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药铺

    秦富贵一路朝着街道两旁寻了过去。
    很快便找到了他的目标。
    “仁和堂。”
    这一路看过来，就数这一间药铺的铺面最大，生意无疑也是最好的。
    里面七八个抓药的伙计在里面忙碌，铺子里面看病抓药的客人也不少，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秦富贵稍微打量了一下，快步走进，朝着一个闲置的柜台走了过去。
    见着客人进门，
    “这位少爷，您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问话的是一个二三十岁模样的青年伙计，动作颇为麻利，将手中的算盘放下，快速问道。
    “抓药。”
    望着身前的药柜，秦富贵简单的回了一句。
    “你这里有没有明心草，桦方叶，罗花根这几味药材？”
    “这价格又是如何？”
    随后望向那伙计继续开口问道。
    “那自然是有的，您可算是找对地方了，这莽山城里，就数我们仁和堂的药材最齐全，质量最上等，要是我们这仁和堂还没有，其他地方那肯定也是没有的。”
    见着秦富贵是来抓药，那青年伙计热情的招呼着。
    “明心草的话，二两银子一钱，桦方叶，罗花根这两位药材倒是不贵，桦方叶一钱，只要五十个大钱，罗花根一钱，四十个大钱。”
    “如果您要的多，每份上了那三钱的份量，价格倒是还可以优惠一些的。”
    这药铺的青年伙计打着算盘快速的报价。
    “嗯？”
    秦富贵闻言，望着面前的药铺伙计，再三确认没有听错后，不忍脸色有些难看。
    要知道，练这缠丝手，每月最少得用药液淬炼三次才有效果，而想要到那巧手的境界，最起码也得花费那么一年左右的时间，那还是最理想的状态，按照一般人的练法，即使花上两年时间也不奇怪。
    而这搭配一次药液，每份药材最少也需要三种药材各两钱，即使算上他从家里带过来的银两，如此看来显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就算这一次够了，练那么一两次，中途停药，来个不上不下的话，那也是效果不大，等若白白浪费了这一笔银子。
    “你们这药材的价格也太贵了一些吧。”
    秦富贵思索了许久后，最终还是不忍出口埋怨了一句。
    一两银子平时已然足够一个平常人生活一月了，就这几味药材，居然如此之贵。
    “这位少爷，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们仁和堂在这莽山县也算是响当当的招牌，经营一二十年了，也算是童叟无欺。”
    “再说了，我看您的穿着也是云霞门的记名弟子。”
    “我们这药材也都是从你们云霞门内收来的，收购的价格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绝对没有多赚你几个大钱的。”
    那伙计一听秦富贵说他铺子里的药材价格贵，显然就不大乐意了，语速极快的反驳道。
    “你说你们这药材都是从我们云霞门内收的？”
    秦富贵却是从这药铺伙计中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不一般的信息，顿时反问道。
    “那可不是？！”
    “这莽山县里面，你可以随便去街上问问，哪一家的药材不是从你们云霞门里进货的呀！”
    “这偌大的莽山就数你们云霞门的地盘上出产的药材最多，但平常采药的人哪里能上得去，不从你们云霞门内收购?那去找谁去？”
    “要是从那外地把药材运过来，加上这路上的损耗，估摸着这药材还得贵上三分呢。”
    那药铺伙计见着秦富贵没有买的想法，脸色略有嫌弃，又是一番解释。
    不多时，
    秦富贵空手从药铺里面走了出来，在门口停驻了片刻，
    为了确认消息，
    随后又到县内其他几个药铺里面再三询问了一番，得到的信息大致和那仁和堂的伙计说的一般无二，即使有着少许出入，但也不算太大。
    “我们云霞门把持了莽山县的药材生意，我居然不知道？进门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师兄们提起过？”
    秦富贵心里暗暗念叨着，暗道自己信息还是过于闭塞。
    “而这药材，也只有我们云霞门的弟子或是说得到云霞门准许后的采药人方可上山采药。”
    “按照他们的说法，云霞门在这上面至少赚了近倍的利润......”
    秦富贵突然发现自己这一趟显然是白跑了。
    他们云霞门就是生产地......
    “如此一来，倒是自己亲自动手最为划算了。”
    他本来就想着去莽山去走一遭的。
    “但门内把持了莽山，到时怎么进山采药，得去找门内的师兄费一些心思打听打听了。”
    不过这样一来，身上的银两倒是全省了下来，如今到了这县城里，秦富贵自然也不会全然空手而归，一来难得下山一次，得准备一些上山采药的物件，二来，满足自己的一些其他小小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
    秦富贵本来就有些少年心思，原本心中一直压抑的心思此刻全然开始放飞了。
    两个大钱一串的糖葫芦，四个大钱三个的葱油饼，再来上一碗热腾腾的杂碎汤，整个肚子暖洋洋的感觉特别舒服。
    与此同时，身上的碎银子自然少了一块，换成了在口袋中沉甸甸的一吊吊大钱。
    不过吃归吃，正事他也没有忘记。
    采药，毕竟也是门技术功夫。
    没有专门的工具，即使采到药材，也难免坏了药材的药性，他要想自己进山采药，自然得先备齐工具。
    工具哪里有卖，他也从几个药铺伙计口中打听过了，虽说那几个伙计语气不大好听，但好歹有了一个答案。
    城南墙角的杂货市场。
    一来到这里，
    很明显的能感觉出和大街上整齐的铺面有着明显的差别，
    这里根本没什么正式的铺面，基本上都是支了几块麻布，就在地面上摆上自己要卖的货物，这也就算支起了一个摊子。
    秦富贵一路望了过去，这其间摆放的货物显得杂乱无章，没有半丝头绪，但却包罗万象，似乎又啥都有，显得鱼龙混杂。
    “嗯？”
    “这匕首的光泽似乎有点不大一般！”
    秦富贵眼中忽然一亮。
    顺着目光过去，却是路边一个摊主摆放着的几个小巧的玩意儿。
    几株新鲜的药草，一把匕首，虽说被洗得干干净净，但上面几道缺口还是极为显眼，几颗铁蒺藜，周围还摆了一个猴脸面具，戒指之类的小玩意儿，不过这些就没那么干净了，沾了些黄泥，要不是仔细去打量，还真看不出原本东西的模样，显然摊主也没有把它们当一回事。
    抬头一看，摊主是一个面色沧桑的半百老汉，
    此刻见秦富贵蹲了下来之后，似乎猜出了秦富贵的身份，原本木讷的脸上也是整出了几丝笑容。
    笑呵呵的，但也不多说话。
    秦富贵随手拿起摊位上的那把匕首，往手指上稍微摸了一摸，皮肤瞬间被划破，几滴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这匕首，虽说还缺了几道口子，没想到还这么锋利？”
    秦富贵暗暗想着，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
    “老板，这一把匕首什么价位呀！”
    秦富贵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些都是老汉我从山里面捡过来的，也没想卖出什么价，这位少爷你随意报个价位就行了。”
    那老汉倒是实在，笑呵呵的朝着秦富贵解释道。
    “山里？你说是那莽山里？”
    秦富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莽山，
    “是呀，这些是我上次去山里采药时，在那水潭旁的小溪里头找到的一些小玩意儿，我看着还像个样子，也就把他们都带回来了，看能不能卖出几个钱，补贴一下家用。”
    “毕竟这几年那进山收的费用也是越来越贵了，老汉我进山几次没什么收获，却是无力承担了，这采药的行当都不打算做下去了。”
    听到老汉如此回答，秦富贵心中倒是兴起了几分兴趣。
    “你原本是一个采药人？”
    “那你原来采药的物件都还在自个手里吗？我最近倒是想入手一套，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和你买着。”
    秦富贵闻言，顿时欣喜抬头问道。
    他本来就是打算买上一些采药的工具的，这老汉原本是采药人，自己也不打算做这个行当了，如果那些工具都还在，顺手买到，那岂不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那自然是有的！”
    “不过都在家里。”
    看秦富贵的衣着，他这个长期在云霞门手底下混饭吃的采药人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如今能借着这个机会卖出去，也算不错，自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那倒是好，你这些东西，你打包了说一个价格。”
    “至于你那采药的工具，你也报个价，我看划不划算。”
    秦富贵直言直语，露出自己确实想买的意图。
    见秦富贵真的有买的想法，那老汉也是扳着手指算了一算。
    “就这一些杂物，我就算你一百五十个大钱，那采药的工具的话，我就算二两银子，大人您看怎么样？”
    那老汉抬头略微小心的望了秦富贵一眼，报出两个价格。
    秦富贵想了一想，倒也不算太贵，再加上这老汉似乎也实诚，倒是直接应承了下来，
    “没什么问题。”
    “这一百五十个大钱先给你，你现在回屋里，把那采药的工具拿过来之后，我再把剩下的银两拿给你。”
    “你看行不行。”
    秦富贵先从兜里翻出一两碎银和五十个大钱，直接递了过去。
    “那自然是可以的。”
    “我屋离这里还有点远，倒是还得麻烦少爷你在这里多等一会了。”
    只见那老汉熟练的把钱装到自己的拉兜里面，一边满脸带笑说到。
    “那倒是问题不大，我在这等着就是了，你速去速回。”
    秦富贵对此倒是不大在意。
    “好嘞，少爷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