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安科的身体比脑子还快,直接窜到那小红本前。
看到上面的户口本三个大字,说不出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那口气吊得更高了。
颤抖着手将户口本打开,安科仔仔细细将上面的字都看了一遍,发现里面好像夹了一张纸。
他把纸拿出来看,看到那上面承载着安渡烦恼的字迹,感觉耳朵里有什么奇怪的嗡鸣声在响。
「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血缘关系,改不了兄弟,唉,希望他能看在我把他作为朋友迁进来能多听话一点吧。」
安科感觉到一股气卡在喉咙里,最后沉默着走到窗台边,翻上去坐好,打算吹会儿风冷静一下。
等到安渡回来,发现房间的灯开着立马惊喜地往里走,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被翻开的户口本和掉落在地上的纸,以及疑似要跳楼的安科。
他们这虽然楼层不高,但也是有五楼,从这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残。
原本安渡把他们关系改了就心虚,现在看到安科这不能接受的样子差点吓晕过去。
安科!下来!
他开门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安科的注意,这会儿倒也不担心自己出声会吓到对方。
然而窗台上的少年灵魂已经出窍,嘴里小声碎碎念:兄弟...
看来他的喜欢是真的很让人恶心,不然安渡怎么会想要改掉他们的关系?
虽然没成功...
但...是想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不知道怎么的,安渡看到他这样子莫名就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句干嘛,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我亲哥了?干什么这样管我。
还有这家伙离家出走之后手腕上的伤...一时间脸色变得很差。
你要是不想让我管你那我就不管,用不着跳楼来威胁我。
尽管安渡已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但安科还是从那段话里感受到了怒意。
他想说我没有,可话到了嘴边只剩下哽咽。
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脸庞滑落,心口传来细密的刺痛感,让他有些失语。
安渡的耐心已经快耗尽,正准备上前把人拉下来,就听到他轻到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得破碎的声音响起。
怎么会不想让你管呢?
安科含着泪回头,勉强露出一个算得上乖巧的笑:我会乖乖听话的,你放心。
他的心大概是彻底死去了,不然为什么刚刚还觉得痛,现在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其实知道安渡把他户口迁进来时,一开始心里是觉得被认可的喜悦,之后才是有些迷茫。
原来为了更好管束他,安渡甚至不惜把他安在兄弟的位置上,就算只能改朋友也还是希望他能多听话一点。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哪怕到现在还从未犯过错?
安科抬起手臂擦了一把泪,随后丢弃所有的奢求和幻想,冷静地从窗台上下来。
我只是吹吹风而已,没想跳楼。
安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这么冷还吹风,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去洗澡,晚安。
安科乖巧异常,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脸上的神情宛如一潭死水,一点没有从学校里传回来的那些照片上那种属于少年的活力。
这天晚上安科久久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几个小时,最后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却让他重新走了一遍在地狱里百年的折磨。
走刀尖的疼痛、被按在刺骨般冰冷河水的窒息、在油锅里被炸到皮肤溃烂
梦里的他本该是崩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麻木地接受所有惩罚。
一觉起来已经是安渡上班的时间。
安科把自己的行李一样样拿出来放好,该洗的就放到洗衣机里去。
把该整理的都整理好并晒了衣服之后,他才终于想起自己没有吃东西。
现在已经七点了,虽然一整天没有进食,但肚子还不饿。
既然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他就干脆找出社长借给自己的电吉他,架好手机开始录练习视频。
本来他是想直接练到安渡回来,奈何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住户,到了晚上十点还吵的话就会被投诉。
收起电吉他就没事干的安科瘫在沙发上放空自己,呼吸很轻,远远一看就跟死了一样。
没瘫几秒,被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就传来铃响,甚至还能听到木头柜子被震动发出的嗡嗡声。
安科翻了个身,背对着灯光闭上眼,没有理会。
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想提醒安科吃饭的安渡黑着一张脸,眼睛死死盯住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被挂断的界面。
对面那家伙似乎是生他的气了,在家里叫也不应声,打电话也不接,消息更是一条没回。
跟失踪了一样。
一想到这安渡心里就十分不安,怕安科又趁他不注意偷偷离家出走寻死。
注意到他焦急的表情,唐老板笑得更欢了:你说你没事写什么日记,这下好了吧?直接追妻火葬场~
这次安渡罕见地没有反驳也没有怼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给安科打电话。
连续打了十几个,依旧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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