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未离开?
沉墨看着鬼将军,心中有些复杂。
对他而言。
二十多日前,还在天顺国京师的城头,跟张泰安并肩作战,共同对抗鬼潮。
再见面,故人还是故人!
却是进入鬼门关秘境前的三阶后期魂鬼。
不同于沉墨心中感慨,陈梦泽等人面色大变。
他们从鬼门关出来,便听彭晨书讲述了先前的遭遇,知道鬼将军是无法力敌的强悍鬼物,还异常残忍嗜杀。
遂而,纷纷取出法器、符箓,乃至各自压箱底的手段。
意图联手从鬼将军手下,抢夺出一线生机!
令沉墨颇为注意的是,耿正取出的法器,是一把玄级极品飞剑,灵光流转,剑意锋锐难挡。
显然是从鬼门关得到的“大机缘”!
鬼将军张泰安对他们的敌意,视而不见,
猩红的目光,充满愤怒、癫狂,直直盯着沉墨!
毕竟,在它视角中。
一个时辰前,沉墨还从他手中救下了它的猎物,还顺利逃进了鬼门关。
“嗖!”
鬼将军身形瞬间消失。
再出现时,已在沉墨面前。
“哗啦啦!”
炼魂幡上血光涌动,上头属于鬼将军部分魂魄的印记,熠熠生光。
在看到鬼将军那一刻,沉墨便做好准备了。
他知道三阶鬼物的强悍,拼尽了手段,连从三阶初期天弃鬼王手中逃脱,都做不到。
更别提抗衡实力更强悍的鬼将军了!
而在鬼门关秘境内,他便以炼魂幡,炼化了张泰安部分魂魄。
等的,就是这一刻!
随着幡上残缺印记亮起,鬼将军身体勐地一僵。
探向沉墨的鬼手,也停滞在了半空。
哪怕它已是三阶魂鬼,依然会受到炼魂幡钳制!
沉墨看到,它猩红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疑惑和迷茫,连癫狂都稍稍消退了一些。
“收!”
沉墨心中默念炼魂咒法。
幡上涌出道道血虹,缠绕住了鬼将军身躯,宛如血蟒绞杀猎物。
“不好!以我的修为境界,根本无力炼化三阶后期魂将。”
沉墨脸色骤变。
体内刚恢复的灵力,短短一个呼吸,便已枯竭。
就连神魂都传来撕裂感,欲要将他魂魄扯入炼魂幡,化作拘魂炼魂的薪火。
一直以来,沉墨炼化的魂将,从未超过一个大境界!
譬如,嫁衣女鬼、洪绝散人等魂鬼和修士亡魂。
如今一试,果然出了问题!
“哗!”
炼魂幡一摇,拘魂血虹尽数收回。
沉墨当机立断,立马停下了炼魂咒法,并飞速吞下了一颗从陈梦泽那讨来的恢复丹药。
好在残缺印记还在。
即便无法像其他魂将一样如臂使指,但压制鬼将军,使它无法向他们出手,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以我现在的修为实力,只能炼化二阶巅峰及以下魂将。”
“即便能打残压制住三阶生灵,怕也无力拘入幡中。”
“目前来看,起码得到聚气七重,方能炼化三阶初期魂将。”
“至于鬼将军……”
“晋升灵海境之前,便不要妄想了!”
陈梦泽等人,见沉墨以炼魂幡压制住了鬼将军,一个个惊愕到失语。
纷纷上前询问沉墨缘由。
毕竟一个时辰前,他还被鬼将军逼的,不得不逃入鬼门关之中。
若早早有了这般手段,又何至于冒险闯关?
天顺国沦为天弃鬼域的事,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沉墨挑了跟张泰安相关之事,简略的跟他们说了,又换来阵阵唏嘘感叹。
而就在这时,鬼将军又有了动作。
它眼中猩红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三分清明之色。
“沉……仙师!是……你。”
鬼将军开口了!
虽然它的声音,非常嘶哑含湖,但众人还是听明白了它的意思。
沉墨心头微震。
不过很快又有些释然!
连三阶初期天弃鬼王,都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可以跟他交谈。
实力更强的张泰安,能说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难得的是,它竟还记得自己!
毕竟,自天顺国沦为鬼域,又在四尊强者手中化作鬼国遗址,早已不知过了几千年。
时间过去太久了。
沉墨怀疑,可能是炼魂幡的缘故。
幡上炼化了它部分魂魄,被咒法一激,便恢复了些许灵智。
“是我!张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沉墨点了点头,噙着一抹笑意回道。
“沉仙师…先前……末将,方才…并不想……杀你。你……”
纵然清醒了一些,但张泰安终究是死过一次。
又在鬼域内度过了无尽岁月,不像其他魂鬼那般痴愚,已然不易。
特别是,站在它的视角。
第一次见沉墨,是在京师城头。
如今漫长岁月过去,第二次见面,是一个时辰前。
沉墨的实力模样,跟它初见时,几乎毫无变化。
其中的古怪,让浑浑噩噩的张泰安,有些理不清楚,只能表示先前对他下杀手,并非是它本意。
张泰安也许也知晓,它现在跟人交流有些吃力。
缠绕着浓重鬼气的手,缓缓从胸口,掏出了两个物件。
其中一件,是喝光了灵酒的酒壶。
另一件,则是一个低品乾坤袋。
当初沉墨在京师城头与它对酌,灵酒喝光后,它便顺走了酒壶。
只有保持灵酒,灵性不失的功效。
值不了几颗灵石,也不是珍奇材料所制。
按理来说,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法器也早就朽坏了。
不过,这个酒壶却在张泰安鬼气蕴养下,依旧崭新如初,甚至有了几分幽冥法器的光泽气息。
至于低品乾坤袋,也是沉墨送出之物。
当初还塞了不少修炼资源进去。
因材质缘故,不似酒壶能用鬼气蕴养。
如今,这个乾坤袋已是残破不堪,自然也无法祭炼使用,但它依旧贴身藏着。
看着这两个物件,被张泰安视作珍宝。
沉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翻了翻乾坤袋,没找到灵酒,这才想起跟天弃鬼王厮杀时,类似灵酒之物,都全部用尽。
只得厚着脸皮,又问陈梦泽借了一坛灵酒。
张泰安撑起面甲,露出了与当年相似,又不尽相同的面庞。
“汩汩!”
“嘶~~~~好酒!”
它饮尽杯中灵酒,张口吐出的,除了酒气还有丝丝阴冷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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