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为何……”燕镇南一愣,不解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梅天良应该早就在第一时间把折剑谷发生的事告知于你了,你以为我那宝贝孙子会青莲剑歌是我的授意,你以为我当初留下了那大唐枪仙的性命,藏在陌云城里,瞒过了所有人,你以为……我要假手枪仙有朝一日反水北阳?!”
“我……”
燕镇南哑口无言,心中的想法被父亲看透的一清二楚。当他知道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和梅天良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此。
“镇南,这次你真的失算了,大唐枪仙何时藏身在了咱们眼皮子底下,就连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我发现我那宝贝孙子有了一个神秘的师父,我派人打探了好久,都没证实他的确切身份,只知道江湖传言称之为琴魔。直到那日喝了飞儿酿的酒,我才惊觉他的酒和那人酿的酒如出一辙……。”
“那放任飞儿如此毫无防备的去那里,不会出事吗?毕竟是我们破了他固守的玉门关。”燕镇南担心道。
“这么多年了,你看飞儿出了什么事?我跟他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而且上一辈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他被世俗之人称之为枪仙,岂能不知,飞儿那边,无妨。”燕回天轻抚胡须,悠悠说道。
这回轮到燕镇南愣住了,他微微瞪大了双眼,张开嘴,半晌,吃惊的说道:“父亲,你,你和大唐枪仙很熟?”
“呵呵,倒是难为你了,我一直没有开放这方面的消息,就算是你,也被我蒙在鼓里。当年大唐枪仙和大唐剑仙曾是天地双绝,剑仙求学,枪仙追武,我年轻时候都认得。”
说道这里燕回天顿了顿,似乎不想再往下说,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距离亭子不足十步远的扰静湖,久久不语。这湖是几年前燕镇南为其建造的,小湖里有着几株枯萎的芦草,飘荡着几只家养的白鹅。
他就那么顺着台阶走下了湖泊,燕镇南也站了起来想要扶着他,却被他轻轻推开,燕回天略微佝偻的身影伏在湖边,摘下了一株湖泊里随风摇荡的莲花,在手里来回的欣赏把玩,呵呵一笑:“当年大唐剑仙的修为和心境就如同这株水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超凡脱俗,神元斩天罡,苦海中金莲。而枪仙的造诣就如同那泰山之顶,镇压五岳,一览众山小,长虹贯落日,海上生明月。”
燕镇南确确实实没想到除了枪仙之外,竟然亦有剑仙,大唐盛世不愧是大唐盛世,但惊讶之余,他仍然疑惑道:“既然大唐有难,枪仙独木难支,剑仙何不出手相助?如果他们两位共守玉门关,起码能拖咱们三五年。”
燕回天弯腰把那株莲花放在了地上,轻轻拍了拍手,看着眼前的燕镇南说道:“因为剑仙,你认识。”
“我认识?!”燕镇南低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符合之人,几个呼吸过后,他猛的抬头盯着燕回天,不敢置信的说道:“莫非是长安……”
“你猜对了。”
“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说的通了,怪不得当初天主宁可派我们父子二人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消耗,也不出动那位,原来还有如此关系。”
“心里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四处张扬,今日是你说到这了,我也就把一些不该说的事告知于你,至于我宝贝孙子的安全,你不必操心,有人暗中保护着。”燕回天摆了摆手,不让燕镇南再问下去了。
“暗中保护,影卫?父亲动用了影密卫?”燕镇南问道。
“那是自然啊,不然我指着你成天保护他吗?没有安排点后手,我敢这么不紧不慢的进京参加朝会吗?只要他不去京师长安,就算是在东都洛阳,我也能保他平安。”燕回天不等燕镇南回话,就抬起脚步,向着门口走去:“走吧,随我去营里看看将士们,然后回来吃晚饭。”
燕南飞推开了那座小巷深处的院门,来到了那条小路上,他抬了抬头,此时天色已经快要至黄昏,
“师父幻术厉害也就罢了,剑术也那么厉害,最重要的他还是个用枪的……”燕南飞苦笑一声,因为刚才在院子里和师父聊天的时候,明明还不到正午。
燕南飞把手里的剑插回了背后,哼着小曲朝着回家的路走去,可后边一个似是行人般的黑衣男子撞了他一下,燕南飞一个趔趄,在等他直起身子,脾气刚要发作,眼前哪里还有黑子男子的身影,有的只是一个迎面向他走来的赤臂大汉,像是一个刚刚做完活的屠户。
燕南飞皱了皱眉,侧了一下身子,勉强让那大汉从那六尺巷过去,“难道是人一出名,这脾气也变好了?这要是以前,我非得跟他们计较一番不可,敢撞我?敢让我让路?真是岂有此理……”燕南飞自己说个没完,唠唠叨叨的向回家的路走去。
“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燕南飞走了之后,那赤臂大汉又变成了几个玩耍的孩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此起彼伏。
离六尺巷不远的一处房顶,梅天良蹲在那里,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擦了擦嘴,下边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打了个酒嗝:“这回没认错,千面功,书狂墨砚……”
黑夜降临,一股朦胧的夜色笼罩了这片人声鼎沸的陌云城,家家灯火通明,几只结伴行走在黑暗中的小猫试图爬上一户大人家的窗沿,却被一双大手抱走,那人将它们放在一处避风的地方,给了一些吃食,来福还不忘教训道:“你们几个小家伙好大的胆子,还敢来打扰相爷一家吃团圆饭啊。”
今日是九月初九,重阳节。
时隔多月之后,老相爷燕回天,世子爷燕镇南,世子妃梅天香,小公子燕南飞,还有世子妃的娘家人,梅天香的兄长梅天良齐聚一堂,在这个节日里重聚,也能算是一场难得的大团圆了。
几个人围坐在客厅的一张圆桌四周,燕府里都是自家人,比
较随便,没有遵从那一套坐法礼仪,几个小厮和侍女站在稍远处伺候着,时刻记得添酒加菜。
一道道菜肴热气腾腾的摆放在桌上,燕南飞给燕回天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爷爷,这一路辛苦啦。”
“哈哈,没有你辛苦。”燕回天接过那杯酒喝了一口,略微品了一下:“嗯……不是咱们府里的酒,是你酿的吧?”
“嘿嘿,爷爷真是厉害。”燕南飞钦佩的说道。
燕南飞又倒了一杯,给燕镇南送了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爹爹,这些日子我总惹你生气,来一杯酒消消气。”
燕镇南冷哼一声,将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下,板着脸说道:“你呀,你小子以后多给我找点麻烦,听到没?!”
“嘿嘿,不能不能。”
“这次听说我的宝贝儿子出了不少风头,也还算是听你舅舅的话,我那几缸毒药浴倒是白给你准备了呢。”梅天香在一旁笑着说道,接过了燕南飞送过来的第三杯酒。
“一次率众搅了江南龙头势力的婚礼,一次夺了折剑谷数十年不遇的谪仙剑,现在咱们燕家小公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梅天良自斟自酌,笑着说道:“我就随意了,不劳烦小公子。”
燕南飞摆了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说道:“舅舅可折煞我了,就我现在的三脚猫功夫,哪配得上这柄好剑啊,不过我的想法跟以前倒是有些转变了,我想学剑!”
燕镇南和梅天香对视一眼,梅天香摸着燕南飞的头,问道:“那你想好要学什么样的剑了吗?”
“什么样的剑?学剑也分什么样的吗?”燕南飞惑道。
“那是自然,清晨所练的剑和黄昏练的剑能一样吗?剑术不仅要有变化,最重要的是因人而异,不同的人用的剑术,适合的剑法都是不同的。”梅天香解释道。
“就像你爷爷纵横沙场,策马驰骋,学的便是由重刀演变而来的重剑之法,再像你父亲师从沧海一粟剑陈家洛,讲究拔剑惊雷,一击必杀。当然除了这两种还有其他剑法,比如龙虎山天师府祖传的无量剑法,玄而又玄,再如你遇到的追月剑,和身法相辅相成,还有用一大堆剑的剑阵之术,要是说剑的种类,说到立冬也说不完的,所以想要学剑,你得考虑好到底选择哪种作为你的目标。”
燕南飞面露尴尬,沉默了一会,他不是在思考去学哪门剑术,而是母亲说的这些,他似乎都没怎么听说过。
他一把抱住燕回天的胳膊,摇了摇:“爷爷,你说我学什么剑比较好呢?”
燕回天抚须大笑两声:“我看你不用练也罢,本身就够贱的啦。”
“爷爷又瞎说,那八公子之一的尽言公子叶琳琅才是真的贱呢!”
“哈欠!”在陌云城某个角落里,一个黑衣人掐腰在街道上站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可是这功夫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又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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