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还能有啥大事呢?不就是北端派使臣来,催我这个质子快点跟随他们去往上京城呗!”
路乘风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往花厅走着,边走边说道。
“小殿下已经知道了?”
小蝶看路乘风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脸讶异,道。
“那是自然,小爷我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一管窥豹一叶知秋,一切都逃不过小爷我的眼睛!”
路乘风像往日里惯常的样子,朝小蝶舞了舞眉毛,轻浮一笑道。
小蝶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忍俊不禁,张开樱桃小嘴,笑的花枝乱颤,反而是双眼木然的望着前方的花厅,轻轻低吟道:
“小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往后去了北端,还请保重好自个儿,我小蝶一介婢女,应是不能跟去了,小殿下珍重。”
话音落地,她的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
路乘风愣了愣神,抬起手来,捏了捏她那掐得出水来的圆圆脸蛋儿,轻佻一笑道:
“哭什么,要不我把你纳了?就能一起带去北端了。”
“都要当北端驸马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轻佻!”
念骄正从回廊那条路,也正往花厅赶去,远远望见路乘风的轻佻行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鼻子里一哼,相当看不上眼,冷嘲热讽道。
“我的好妹妹,你可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是北端驸马,我就算去了北端,也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小质子而已!若说和亲啊,向来都是你们女子的事。好妹妹今儿个火气这么大,莫不是被选中要代我去往北端不成?路乘风先谢过我的好妹妹了!”
路乘风微微一个鞠躬,向念骄一个挑眉,邪魅一笑道。
“油腻!”
念骄忍不住吐槽。
“好妹妹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也对,妹妹是堂堂郡主,大靖皇室长孙女,身份无比高贵,配那北端国的皇子,那是便宜了那小子!”
路乘风不依不饶的继续追着念骄,调皮的逗笑道。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自从见了这个眼高于顶的妹妹,就总是忍不住要说话逗弄的她生气懊恼。
看她那张巧舌如簧的小嘴,在自己面前傻傻无力回击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莫名的爽意。
就好比前世念小学时最常见的顽皮小男孩,捉一只毛毛虫偷偷藏在同桌小女孩的文具盒里,见
同桌女孩吓得花容失色哭得稀里哗啦的倒霉样儿,自己就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
“你!幼稚!懒得理你!一会儿看父王母妃怎么收拾你!哼!等着吧!”
念骄气的一个跺脚,指着路乘风的鼻子,想骂又骂不出口,只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文雅的骂人之语来。
她又觉得像幼稚、油腻这种形容词,对路乘风并没什么杀伤力。
于是,就像往常拌嘴时一样,又将父王母妃的名头抬了出来,威胁恫吓道。
“好啊!哥哥我等着妹妹的好消息哦!”
路乘风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着道。
真到了那花厅之内,却觉得父王母妃喜气洋洋。
尤其是那冕王妃莫氏飞歌,一见了路乘风,拿出从未有过的巨大热情来,老远就迎了上来,招呼道:
“风儿,你过来,过来。”
路乘风乖乖上前,见冕王也是眉开眼笑的,从未对自己如此满意的样子,更是满心狐疑了。
“父王母妃今儿个莫不是捡了块宝儿?还得是天大块宝儿?看给您两位高兴的!”
路乘风忍不住嘴瓢打趣道。
“你这孩子,就是没个正形儿!以后去了人家北端国,说话做事可得注意着些了,不能像在自家府上一样大大咧咧的,嘴上总没个把门的。”
冕王斜斜横了路乘风一眼,一本正经的教训了一句道。
语气却是亲切中带有几分感触。
“听到没?是你去北端!是!你!去!不是我!”
念骄一听父王之言,顷刻间便在路乘风跟前扬眉吐气了,赶忙抓紧机会呛声道,笑的一脸盎然。
“乘风啊,你这次可不仅仅是去北端那么简单。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啊!这天大的喜事啊,还是让你父亲亲口跟你说吧!”
冕王妃慈祥的朝他笑了笑,那双入鬓飞眉和细细长长总在瞪人的丹凤眼,这会儿看上去竟是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不就是催我去北端嘛!我去便是了!我本来就答应了皇上的。”
路乘风还是一脸满不在乎,道。
“乘风,我儿啊,北端使团近日来京,带来了北端皇帝的和亲书,想把他们北端国的固伦公主,许配给你,从此,我们大靖和他们北端,一结秦晋之好,平息边疆战火。”
冕王扶了扶下巴上的长须美
髯,郑重其事不紧不慢的宣告道。
“什么?叫我娶他们北端的公主?什么固什么伦的?我不要!我不娶!我又不是物件儿摆设,我自己的婚姻大事,为何不能自己做主?为何不能凭感情为先,自由恋爱,自由婚姻?”
路乘风一听,急的一跳三尺高,极力反抗道。
“这件事情,不仅是你一人的婚事,更是我大靖国事!是我们路氏皇族眼下的头等大事!皇上已经点头应允了!容不得任何商量反悔的余地!”
冕王见他极力抗拒的样子,横眉冷对,用父亲的威严和王爷的威仪,施压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才不要娶他们北端的粗犷女人!我喜欢的女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个天仙一般的美女!我这辈子只想娶她!我求你了!父王!求你了!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你什么!对不对?”
路乘风见硬招不见效,只好换成软招,打打感情牌,试试看看父王会不会有所动摇。
冕王一听,语气有所温软下来,但言辞却没有任何的松动之意,只是将命令的生硬口吻改为了父亲的循循善诱,道:
“儿啊,父王劝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看啊,你一个人远走他乡,去往那北端狼窝,那可是羊入虎口,人为刀俎,你为鱼肉啊。现在他们自请和亲,你赶紧娶了那公主也好,管她何人,至少在北端朝中,有了照应,有了依靠。”
“父王,我不怕!我当初既然敢满口答应皇爷爷,我便不怕只身闯入那龙潭虎穴,与他们北端蛮子斗智斗勇!我不怕!父王莫要担心!真的!”
路乘风还在极力推辞,以一腔血勇,做着最后的抵抗,道。
“孩儿,身为皇族,皇孙,我们不单单要考虑自己,更要考虑我大靖国天下苍生啊!皇家的婚姻大事,不得儿戏!你若悔婚,恐怕予人口实,让他们北端狼师,师出有名啊!”
冕王又是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道。
“我、我……”
路乘风的少年意气还在胸间回荡,但喉头却像是卡住了一根鱼刺,不是滋味,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刚才那些犀利言辞来。
进一步还不知道是否有花好月圆,然而,退一步,却临万丈深渊!
说的浅了,是他路乘风自私自利,从此臭名昭著。
再往深里说,可能将为国民带来生灵涂炭,再起挑起战事纷争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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