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闻风的狭窄心胸,听到公主这句话,整个燕国都将招来灭顶之灾。
陆续未言之意明确, 他已成婚, 不会休妻,再当她的驸马。
公主并未完全放弃, 只先问:“你刚才说有一事, 想请我帮忙?”
“不妨先说来听听。”
陆续将国师来自一层修真界,欲用邪法炼丹,抓了童男童女之事告知公主, 并说明来意。
“我们从一层来此, 想救回无辜孩童。可惜不知他们被关在何处,希望公主能想办法, 帮忙打听他们的下落。”
公主听得目瞪口呆:“你们……是天上的仙人?”
她心道,难怪这位公子纤尘不染, 身上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又将信将疑, 这人是否编了个故事来骗她。
方休张狂轻笑,双指并拢成剑, 手一挥,一道无形剑意打出。
公主只觉有什么东西从脸颊边飞过, 阴寒蚀骨, 无端令她毛骨悚然。
接着身后一声咔擦闷响, 她迅速转头一看,大厅一角的巨大房柱上, 赫然多了一道三人高的奇怪印记。
彷如一条粗大蛟龙盘旋绕柱,将坚硬的铁木巨柱碾碎了一半。
公主,侍女,花鸟使,以及殿中守卫无不心惊胆寒。
清亮少年音色笑问:“这下信了?”
所有人嘴张得老大,不住点头,似如狂风中摇摆的幼苗。
陆续温和一笑,再次说出自己的请求,又好话奉承:“听闻公主深得国君宠爱,位高权重。想必公主一句话,国师必然乖乖听令,将关押幼童的所在老实交代。”
他又解释:“取童男童女鲜血,根本炼不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只会折了国君阳寿。”
“妖道国君此举,一为提升自身修为,二为光明正大鸠杀国君。”
“国君驾崩,燕国落入谁手,公主冰雪聪明,其中利害,想必不用我多说。”
公主嗔怒,猛力一拍椅子扶手:“本宫就知道,那个国师来历不明,整天神神叨叨。又长着一副阴郁刻薄的面孔,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原来早有打算暗中毒害父皇,谋朝篡位!”
她看向陆续:“我帮你们问出关押孩童所在,你们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妖道?”
方休冷嗤,若非因为投鼠忌器,他早就直接杀入皇城,把那个国师大卸八块,还用得着在这里拐弯抹角。
“本宫可以帮你们这个忙。不过,”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公主讨价还价,“本宫还有一个条件。”
陆续:“公主请讲。”
“你们是天上的仙师,”公主嫣然一笑,“能不能,传授本宫一点法术?”
“我会的法术咒诀都可以教给公主。只是,”陆续微笑摇头,“施法需要灵力。只有引气入体,步入炼气期的修士,才能施展。”
公主将头凑近:“你看本宫行不行?”
“此地天地真气受限,入不了道。”方休从中插话,“你要是想修行,拜入陵源宗门下,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
他一元婴尊者,坐着陵源宗第二把交椅,即便公主没有灵根,他也有办法让她入道。
只是修真问道之路,能走多远得看她自己。
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恐怕在陵源宗待不了一天,就得哭着跑回来。
公主哪懂这些,见二人痛快答应,也爽快道:“一言为定。”
“本宫这就入宫,问国师那些孩童关在哪里。”
“不过,”她又瞅向陆续,“饶是本宫,也不可能带一身份不明之人进入皇城。”
“你跟着本宫,就说是本宫新选的驸马。本宫带你去国师面前,你自己问他。”
陆续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二人一拍即合,陆续即刻跟着公主前往国师殿。
谁能料到,眼前所见,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扶额,谁能给他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妖王一溜烟跑到他跟前,用手掌挡着嘴,低头附耳,如同说悄悄话一般,用着全殿人都听得清楚的音调:“柳长寄原来就是燕国国师。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
“他刚才自己承认了。”
凌承泽点头:“我也听到了。”
柳长寄:“……”
妖王这个混蛋,修为不怎么样,浑水摸鱼的本事当属炎天一流。
难怪能和闻风沆瀣一气。
他举剑一挥,剑意化作巨刃,袭向妖王。
闻风身形一闪,跃至陆续身边,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朝他卖乖讨宠道:“长寄的阴谋被我撞破,打算杀人灭口。”
“闻,风!”柳长寄暗暗咬牙,这个阴险小人毫无廉耻,恶人先告状。
今日他要替天行道。
陆续揉了揉眉心,懒得理会这几人。
他认真环顾殿内,地板上躺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修士,一群孩童缩头缩脑躲在角落,除此之外还有一群陌生男女。
腾江镇的孩童都认识这位性格和善,长的又好看的糕点铺老板。
在陌生环境里,终于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情绪忽然失控,又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他们这一哭,闻风和柳长寄的架打不下去了。
头疼的,从柳长寄变成了所有人。
陆续无奈叹笑,轻抚孩童脑勺:“没事,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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