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判官,黑无常,仅仅两个人就把这条街上的人都给杀光了,据我所知,还有一个精通阵法的白无常,地狱这一代培养的杀手真是强的过分啊。”梅天良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又拍了拍燕南飞和李寒空的肩膀:“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江湖。看到了吗?方才那院内叫江湖,这街头巷尾也叫江湖。”
“下去吧。”
小明又化作了几寸长短的小蛇,钻到了梅天良的衣袖中。
梅天良带着燕南飞和李寒空来到了城南的一座客栈。
梅天良似乎只是想把他们带出险象环生的马府,但并没有急于离开玉铭城。
一行三人走入客栈,燕南飞先要了几个小菜几壶酒,又要了一间上房。板板整整地倒了三杯酒,一一摆好。
“舅舅,你这又做什么法呢?还摆三杯酒。”燕南飞问道。因为在他印象中,没什么毒还得需要走这么个形式练啊。
“当然是……喝。”
梅天良老不羞的说道:“这第一杯啊,我自罚哈,差点来晚一步,没保住你小命。第二杯给你,你不是爱喝酒嘛。”他将一杯酒塞到燕南飞手里。
“至于这第三杯,就给你这个将死之人解解馋吧!”梅天良正色看着李寒空,缓缓说道。
李寒空埋头苦笑不语。
“什么?将死之人!”燕南飞脸色变了变,前些日子,真听到过叶琳琅也说过相似的话,意思也是说李寒空不久于人世,当时他还当做一句玩笑话 ……
梅天良没有理会燕南飞:“你救了我小外甥一命,所以这一次我也必定保你一回。”
“这么多年,我吃了各种草药,拜访诸多名医,都没找到破解之法。”李寒空轻轻说道。
“是药三分毒,那些郎中们治不了你身上的伤,就各种开药抑制,由于你吃了太多不对症的药,体内的伤已经不仅仅是内伤了,反而还积淀了深厚的毒性。梅天良摸了摸胡子,盯着李寒空,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到底怎么回事?”燕南飞看着梅天良。
梅天良眯了眯眼:“你这位兄弟,说病入膏肓也毫不为
过了。不过我很是好奇,你怎么还没倒下?”
李寒空走到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把逢山鬼泣放在身旁的桌面上,面容苦涩道:”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啊……坏了。”
刚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沉,就趴桌子上了。
“……”
“我靠,说来就来啊。”梅天良眉毛一挑。
“舅舅,你要是不挑明,兴许他还能撑一阵。”燕南飞斜眼看了看梅天良,然后跑过去看了看李寒空,的确是晕了过去。
“他被人伤了筋脉,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你不通医术看不出来,可医道圣手一打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能救吗?”
“试试,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去,找一坛大酒缸搬到屋里来。”
梅天良手中大手一挥,将李寒空揽到床榻上,褪去上衣,二人双腿盘坐,梅天良以手抵背,深厚的内力光晕激荡在小小的屋子当中。
片刻,
燕南飞费力地抱着大酒缸晃悠进屋,把缸放在地上,喘着粗气。
梅天良手指一勾,把酒缸挪到身边,再一勾,又把李寒空放进酒缸里。
“正式开始喽。”
梅天良深吸一口气,右手内力灌注酒缸,左手袖子里蹦出来一个大头蟾蜍
,看了看四周,咕咕的朝着梅天良叫了一声,便被他弹进缸里去。
紧接着袖子里又爬出来一条数尺长的血红蜈蚣,身上的腿脚密密麻麻,看着渗人,快速的移动进了酒缸。
然后还有双头壁虎,三尾蝎子,碧绿毒麟蛇都是从他的左手长袖中钻了出来,一一进入酒缸当中。
“舅舅,你这袖子是百宝箱啊……五毒齐聚,咦,真恶心。”燕南飞嫌弃地说道。
梅天良笑骂道:“你母亲以前也养五毒,去外边待着,不准有人来打扰,否则,我受伤不说,你这兄弟也必定得去鬼门关报道了。”
“行行行,我去门外侯着。”燕南飞边说边跑了出去,回身关好房门。
梅天良内力加持,五毒在
酒缸之中呈现出五种不同的颜色,围绕在李寒空身边,酒缸里的白酒也开始沸腾,蒸汽弥漫,他的眉头紧皱,脸上潮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颗一颗滚落,似乎极为痛苦。
“小兄弟,调气,静心, 心神丹元字守灵,肺神皓华字虚成,肝神龙烟字台明,翳郁导烟主浊清,肾神玄冥字育婴,脾神常在字魂停,胆神龙曜字威明。六腑五脏神体精,皆在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凝! ”
梅天良到底是游历四方的人物,似乎懂得道家的疗伤秘法,这一套人体内功调养口诀,天山并无存本。
燕南飞在门口来回的溜达着,他从小便和这个亲舅舅交好,也许是他的名字有些许喜感,二人的脾气秉性也都是随性,说是臭味相投也不会为过。他离家出走这么多日子,父母还是放心的让舅舅出来寻他。他们也知道,有些势力和人并不一定真正给左相府面子,不过这位冠绝榜榜首的小毒煞,他们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唉,怎么会是个快要死了的人呢。”燕南飞踢走一块石头,叹了口气。
回想起那天在长街之上的黑衣剑客,不惧他人眼光,肆意放歌;想起在那酒肆之中,一人硬抗八人合力一击;想起遇到雨中人纪宗时,还不忘助自己逃脱;想起在马府被神秘组织偷袭,是那一柄鬼神泣哭的墨色长剑横在自己身前。
那一副快意恩仇,潇洒自如的李寒空,如今怎么……想着想着,你说这眼眶他怎么就有些红了呢。
燕南飞一拍脑门,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又不知道寻思着什么。
“小兄弟,你刚才说是谁要死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矮小男子停在他身边,笑着问道。
燕南飞闻言,抬起头,笑了笑:“一个朋友,不过想来也快治好了。”
“哦,原来如此。”那矮小男子紧了紧一下胳膊上的鞭子,又寒暄道:“小兄弟面生得很,莫不是刚来玉铭吧。”
“那倒不是,来了有一段时日了,已经准备走了。”燕南飞回答道,内心不由得腹诽道这人比我还自来熟。
“很巧啊,我也要走了,有缘再见。”
“啊,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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