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时出头,外圈第四,三丰米铺。
买米的客人喊道:“掌柜的!一袋米!”
掌柜的回话道:“诸位客官,稍等!”
热热闹闹的景,车水马龙的街坊,和气生财的铺,招财的石猫像,蹲放柜台。五十余岁的老人,胡子拉碴满脸和蔼,手拇指掐点,推算什么无从得知,装模作样也挺神秘。
“小米!小米米!一袋好运点点点!三丰满财富!”铺子口的吆喝声也别出心裁,中年妇女言语中夹杂着浓厚本地音,口若悬河的声调,吸引了不少眼球。
“你看!抽中了!赚翻了!三丰真的爽呆了,快试试,一袋亏得三丰裤衩挂枝头!”陪衬的男子也跟着吆喝。
铺子里空旷,袋袋高放木架上,一袋米里可能有宝物,米铺定制的块板才能买米,同样的价钱买的划算,什么珍珠项链金丹妙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买米的划开米袋,“你看!我米袋里有翡翠玉!”
另一个也划开了米袋,“真的!太划算了!我再要五袋!”
铺子里瞬间躁动起来,买米的人纷纷扔出票子抢购,不一会儿就包围了米铺口,都争先恐后预定,甚至大打出手。
人流量大马车进不去,只好停下。
“勒涂啊,前面咋回事啊!”赫老头询问着情况,问前面为何如此吵闹。
“好像出事了。”勒涂坐在车帘口,人群里看不见三丰米铺,已经被紧密包裹。
勒涂急忙下马车去一旁询问,百姓顾不上理他,提个篮子挤入,说什么神仙米,能长生不老。勒涂只好挨着打听,人群偏僻处有个年轻小伙子,眼睁睁看着,轻蔑一笑。
勒涂上前问话,好声好气的说:“兄弟,三丰米铺咋了?!”
年轻小伙子看了一眼勒涂,“你外地人吧。”
勒涂点头说道:“是!我外地的。”
年轻小伙子指着三丰米铺说道:“欺骗百姓的铺子,米全过期了,那铺口吆喝的,夫唱妇随,暗地里欺诈。”
勒涂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年轻小伙子无奈笑了笑,“我曾是三丰打杂的,米铺的掌柜,贼眉鼠眼坏贱,垄断外圈粮食行业,烂米卖穷人,欺压农民,低价收购高价出售,专门骗不知情的,都认为乐都圣洁,果然乐在其中啊。”
勒涂愤怒说道:“奸商,玷污了圣地。”
年轻小伙子紧接着说道:“都驹不管,衙门不抓,暗地里有一黑绳捆着。”
勒涂回到马车,告知所打听的一切,言张愤怒万分,不明白马夫为何与奸商同流合污,在怃然等人说服下,让勒涂再去探探究竟,浒淅怕勒涂耽搁太久,让怃然一同前行,看一下详情。
勒涂指着干活的马夫说道:“你看,那铺口空地,搬米正是马夫。”
怃然点头说道:“我看见了,勒涂哥,我们先靠近他。”
二人挤入人群寸步难行,缓慢挪着步子。
“别急!都有的!有缘不要钱!”铺口男子喊道,人群瞬间沸腾,争先恐后蜂拥而入,贪图免费上了全套,哪有什么小冰掉下,拐弯抹角忽悠,故弄玄虚。
“喂!我们在这!”勒涂朝马夫打着招呼。
马夫一看是勒涂,放下肩上米袋,却被掌柜的拦下。
马夫疑惑的问道:“你拦住我做什么。”
掌柜摇头笑着说:“你跑了我可咋办。”
马夫惊讶的问道:“你不是答应了吗?!”
掌柜东张西望看四周,“什么?!人来接你了?”
马夫和掌柜的对话中似乎有隐情,怃然一边听着谈话,一边挤出人群,问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那一天,马夫在乐都见到熟人,是远房的一个亲戚,喝了酒执意留住他,马夫问带他去哪,亲戚夸谈自己是三丰米铺的。马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亲戚忽悠来到米铺,说可以在米铺住下,人来了就可以走。实际上,亲戚背地里嗜酒成性,欠下一屁股债,将他贩卖给三丰米铺,用于抵押。
“没错!所以你是米铺的,人生自由归我管束。”掌柜唠唠叨叨说道,警告别耍小花样。
怃然慢条斯理回答:“在下来赎人可行?”
掌柜直言不讳出金口,“看你有骨气,十三金票。”
马夫诧异万分的问道:“不是两银票吗?!”
“规矩由我来定,单枪匹马也得有资本。”掌柜张嘴自圆其说,马夫无言以对。
“十三金票,勒涂哥,赎金先给他。”怃然答应下了掌柜的狮子大口,一旁的马夫愧疚埋头,勒涂从怀中袋取出十三金票,掌柜绘声绘色接下。
“想不到这下等人,如此值钱,公子真是有钱任性,为所欲为。”掌柜喋喋不休嘀咕,虚情假意似乎想吞肥羊。
怃然笑了一笑问道:“钱到手了人可以走了吧?”
掌柜急忙拦住怃然,“公子请留步,他在铺打碎了杯子,得赔偿啊!”
怃然微微一点头,“掌柜的不必拐弯抹角,不妨直说。”
掌柜财迷心窍,开口说道:“玉石酒杯,至少一千银票。”
掌柜开口大出价,宰定了怃然,两银票等同于一金票,一个杯子价格不菲。
怃然点头答应,“也行,但我袋子里只剩下三十铜板了。”
掌柜却不乐意了,“公子出行钱财身外物,都明白铜板值几个钱?!一银票抵十个铜板。”
怃然低头笑道:“贵重的怕掌柜收不了,吃不消。”
掌柜赔着脸笑了笑,只能默不作声。
怃然又开口说道:“我拿祖传的玉镯,赔你可好。”
掌柜一听乐在其中,“行,我瞅瞅,看是不是假货。”
整个人群捧腹大笑,嘲笑怃然不是本地人,上了套都不知道,拿祖传玉镯换个破的酒杯,天大的笑话。
怃然收敛衣容,袖口伸手,从怀袋掏出玉镯,晶莹润泽,深绿散发光芒,上等极品材质,做工精细不粗糙,游龙戏凤绕镯。
人群瞬间嘈杂,喧哗吵闹声不停,都说玉镯都可以买下米铺了,疾言厉色嘲讽怃然太蠢,掌柜目瞪口呆看着,滔滔不绝夸奖玉镯,振振有词形容。
怃然指了指玉镯,“掌柜的,你敢收下吗?”
来自怃然的质问,瞬间打醒了掌柜,能拿的出这等宝物,背景实权非同小可,绝不是儿戏,收或不收,难为情。
掌柜怕得罪到怃然,低声下气询问怃然的尊姓大名。
怃然想了想说道:“非乐都人,莫氏,字硕。”
“莫姓可是余孽,难道不怕报官将你拿下!”一提到莫氏,掌柜欣喜若狂,笑眯眯的看着玉镯。
怃然疑惑的问道:“莫硕受宠若惊,怃氏不也是新朝旧姓,也算余孽?!”
掌柜神气十足,摸着嘴角说道:“那可是平隆的怃氏,先帝立的十三大姓氏,尊贵不亚于诸侯王,你新莫余孽,该斩首!”
勒涂惊讶万分的说道:“斩首示众?!”
掌柜不打算纠扯下去,直言说道:“妖言惑众,玉镯留下,你可以离开。”
怃然默认点头答应,留下玉镯换条出路,勒涂可不服气,一脚踹倒掌柜,捏紧拳头砸脸,幸好怃然将他拦下。
打他的壮汉人高马大,力如轰雷,掌柜吓的不轻,收敛衣物,整理服饰,无所顾忌激怒道:“挪开你的脏手!估量一下,别错手打了虎。”
怃然转身准备离开,“勒涂哥,我们先走吧。”
勒涂火气可没消,直言不能便宜了三丰米铺的掌柜。
怃然附耳低言道:“小事而已,嚣张不久,千子的事是大事。”
大事压住了勒涂,三人回到马车,人群议论纷纷,米铺再次开张。
勒涂求解惑,怃然闭口不谈,马夫熟练驱使马车在大街上穿梭前行,快马加鞭赶路,想着早日抵达平京。
乐都就一个圆圈城,高墙围绕紧裹,有两出入口,入为副将领管辖,出为主将领管辖,重兵把守贼人不敢打坏主意,乐都内部消息封闭,矛盾重重叠合。
晌午,乐都出口,官兵驻扎,例行差事。
马夫看见出口在眼前,缓慢行驶,出城的地人稀空物无阻,官兵看有马车来了,一个跑去禀告,剩下一个拦住马车。
马夫见此情况,生怕出事,“小先生,另有玄虚。”
怃然心有成竹说道:“不妨碍,交托于我,你继续前行。”
怃然在马车里下棋解忧取乐,与师傅浒淅的棋术相差无几,迟迟分不出胜负。
官兵看见马车越来越近,大声喊道:“停下!转告你们的主子,我们杨主将恭候多时了!”
马夫没弄明真相,心想着莫非大祸临头,只能将马车缓停而下,腔调放平和,想要套上个近乎。
官兵摇头说道:“别为难我们了,就传话的,杨主将吩咐的,看到贵族马车出乐都,然后就这样了。”
马车里,棋盘斗智斗勇,姜还是老的辣,扮猪吃虎,嫩姜输得一塌糊涂。
怃然下马车,能言快说,“请问,你们杨主将……”
“怃然小先生!”说到就到,杨政打着招呼,官兵惊讶万分,眼前文静书生模子,竟然是怃然。
官兵喜颜乐色准备和怃然搭话,但因公差在身,鞠躬行礼离去。
怃然喊马夫把马车停靠在空地边,有事与杨主将商讨言谈,随后说亲道热请杨政上马车畅聊。杨政看马车布置别出一致,看似误认拥挤,实则刚好,恰到好处。
浒淅朝杨政笑道:“杨主将,不可常见。”
杨政作辑行礼,看众人在下棋解闷,和善的说道:“杨某略懂,可否切磋三分?”
浒淅露出笑容,“咦,我今天得会一会。”
“浒圣医,你请!”杨政说完之后席地而坐,掌棋落盘拖泥带水,横竖纵向都谨慎行事,错一步,全盘皆输,挽留不行,弥补不住。
杨政把棋轻拿轻放,棋盘局势也在动荡,浒淅进退自如,杨政却落在低谷,主棋终归落败,杨政开口说道:“浒圣医手慈善解,杨某服输,定当言听计从!”
浒淅意味深长的说道:“献丑了,次棋如兵,盘如战场,计谋三千用其精华,主棋非操纵者,掌棋者才是幕后推手。”
杨政听了后有了疑问,“浒圣医的教诲,杨某牢记在心,那乐都……刘都驹非幕后之人?!”
浒淅摇头叹息道:“浮出水面的皆是浮萍。”
杨政仍有不明白,“杨某无知,那岂不是徒劳无益。”
浒淅谈言微中,否定此观点。
“杨主将可能不知,正是因为掌棋者不漏出把柄,说明他不会轻易暴露,把贪官贼人宰了,顺藤摸瓜找出端倪。”怃然言语恰如其分,察言观其色。
杨政金舌弊口,嗫嗫嚅嚅顾虑重重,怃然看出他有顾虑,辩口利辞的说道:“做此事不可沾泥带水,优柔寡断,需板上砸钉一窝端,顺水推舟断水路。”
都到了现在这步,杨政没法再退半步,表示愿意配合,暗地里也招募志同道合之人。
一切皆在棋盘中,怃然离开米铺不久,杨政派兵逮捕掌柜,定下掌柜盗窃罪名,公告上写着轩王朝怃氏,祖传的玉镯失窃,盗贼绕过官眼入乐都,三丰米铺掌柜王某,因手持玉镯,嫌疑重大,延后发落,一切奉怃氏命令行事,怃氏拥处决权。
掌柜痛批有人栽赃陷害,嫁祸于他,可面对的是怃氏,只怕到了天泉都解释不清,玉镯失窃案,怃氏理应判决,几个关键字眼,在乐都传的沸沸扬扬,刘都驹也不敢明面上去要人,因为怃氏乃十三姓首氏,他可不想引火上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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