是似乎也与自己无关。
贺听枝醒来之后,他的爷爷、当今的君主殿下就告诉他,今天要见一个很讨厌的存在,贺听枝心想了一下,这有什么必要告诉他?
他和陪自己长大的爷爷似乎并不亲昵,或许他性格本来就该如此吧,记忆总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那这样的话——这只位高权重的青年雌虫似乎也应该是自己厌恶的存在,不知道是何原因,贺听枝总是生不出来这种敌视感,反而对对方有那么一点点兴趣。
但是也仅限于次了。
他的记忆告诉他,他的婚姻是举国大事,帝国皇储殿下的联姻自然要千挑万选,选择最合适的匹配对象。
那有什么意思吗?感觉像是某种为了稳定局势、收买势力的工具。
“你好,我是贺听枝。”
贺听枝打破了这种僵局,深蓝色的眼眸泛起来一点波澜,穿着白色衬衫边上还坠着领花,还有一些亮晶晶的装饰品,繁琐的礼服让他感觉很麻烦,但是侍从却告诉他,他一直都是这么穿的,早就应该习惯了。
谢予白微微颔首,他喉结几不可闻地微动了一下,目光里有些诧异,但是很快被轻轻地遮掩而去,真的是不记得自己了,一点都不记得。
“您好,我是谢予白。”
贺听枝不知道自己出场是为了干什么,但是他的爷爷要求他来陪同,陪同出席,美名其曰:你已长大了,应该学会着处理着事物。
但是要到了和谢予白谈话的阶段,对方却让自己退下去。
贺听枝面上没有什么反对的神色,只是心底里微微讶异:今天不是告诉他来观摩学习的吗?就这就结束了?
他心底挺烦的现在,大清早上为了面见谢予白而穿了快一个小时的衣服,还被迫做了发型。
自己栗色的头发被发型师以一种不健康的颜色来评定,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以什么标准来判断的,对方拿着剪刀打量了一会他的发色,然后告诉他:“这种颜色,是联邦那边的颜色,在帝国这边实属是下等的、不入流的。”但是他看着雄虫那张实在是惹眼出众的面容,觉得发色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入流,看起来都因为那张脸而熠熠生辉不少。
贺听枝心想那你也挺不入流的。
他本来没想要说什么的,心底嘀咕那也是归心底不满意,但是对方每剪一下都要说一句,“可惜发色不太好看。”
贺听枝腿微微地翘了起来,敲了敲桌子示意对方别说话了,但是对方似乎没能明白这种社交礼仪,还在喋喋不休,贺听枝压抑着怒气,试图心平气和:“我这发色是天生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以前还因为发色被迫找了家长证明,告诉老师自己这是天生的发色,单纯的遗传而已。
贺听枝愣了一下,茫然之后就是不理解,自己是皇储,从小到大都是皇家教师,对方怎么会管到他的发色上来。
然后他很烦,从早上烦到了现在,发型师被他说了一顿,面上青白交加的,自己本来就是贵族这才能够跻身宫廷理发师的行列,现在这位不世出的皇储居然这么的不给自己的面子。
但是敢怒不敢言,终究是没敢说话,磨蹭的动作快了很多。
贺听枝还是感觉情绪不好,他看着自己被请了下去之后,他爷爷和谢予白依旧在大殿里面。
他心底的好感度似乎做了一个天平,而天平的一面是君主殿下,而另一面则是今天才见到的谢予白,不知为何,心中的天平却有点向着谢予白的方向偏移起来。
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好感度居然能够这么高。
贺听枝打开光脑查询了一下谢予白的有关资料,说实话没想到是一位实力很出众但是却颇有非议的议员,好的坏的评论都积攒了一箩筐,正是因为如此却让他们更觉得贺听枝褒贬不一,是一位不合格的政员。
但是对方似乎有绯闻,关于结婚什么的,零零散散的。
贺听枝心想:那确实是有点不是很靠谱,看起来论坛都对他是否隐婚这件事情有争议。
也是,既然决定要结婚了,为什么不选择公开呢,是不是对另一方的存在有一点不公平。
当然贺听枝不好评价很多,如果对方愿意为了谢予白隐姓埋名的话,在贺听枝看来那应该是很喜欢的表现,毕竟自己的伴侣在外面以单身自居而自己身处另一方,明明是同等的关系,却只能永远不见天日。
甚至不敢主动承认一句——这位是他的伴侣。
贺听枝摸了一下头发,发型设计师碍于他的不愉,没敢动他的发色,贺听枝这才稍微作罢。
不过,总是感觉自己身边好像有监视自己的存在。
贺听枝皱起来眉,这一切让他不舒服,明明在宫廷之中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和自己最亲近的就是身为君王殿下的爷爷,但是他感觉——
好不熟悉、好不适应。
但是记忆总归是不会欺骗他的。
***
咯吱咯吱咯吱。
系统顺着屋檐一点点地往里面爬,机械身体变成一只小型的蜘蛛,小心地攀岩着墙壁,然后趴在窗外想要看贺听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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