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导致出来的任何冲突,萧辰决定派叶白卿带领数百非战斗人员前去鲜孛大营接收清点人员物资。
乌洛兰则允诺下午就拔营起寨,只留下少量人员跟叶白卿办理交接事宜。
萧辰将那把奇怪的宝刀取出归还给她,乌洛兰却没有收下,还蓦然小脸儿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把刀就送给你啦,算是我的礼物吧,你要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可是你也要回赠我一样礼物呀。”乌洛兰的大眼睛飘向萧辰腰间……的那把秋水雁翎刀。
“那这把刀就送给你吧,这还是皇上御赐的呢,嘎嘎新,我一次都没有用过。”萧辰直接解下来双手递给乌洛兰。
按道理讲,皇上御赐的宝刀其实是不能用的,应该摆设香案,高高挂起,每天早晚都要跪拜的,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可以光宗耀祖的那种……
萧辰却就当它是个屁,带着还嫌累赘呢,之前就想要送给傅炎,可是傅炎没要,现在又随手送给乌洛兰,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乌洛兰双手接过,郑重的佩戴在腰上,似乎是完成了一个很庄严的仪式,却又提醒萧辰,“你也要佩戴我的宝刀呀。”
“不是我说昂,你这把刀真太奇怪了,他们都拔不出来,只有我行,不过可能也是巧劲儿……”萧辰说着握住刀柄轻轻一拉,却又顺利出鞘了。
“其实我也不咋用刀,但万一要用的时候你说一旦拔不出来岂不是误事儿?你这刀是从哪儿来的呀?哪个工匠做的这么不靠谱……”
“萧元帅,这是我们小王子从小就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对她来说,是最为珍贵之物,请你也一定要好好珍惜。”邱木灵忽然道。
“珍惜珍惜!”萧辰不再废话,赶忙佩戴在了腰上,别说还就跟他的锦衣玉带挺般配的。
谈判结束,宴席也随之散了,众人一直步行将乌洛兰送出大营数里之外,这是华夏表示对宾客最为尊重的一种礼节。
“诸位请留步吧,若日后还能相见,我希望不是在战场上。”乌洛兰抱拳拱手,团团一揖,飞身上马,忽然脸蛋儿又是微微一红,对萧辰轻声道,“萧元帅,你再送我一程好不好?”
“那当然好,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大营好……好像就也不大方便,送一半吧那就。”萧辰本想说我送你回营,咱们俩再小酌一下子,但见旁边的陈继胜对他怒目而视,赶忙改口。
萧辰和乌洛兰两人松开马缰,并肩缓缓而行,午后的阳光和煦,撒在身上暖洋洋的。
邱木灵,莫干老人,段灵儿,萧野,四人则远远的跟在后面。
“哎你们小王子有婆家了没有?”段灵儿是什么话题都能聊的。
“还没有。”邱木灵额头三道黑线。
“我老大也没有娶亲呢,你瞧他们两个男才女貌是不是挺般配的?”段灵儿忽发奇想。
“灵儿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萧元帅可是太监呀。”邱木灵皱起了眉头,眼中露出了一丝忧愁之色,却不知道愁从何来?
“哦对,我总是忘……其实吧,我老大虽然是太监,但也很有男子气魄的哦,比很多真的男人都强的多呢!我们华夏很多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真的我不骗你!”段灵儿这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那你也很喜欢他咯?干嘛不嫁给他。”邱木灵反击中。
“唉……我当然很喜欢他啦,可是他不喜欢我,还总是骂我,还打过我呢!”段灵儿悠悠的叹了口气。
她对萧辰的喜欢,却也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而且有时候还挺恨他的。
尤其老大总是喜欢弹她栗凿儿,还弹的可疼了,人家的脑门儿已经够大了你还弹?
以后嫁不出去就怪你!
“反正我是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老爷爷你说是不是?”段灵儿坚持己见。
莫干老人笑而不语。
“咱们就在这儿歇歇吧。”邱木灵忽然翻身下马。
“嗯?”段灵儿眼睁睁的瞧着萧辰和乌洛兰两人也都翻身下马,并肩走到了一处草坡后面,心中疑窦顿生。
“他们有话要说。”邱木灵淡淡的道。
“说了一中午了还没说完呀?一定不是说正事儿,是说悄悄话呢,呵呵呵……”段灵儿没心没肺的笑了。
“从此一别,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乌洛兰叼着一根草棍儿,瞧着天上的白云朵朵。
“也许再也不见,也许很快就能相见。”萧辰道。
“若相见,却是在哪里?”乌洛兰喃喃自语。
“天堂或者地狱?”萧辰开了一句并不好笑的玩笑。
“天堂是不可能啦,你我这样的人,活着已经荣华富贵,死了终归是要下地狱的。”乌洛兰叹了口气。
“那你我至少还算是人间清醒。”萧辰笑了。
“萧辰,你觉得你将来可以控制整个燕云郡吗?我是说,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什么资本能够在这儿立足下去?”乌洛兰已经恍惚察觉到了什么。
她真的是太聪明了。
“我没有任何把握,只是在尝试这么做。”萧辰老老实实的道。
“但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吧?”乌洛兰道。
“呵呵,我从出关以来,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除死无大事,我连命都豁出去了,你说我还怕什么困境?”萧辰这也是实话。
“很多事你就算豁出命来也做不到的。”乌洛兰叹了口气。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蹦哒几下怎么甘心?”萧辰道。
“也许你真的可以,你座上都是豪英,麾下都是俊杰,有他们相助,就算不可为也能为之了。”乌洛兰道。
“不可为而为之,和不能为而为之,其实是有区别的,能不能为是原则,可不可为是选择,你的原则是什么,选择又会是什么?”萧辰这话听起来是不是高深莫测?
但乌洛兰却偏偏就听懂了。
“萧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聪明的让我害怕。”乌洛兰转头看向萧辰,只见他的双眼如秋水一般清澈,但却也深不见底。
“其实我并不聪明,我只是一个很简单很普通的人。”萧辰笑了笑道,“而且令你害怕的其实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怕你会做出令你自己也害怕的选择是吗?”
“我不是怕,是很怕,但我现在真的别无选择了,就跟你一样,明知不可为,也必须为之。”乌洛兰银牙紧咬,咬断了嘴巴里的草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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