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人。”柳长寄哈哈笑了几声,嘲笑别人,也嘲笑自己。
绝尘道君凤目微微一垂,掩盖住一闪而逝的凛冽幽光,温柔笑道:“没有,岂不是更好。”
雅音轻扬:“给为师说说,你在心魔境里做了些什么?”
师尊神态尊贵和雅,一如往常,陆续蓦然松了口气。
他神色怡然淡定,音调无波无澜:“心魔想诓骗我和他双修,被我一剑杀了。”
又一阵冷风吹过,竹叶漱漱声响,游鱼激荡出悦耳的滴答水音。
清艳双眸疑惑看向四周,怎么了?这些人都什么表情?
沉默持续少顷,柳长寄忽然几声大笑,随后无奈笑叹。
对上一颗无情无欲也无心,不通人间情爱的冷玉,连心魔都毫无办法。
妖王也跟着哈哈大笑:“你自身虽然无聊,但让我觉得很有趣。”
陆续:“……”
这话是夸他还是骂他?完全没听明白。
凌承泽沉吟顷刻,眉飞色舞的狂妄又重上眉梢。
“我还以为,你对我始乱终弃。”
陆续无语。这人能不能别说疯话。
绝尘道君温雅一叹,继而又软语关切:“时候不早,早些进屋休息。”
提心吊胆一日,终于能得一夜喘息,陆续如蒙大赦,大步流星走向竹屋。
刚迈出两步,陡然发现形势不对,这几人怎么原地站着没动?
“师尊?”他蓦然回首,疑惑问道:“只有一间房?”
绝尘道君未答,过了几息,妖王朝他解惑:“这个芥子空间看着小,实则能随心缩小扩大,房间想要多少都有。”
他又环视一眼,眼含玩味笑了笑,再不说话。
陆续更加疑惑,既然房间不成问题,为何几人站着不动。
“我……”凌承泽嗓音低沉,“我在外面打坐就行。”
他又恨恨瞥了一眼闻风:“他也不能进去。”
“柳长寄也一样。”
虽然不知这三人怎么一回事,但陆续不能一人进屋,将他们三个留在外面。
若是凌承泽口无遮拦说漏了什么话,他在一旁,说不定还能想点借口,将二人深夜私会之事蒙混过去。
他不在,凌承泽胡言乱语朝师尊说了什么怎么办?
他想朝对方传音,提醒他别乱说话。又怕师尊灵感敏锐,将他的传音截获。
打眼色?
师尊和寰天道君的目光都未离开过他身上,一动就露馅。
只能寄希望于凌承泽自己心中有数?
“若是师尊不进屋,我也留在院中陪师尊打坐。”
这样的情况他没法放心入睡,倒不如大家都在一处,他才好及时打断某些人的口不择言。
绝尘道君眼色微沉,过了几息,柔声笑道:“阿续,我和他们还有些事要谈。”
妖王悠闲伸了个懒腰,从桥栏上跳下,走到陆续身边:“不用理他们,我们进屋睡去。”
凌承泽斜睨了他一眼:“老妖怪,你也不能进屋。”
妖王手指自己:“我也不行?”
却也没再多说,后退几步坐上院中竹椅。
这几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陆续茫然又忐忑偷瞄几人,目光再次被人捕捉,只得急速收回。
“阿续,”绝尘道君扬嘴调笑,“莫非一人孤枕难眠?要为师陪你同睡?”
陆续瞬间转身,大步流星走入房中。
沐浴更衣,躺上高床,一直尖起耳朵偷听外面动静。
可惜,不知是房中有特殊的隔绝法阵,还是几人说的声音太小,亦或根本没说,没有一点响动从院中传来。
屋里不知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和师尊卧室中相同的安神香味道。虽不如熏香浓烈,待久了同样致人沉眠。
没过多久,陆续昏昏沉沉陷入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做了一场噩梦却又毫无所觉。
等第二日迷迷糊糊醒来,宽大的轩窗外已照进如柱的熔金暖光。
他急忙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院中,绝尘道君和寰天道君对坐下棋,星炎魔君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张躺椅,侧躺着看书。
妖王也平卧在一张躺椅上,听见开门声响动,懒懒散散支起身,打了一个哈欠。
一个春光明媚悠懒闲散的早晨,四个相貌俊逸的人中龙凤,映衬在奢华又风雅的竹林小院中,本该是一副钟灵毓秀,仙气缥缈的入画景象。
陆续却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可具体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拉回他的心神不宁的思绪。
妖王朝他笑了笑:“昨晚睡得可好?”
陆续随意扬起嘴角,敷衍出一个淡笑。
妖王随口一问:“承泽,我们三人先走?还是等他二人下完棋?”
“当然是先走,等他们作甚。”凌承泽将书收入袖袋。
陆续斜瞥了一眼,他看似泰然自若的举止中,有一丝难以说清的不自然。
话音刚落,专注于棋局,恍然于世外的二人霎时起身。
绝尘道君朝他温言一笑:“阿续,走吧。”
“师尊和寰天道君的棋不下了?”
“晚上再接着下。”寰天道君笑意狂傲,话里有话,“我和闻风这局棋已下了多年,一时半会胜负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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