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揉过杰的头。如今他不在了,我作为他的挚友,还不能替他把这份债讨回来吗?”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
爱扁着嘴唇不说话了。
她仍然无法接受夏油杰他们的死,就算五条悟活了过来,一定程度减轻了她心口堵塞的感觉,但毕竟还是有人死掉了,就算她只将他们当做npc看待,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杰也没死,放心吧!”见她又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五条悟立刻舍不得逗她了,摸着她头发的动作更是放得又轻又柔,“我用六眼确认过那边的情况了。我猜是由于杰是咒灵操使,对方吃不准如果真杀了杰,那些被他收服的咒灵会怎样,所以留了他一命。”
“真的吗?那理子和黑井……”没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叫人惊喜,爱刚刚经历了两次,喜悦的情感溢于言表。
然而喜和悲也仅有一线之隔,伴随着不忍心再叫她难过的五条悟又一次沉默,爱也明白了理子和黑井的结局。
又过了一会儿,五条悟站起身来,把身上染血的高专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到了爱的肩膀上:“我去取回天内的尸体。你再往上走一点应该就能看见杰了,硝子和夜蛾老师也在,我回来之前你和他们待在一起,别一个人行动。”
爱攥着外套点点头,这件依然带着血腥味的外套还残留着少年温暖的体温,让爱感到些许安慰的同时,也在敦促她听从他的安排。
“等一下,五条君,你现在过去,是不是还会遇到那个和我一样没有咒力的男人?”
爱知道他所说的“取”,实际上绝对需要从对方手里夺,因此她担心他再次有去无回,走出两步便回头叫住了他。
“你听我的,别硬碰硬,那家伙可以被钱买通……你和他提我,我刚才同他达成了协议,大不了我加钱,我们把理子的尸体买回来。”
五条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死里逃生一场不仅让他掌握了反转术式的窍门,还让他觉醒了将无下限术式和反转术式无间断操作的无消耗模式。
这种脱胎换骨的强大力量让他从恢复意识起就处于一种飘飘然的虚无中,和爱说了会儿话才稍微踏实了一些,现在又听她一本正经地表达对自己的担忧,那份“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癫狂愉悦终于返璞归真一般落回了地面,让他隐约看清了这份足以颠覆整个咒术界的力量,未来究竟要如何使用。
“不要紧的,我会平安带回天内的。”五条悟对爱笑了笑,湛蓝如天空的眼眸中泛起柔润的光泽。
夕阳的余晖中,他望着爱那被柔光晕染出些许潮红的精致脸庞:“你安心去找杰他们,天内的事,我决不允许在你身上重演。”
“嗯。”爱应了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明显与过去不同的五条悟,有点耀眼过头了。
彼时的爱脑子还很乱,无法理解五条悟那句“决不允许在你身上重演”的意思。
直到她果然在不远处找见了夏油杰、硝子和夜蛾正道,却不待她询问夏油杰的伤势还要不要紧,几个陌生面孔的咒术师就从他们身旁冲出,给她绑上了特制枷锁。
“夏油君,为什么……”
爱懵了,双方实力的差距让她没有尝试挣脱,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被当作罪魁祸首对待?
她看向关系最近的夏油杰:“五条君还活着,他去追杀理子和黑井的凶手了,他说会解决一切,带回理子的尸首。”
……他不认为是我的错。
她环顾四周,从那几个咒术师的眼神中看到了严阵以待的防备,由于不想牵扯到五条悟,所以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夏油杰神色复杂地回望她,他又何尝不清楚爱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高专结界中发生的事情瞒不过天元大人和咒术界高层。
他们已经将爱定义为了和伏黑甚尔一样危险的零咒力“天与咒缚”持有者。
如今,伏黑甚尔刚刚因为杀死星浆体而破坏了咒术界的命运,高层们不可能放任她这个潜在威胁在外面自由行动。
“小爱,你别慌,暂且听从上面的安排,稍微等等我好吗,我会想办法的……”夏油杰艰难地对她道出一句安抚。
理子的事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以及凭借一腔孤勇就妄图与整个咒术界为敌的自不量力,他实在无法像执掌着五条家,又刚刚觉醒了真正最强之力的五条悟那样,给爱一个字字铿锵的承诺。
爱没说什么,她从来没有期待他人拯救的习惯,比起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她宁愿秉承着“祸害遗千年”的观念自己想办法。
……原来那些高层把我和五条悟一起列为改变咒术界格局的存在并不只如神所说,意味着我达成了第一个小目标。
……原来我早被盯上了。他们关注我,除了因为我把日本境内的怨念降到了五条悟出生以来的最低,还因为我在这个世界里罕见地完全没有咒力。
……五条悟他们以为只要确保我身边不换人就能为我守住秘密,却不知道这点小伎俩在他们口中的老顽固眼里根本不够看。
……他们被派来我身边从一开始就不仅是为了保护我不受咒灵和诅咒师的侵扰,还因为高层们想知道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本来人均具备的咒力被我拿来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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