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要不要再去睡个回笼觉?奶糕做好了,朕再叫你起来。”
傅知雪嘟囔说不困,想旁观萧炫审讯司饰司一众人等,可架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几乎瞬间在萧炫怀里睡着了。
萧炫耐着性子等她睡得再扎实些才抱着她起来,送她回了寝殿。
之后,他唤来崔嬷嬷等人进来照应。
崔嬷嬷与石榴雪芝等人顾不上仪容不整,跪地叩谢圣恩。
萧炫稍稍敲打了她们一番,“贵妃心善,替你们在朕跟前求情,朕看在往日你们衷心伺主的份上,暂且饶过尔等,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崔嬷嬷等人忙不迭再次跪谢。
萧炫示意她们起来,叮嘱她们去备膳,还不忘提醒奶糕少放些糖。
石榴与雪芝留下照应,崔嬷嬷与元宝去膳房备膳。
萧炫领着孙怀恩出了寝殿,孙怀恩这才有空禀报皇后等候在羲和宫外一事。
“皇上,可要请皇后娘娘进来?”
薛芙梨等候在羲和宫外,萧炫一早知晓,暗卫早就递了消息进来。
他抬头瞧了瞧天色,终于开恩,“请皇后进来。”
少顷,跪在院外的司饰司一众人等全部被带去了偏殿。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暴晒,吴嬷嬷等人焉头耷脑,大汗淋漓,有些人甚至中了暑气,也只得了一碗凉水,还得继续跪在偏殿里等候发落。
薛芙梨一行人也未好到哪里去,汗湿后背,妆容晕花。
萧炫还算敬着她,叫宫人递上去暑的凉茶。
“皇后几时过来的?怎么不叫人扣门?”
薛芙梨明知萧炫故意晾了她,她却不得不敛起委屈,她不是被帝王偏宠的女人,即使她抱怨,他也不心疼。
薛芙梨声称片刻前才到,环顾四周未见到傅知雪在侧,又一脸关心地问道:“皇上,臣妾听闻有人替换了羲贵妃的金带钩配饰,还在其中藏了毒物,羲贵妃可有大碍?”
内侍监大张旗鼓去抓人,众人想要探听消息易如反掌。
萧炫瞥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吴嬷嬷等人,嘲讽道:“托先帝的福,羲贵妃腹中胎儿安然无恙,如若不然,司饰司一行人直接杖毙了,哪还能有如此好运见到六月烈阳。”
吴嬷嬷等人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贸然搭腔。
薛芙梨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傅知雪福大命大,运气着实令人羡慕。
她面上不显,当着萧炫的面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羲贵妃无碍就好,否则臣妾难辞其咎。”
萧炫瞥向薛芙梨,示意宫人再递来一碗凉茶。
“皇后无需自责,后宫事务繁多,难免有疏漏之处,你身子骨不好,从今日起,朕会请王贵妃协助你处理六宫内务。”
薛芙梨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对她不满,找人分散她手中权利,偏偏还找了与她不对付的王莹。
薛芙梨不敢有任何意见,“臣妾多谢皇上体谅,这下有了王贵妃的协助,臣妾晚上也能早点歇息,多偷懒一会儿。”
帝后二人“闲聊”了片刻,之后便开始正式审讯司饰司一行人。
薛芙梨虽然得以旁观,但无置喙的机会,全程皆由萧炫主导审问。
“负责羲贵妃衣饰的人站出来。”
吴嬷嬷起身挪至近前回话,“回禀皇上,羲贵妃娘娘的衣饰皆由老奴亲自准备,万不敢让旁人碰触。”
萧炫展开内侍监从司饰司搬来的近半年后妃所用的饰物册子,找到羲贵妃那几页,指出其中一不当之处。
“朕问你,羲贵妃佩戴的鱼形金带钩半月前为何被送去了司制司?”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佩戴的饰物每隔五日需送回司饰司清洗除尘,那块鱼形金带钩老奴记得分外清楚,鱼嘴那块有磕碰痕迹,便送回司制司重新打磨……”
孙怀恩端着铜盆近前,铜盆里的水已然变色,成了褐色浓稠状。
薛芙梨亲眼目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何人如此歹毒?!本宫竟闻所未闻此物!”
萧炫戴上护套,用银筷夹起金带钩,仔细打量鱼嘴处,上嘴比下嘴短了些许,看不出磕碰打磨过后的痕迹。
“孙怀恩?”
“老奴在。”
“给朕把司制司经手鱼形金带钩的人通通叫来。”
“老奴遵旨。”
等待之际,萧炫继续旁敲侧击,吴嬷嬷平日里牙尖嘴利,或许能在宫妃面前巧言善辩,而今直面帝王,早没了撒泼胡扯的气势,萧炫问一句,她答一句,若是有半点废话,答非所问,边上就有宫人掌嘴。
帝王心难猜,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毫无关节的问法,实则最容易追查出漏洞。
“何人送至羲和宫?”
“宫女荷叶。”
吴嬷嬷双颊肿胀,眼泪婆娑,哭又不敢哭,忍痛回话。
碧衣宫人出列,还未开口求饶喊冤枉,萧炫摆手示意叫人先用刑,左右脸颊各掌掴三下。
用刑的宫人特地避开耳廓,以防把人打聋,回不了皇上的问话。
六声脆响过后,荷叶大声哭着求饶,“皇上,奴婢冤枉!奴婢以家人发誓,奴婢未曾陷害贵妃娘娘……”
偏殿的动静未能传到后面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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