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断古

    意识神火传来的痛苦实在太剧烈了，张喆都无法承受，身体直接扭曲变形，整个人化为一道波动，存于虚空之中，并且波动还在剧烈振动，仿佛随时会发生溃散。
    “嗯！哦！啊！嗯…”
    一声声闷哼从那摊波动中传出，仿若闷雷，将成仙地肆虐的不成样子，声音穿透张喆布置的禁制，回响在界昆仑，界昆仑内的生灵被声音震的惶惶不安，仿佛随时有灭顶之灾。
    痛苦的呻吟持续了几分钟，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成仙地中心，张喆再次恢复成人形，但面容依然扭曲，还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不过张喆已经略微适应，最起码能控制自身，不对周围造成破坏了。
    适应过来的张喆继续掌控意识神火与仙剑波动接触，不负张喆所望，意识神火顶住了仙剑波动的冲击，套在仙剑波动上。
    意识神火外壳套在仙剑波动上，与仙剑波动共振，仿佛融为一体，从仙剑波动深处传来的震荡洗涤意识神火，竟然将意识神火进一步凝炼，更为纯粹。
    感觉到这些变化，张喆略微有点欣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然后张喆向仙剑波动开始了反渗透，顺着波动频率，将意识神火慢慢融入仙剑波动，对其进行探索。
    意识神火成功进入仙剑波动，张喆只感觉眼前一花，意识重回上古，眼前再次出现上古时那破败的混沌海。
    可是情况还略微有些不同，眼前的混沌海比上次看到的还要破败，炸碎的地方更多，破碎的大千世界也更多，还没有对混沌海进行修补。
    张喆现在已经能直视这凄惨的情景，不至于被冲击的道心不稳，不过看着这凄惨的混沌海，众生绝望的哀鸣回荡在耳中，心底依然传来一阵阵刺痛。
    通过真正的仙剑波动，张喆观察到的上古情景更往前推一步，仙剑波动应该是刚形成，还没彻底斩出。
    张喆想回头看看正在持剑的荒天帝的真容，却发现被一层模糊的屏障阻隔，无法观测。
    张喆加大意识神火输出，欲突破那层屏障，却感到一阵刺痛传来，差点失去与上古的联系。
    张喆知道，这是荒天帝对他做出警告，禁止他再进行窥探，不过张喆想不明白为啥要警告他，荒天帝有啥不能见人的吗？
    十号只是警示了一下张喆就再没搭理他，对他的窥视也全当没看见，继续忙自己的。
    张喆没能看到荒天帝颇为遗憾，却也强求不来，目光转向前方，寻找与荒天帝对战之人。
    结果张喆没有发现任何人，以他现在的修为，比之荒天帝自然相差十万八千里，和能逼荒天帝使出仙剑神通的敌人比也比不上，但张喆也非等闲，怎么着也应该能看出一点端倪，现在却是连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就在张喆四处观望时，荒天帝动手了，剑随心动，无上仙剑以一道美妙的弧线，划过界海上空，斩断时空，分隔混沌，向远方斩去。
    张喆坐在仙剑号头等舱，首当其冲的冲向前方未知之地。
    刚被斩出的仙剑的速度不是后来的仙剑能比拟的，张喆已经彻底失去周围的视野，甚至已经感受不到方向的存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运动中。
    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张喆突然感觉仙剑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已经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了。
    张喆赶紧集中注意力向前方望去，这种情况说明敌人已经出现了，在与仙剑对抗，迫使仙剑的速度降下来。
    可是前方依旧什么都没有，敌人并未出现，一切正常。
    张喆越发疑惑，敌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现在他还不能发现？
    仙剑的速度更慢了，空间中存在巨大的阻力，全方位压制仙剑，阻止它前行。
    可是张喆却不能找到阻力的来源，庞大的压力无处不在，集中压向仙剑，欲将其毁灭。
    可是仙剑明显更强，速度虽然被压制了一些，但其锋利超乎想象，将周围无形的压力都斩成粉碎，仙剑过处，一切恢复正常。
    张喆与仙剑剑尖相融，感受到的阻击最大，同时也对仙剑的强大有最清晰的认知。
    在荒天帝的无上仙剑下，一切都被斩断，时间更替，空间絮乱，因果倒转，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剑下湮灭。
    张喆突然有个恐怖的猜测，荒天帝这一剑并不是斩向敌人，而是封印世界，这是荒天帝隔断万古的一剑！
    张喆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他知道荒天帝为了保护界海这端，一剑斩断万古岁月，将上苍之上彻底隔开。
    可是，这一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一剑强大到可以斩断上苍之上和界海的通道，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宇宙！
    张喆心中充满疑惑。
    那一剑实在太强大，根本不是人间宇宙能承受的，更应该说不是诸天界海任何一界能承受的，完整的仙界都不行。
    那一剑如果出现在人间宇宙，都不用斩向祂，只是单单出现在人间宇宙内，庞大的气机就会将人间宇宙彻底瓦解。
    诸多理由下，张喆一直没将仙剑波动往那方面想，结果，情况正在往他没想过的那方面发生。
    仙剑前行的速度非常快，并未给张喆多少思考时间，他已经看到前方上空出现一个大洞，有晶莹的液体从洞口滴落，其中掺杂各种颜色的血液。
    其中的黑色血液正是污染界海，堕落三位准仙帝，一位仙帝的罪魁祸首。
    洞的里面漆黑一片，张喆无法观测到，更不用说对面，根本不是现在的张喆能观测的。
    看着逐渐逼近的洞口，张喆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感，恐惧感跨越无尽时空，直接作用在张喆本体。
    隔着无尽时空观测，洞口便影响到张喆！
    但张喆却未转移目光，反而死死的盯着黑洞，直面莫大的恐惧。
    这一刻张喆如果退缩了，他将对上苍之上产生畏惧，永远没有直面上苍之上的可能，甚至道心破碎，修为停滞，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即使张喆附着于无上仙剑上，超越生死的恐怖危机依然笼罩在他全身，仿佛只要再前进一步，他就会被无穷诡异侵蚀，身死道消，灰飞烟灭。
    张喆对此不闪不避，直视黑洞，清除杂念，坚定道心，只留下一个念头：斩断他！
    张喆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定，超越生死的危机感激发他的潜力，让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集中，眼中只剩下黑洞一个目标！
    仙剑极速，转瞬间已经来到黑洞下方，张喆受到的压力也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现实的身体都出现裂痕，真我波动也产生略微的紊乱。
    对于这些，张喆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深渊般的黑洞。
    无上仙剑从洞口外缓缓划过，呲呲的割裂声传入张喆脑海，难听到极点的声音听的张喆心烦意乱，让他几愈崩溃自毁。
    界海与黑洞的联系在一点点被斩断，时空，因果，物质，能量，大道法则，各种有形的无形的，在荒天帝的无上仙剑下，寸寸炸裂！
    张喆存于剑尖处，感受着各种大道相互碰撞，炸碎，无穷无尽的信息冲击他的心神，几乎将他毁灭。
    如此猛烈的冲击，张喆却未受到一点伤害，只有无形的压力不断挤压他的心神，让他几乎崩溃。
    黑洞并不大，仙剑行进的速度相对也不慢，但张喆却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他永远停留在这恐怖的压力之下。
    但张喆不敢有一点退缩，甚至连退缩的念头都不敢升起，调动所有心神，抵抗无边的压力。
    张喆的身体已经瓦解，真我波动也混乱无序，意识海全部被点燃，莫大的痛苦冲击他的心神。
    但这些痛苦与黑洞带来的压力相比都不值一提，张喆心神全部用来抵抗那压力，自动忽略了身体上的痛苦。
    情况极其危急，如果张喆的身体不能坚持到仙剑将黑洞彻底斩断，他将发生崩溃，彻底灰飞烟灭！
    但张喆却没时间理会这些，甚至都没时间探查自己的情况，黑洞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庞大，他必须透支自己的意识才能将将抵抗住。
    仙剑所过之处，一层混乱的屏障将黑洞遮挡，在屏障内可以找到一切法则，上苍之上的任何存在被这层屏障阻挡，禁止进入界海，黑洞被彻底隔断。
    但上苍之上流淌入界海的东西却没有减少，都集中在仙剑还未斩断的一边，恐怖的气息在那边聚集，仿佛至高于此降临。
    并没有人降临这到个通道，只是那些物质被在荒天帝的无上仙剑压迫下，聚拢在一起，产生质变。
    十号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崔动无上仙剑向前斩落，上苍之上的通道在一点点被遮挡，横断万古！
    仙剑斩落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终于，黑洞只剩下最后一丝缝隙，流淌入界海的物质从这最后的缝隙流入，几乎凝成水流，涌入诸天界海。
    压缩成水流的物质终于产生质变，仿佛产生真正的智慧，主动将无上仙剑包裹，对仙剑进行侵蚀。
    物质流内蕴含的大道不比荒天帝的仙帝大道弱，与仙剑内的大道发生碰撞，双双湮灭。
    瞬间，无上仙剑就被腐蚀的破败不堪，几乎无法维持剑形。
    但张喆所在的剑却没有一点破损，剑尖上的大道更为强大，护持仙剑将黑洞彻底斩断。
    张喆所承受的压力也达到巅峰，意识神火被挤压成一点，几乎凝成实质。
    张喆的思维已经停止运转，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剩下冲出去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