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空不服,被压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逢山鬼泣噌的一声瞬间出鞘,还想再战,潇湘子却没有再给他机会,踩在他身上的脚力又重了几分,随后漫不经心的从怀里丢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扔在了燕南飞手里:“就怕你二人闲得慌,我特意安排了一个任务给你们。”
“这是……喜帖?”燕南飞愣了一下:“莫非是先生的?”
“没眼力,为师的喜帖怎么会这么俗气!长安城靖康王爷这个名你们应该熟悉吧?”潇湘子问道。
李寒空想想然后摇了摇头,燕南飞也一脸茫然:“哪位啊?”
“长安城是让你们怎么混的啊?”潇湘子长叹一声:“就是傲天凝他皇兄,要纳一个侧妃,邀请我前去观礼,我懒得去,你们两个就代表我去吧。不然四海升平城里太安逸,我怕你们两个不思进取。”
“先生,我们才从长安城出来没多久,这又要回去了,而且就只是看人家娶亲,没意思,不想去。”燕南飞将长剑放回剑鞘,挎在腰上。
李寒空觉得燕南飞说的合情合理,英雄所见略同。
看别人娶亲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自己去亲,多煞风景……
“那你不想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你的几位师兄也是要去的,尤其是叶琳琅那个凑热闹的。”潇湘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现在不想知道苦练以后,跟他们的差距还有多少?或者说你可以证明已经和他们的武功境界差不多了?”
燕南飞一听说几位师兄也要去,当即心中一动,立刻点头:“那去,那去!”
“哼哼。”潇湘子哼哼两声,点足一掠,疼的燕南飞李寒空龇牙咧嘴。
潇湘子重新落到了马车上,猛地一挥马鞭:“你们俩可给我记住了,不要在长安城里丢了你们师父的脸,长安虽大,但是别忘了你们是谁,你们师父又是谁!。”
鱼玄机怎么说也是燕南飞他们的师娘了,她坐在马车上,轻声问道:“能放心吗?他们这一次入长安,身边可没有李先生照拂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切凭造化。”潇湘子再一挥马鞭,马车疾驰而去。
烟尘滚滚间传来一道声音:“成长起来吧,才能去追自己喜欢的姑娘,做自己喜欢干的事。”
李寒空爬了起来,看向燕南飞:“怎么忽然间改主意了?”
燕南飞凝视了一下长安城的方向,又看了看李寒空:“我觉得先生说得对,是时候看看我们的武功究竟长进了多少!”
长安城,十里长街
靖康王府。
此时距离靖康王爷的真正婚期之日尚且还有半月之余,但是王府上下已经开始忙里忙外的进行大婚的布置了,不过是个侧妃,原本不应该有这么隆重的婚宴,甚至正妃的都未曾有过这般待遇,但据说靖康王爷尤其宠爱这个还未入门的侧妃,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亲自将她接入府邸之中好生伺候着。
在王府一座僻静的后院中,还未过门的靖康王妃坐在石桌上,不知道想着什么,不远处池塘中的鱼儿上下翻滚,独自喃喃道:“那天,他会来
吗?”
这就是靖康王爷为这位妃子安排的住处,平日里常人根本没有资格踏入到这里,因此这里也安静非常。院中除了她以外,还有那个握着万年竹的少年江歌离,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黯淡,最终也没有回应她。
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来,也许只有天知道。
江歌离摇摇头,就算他来,也没有什么用,结局也早已经注定了,没有人可以改变,也没有人能过改变。
“我希望他来,也希望他不来。”
尽管没有人回应她,可她看着红色的鲤鱼翻腾,自顾自的说着:“他来了就证明我没有被辜负,可他来了,我怕最后的希望也从此没有了。师兄,我是不是有些自私。”
江歌离在一旁站的笔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碧绿的万年竹,几乎就要把整个剑柄都捏碎。
“如果当年蒙上面就好了,就不会被他看到了。”靖康王妃脸上透露一丝愁容。
江歌离眼神闪烁,轻轻摇了摇头,光蒙上面又怎么足够,光是那一双充满了星辰的眼睛,就足以倾倒众生啊。
天意如此么。
可我从来没有信过天。
北阳,皇宫。
御书房。
当今北阳圣上与近卫之首混沌陵犼相对而坐,二人盯着棋盘,正在对弈。
“罗网之主和皇室结姻,这种事自我北阳开朝以来,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但垂儿向我提亲的时候,朕还是同意了,你觉得是为何?”天主落下一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之人,轻声问道。
犼大人摇头道:“圣上之心,奴才怎能揣测得到?”
“和孤在这边何必说这些场面话,你跟随孤最久,心思素来最也重,你会猜不到?罗网护卫皇城多年,自建国就开始,由中车府令赵将军所创,但是罗网必定只能生活在暗处,是帝国的一把杀人刀,赵将军当年衷心为国,从无二心,但是忠心一代传一代,这颗心还能剩下多少?”天主冷笑一声。
犼大人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落下一子:“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算安分。”
“当年那些不安分的人,此后你可曾还见过?当年孤为什么能当上皇帝?罗网帮了不少的忙。”天主笑了笑,“他们早已经不是纯粹的傲家守护者了,他们的手早就伸到了朝堂。上一代孤选择了他们,这一代垂儿选择了他们。”
“结党营私,是杀头的罪。”犼大人一字一顿。
天主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凌厉,整个屋子的温度似乎都有所下降。
他冷冷地望了犼大人一眼,“既然垂儿选择了这一步,那孤就推他走这一步。只要别太过分,一切都还好说。”
“陈留王爷那边,陛下打算如何处理?”犼大人落下一子,试探着问道。
“他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这样最好不过,孤就给他一片封地,让他远远地离开长安城。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垂儿不会要他命。”太安帝笑了笑。
“可陛下是否还记得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一个淮南王?”犼大人幽幽地问了一句。
天主杀了一片黑棋,微微侧首:“你在揣测孤的心意。”
混沌陵犼立刻站起,往后退了一步,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伴君如伴虎。
就算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有些话也是不可说,不可问的。
稷下学宫。
傲天凝和叶琳琅正在一处空地上切磋武功,几日不见,他们的功力也有所精进。
“我说,别老用那几招自创的剑法,拿出你的那套天子神剑。”叶琳琅一式囚天指弹开了傲天凝的长剑,悠然道,“害,就你自创的剑法,要是让我家那位瞧见了,肯定得好好笑话你一番这是什么垃圾剑术。”
“我傲家嫡传的天子神剑术,可是我压箱底的功夫,岂能就这么被你看了,不值当不值当。”傲天凝随后长剑一放,一收,剑气擦着叶琳琅的耳鬓吹了过去。
“你给先生传的信,收到回复了么?”叶琳琅轻身而起,身子一个回旋,甩手出了一掌,掌力磅礴浩瀚。
傲天凝手里长剑挽了个剑花,轻描淡写间划了几下,将那道掌力斩散,四射而去。
“不是先生的笔迹,是燕南飞的回信。”
“哦?那倒也不奇怪,他说什么了?。”叶琳琅袖子里弹出数枚暗器,赫然是金陵锥。
傲天凝将横劈一剑,将倒刺横生的金陵锥打到一旁,收剑退了一步:“他说他回来之后要和我们切磋一下武功,至于婚事的话……只字未提。”
“能有这样的口气,看来从先生那里学到了不少本事。”叶琳琅负手而立,笑道,“真是难以想象,如果他知道他的的父亲也会来长安城的话,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能避免就尽量避免,我不想把小师弟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傲天凝叹了口气。
“但是你要知道左相府一脉单传,只有这一个小公子,世子爷来赴长安,就说明相府定然有所动作,这件事无论他参不参与过来,都是不可避免的。”叶琳琅眯了眯眼睛。
远在偏远处的陌云城,一辆马车带着几十骑骑兵正在缓缓出城。
梅天香与左相燕回天老爷子站在城头,目送着燕镇南出城离去,一如当初大家目送燕南飞那样。
“让镇南就只带这寥寥十几骑,真让人担心呐”梅天香的言语中带着几分忧虑,这不是去别的地方,是去长安城啊,跟左相府不对付的地方。
已经是满头白发的燕回天仰头道:“当年我开始纵横这片国土的时候,我是单枪匹马的。”
“镇南昨晚一夜没睡,他做了这个选择,是不是让父亲失望了?”梅天香低声道。
燕回天没有过多的犹豫,只是摇了摇头:“镇南他没有做错,如果他没有我当年的本事,那么就永远躲在这里不要离开,但如果他更胜于我,他理应去拿自己的天下!有哪个好男儿志向不在四方的呢?”
梅天香愣了一下,随后轻叹一声:“镇南听到的话,他一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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