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身体陡然轻盈起来,是容音握住了她的手,源源不断的灵气自他的掌心传到她的身躯内。
    苏卿梦抽出卡牌,召唤出一艘小型潜水艇,一把将容音拉入潜水艇内。
    容音难得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苏卿梦笑盈盈地说:“我觉得这里的原理和大海差不多,那么潜水艇在这里应该也能抗击住很大一部分压力。”
    在潜水艇舱内确实压力不再那么大。
    苏卿梦驱动潜水艇朝远处不显眼的一点白而去,起先速度还算快,只是当那一点白扩大成一个起眼的光亮时,潜水艇却是猛地停了下来,在压力和触手的共同作用之下彻底变成了碎片。
    苏卿梦脱离潜水艇舱,迅速转身,朝着触手便是一箭,随即扑面而来的压力便压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触手被箭射中瞬间燃起火焰,在一瞬照亮了整片黑暗,很快又恢复成原本的黑暗。
    苏卿梦再射第二箭,这一次火亮起时她看得清楚,在这一片混沌里烧掉的触手并没有再重生,黑暗中的触手在减少,只不过留在神殿的那部分触手还在重生,还在不断地补给进来,从远处赶来。
    虽然棘手,但至少比她做的最坏预料还是要好一些。
    苏卿梦狠狠憋气召唤出卡牌,这一次召唤出的是机械战甲高达!
    她将容音拉入操作舱里,作为原本在宇宙中战斗的高达同样抵住了混沌里的高压,它在苏卿梦的操作下火力十足,杀起触手毫不逊色后羿之弓。
    “卿梦……”闪过的火光在苏卿梦的脸上划过,容音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紧紧握住拳头,声音干涉。
    “没事。”前方漆黑,苏卿梦的眼睛始终明亮,她再次召唤卡牌,一把巨大的机械后羿之弓出现在高达的手中。
    苏卿梦回眸朝着容音一笑,“容音,你知道吗?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原本是一无所有的孤儿,我能在演艺圈里站稳脚跟,成为影后,就是我比那些人更敢赌敢拼,反正大不了回到一无所有。如今我要赌上这最后一把……容音,谢谢你陪我这一路。”
    机械后羿之弓上的巨箭承载着核能射出在空中爆裂开,不仅毁灭了触手也给高达重创,巨大的冲击力将残破的高达与苏卿梦推向身后的白色光亮。
    只差最后一点,她就能触及到希望。
    苏卿梦没有松懈下来,她用仅剩的力量抽出最后一张卡牌,这次的卡牌是玄鸟。
    她站在玄鸟身上,向容音伸出手。
    黑暗中玄鸟身上的火格外耀眼,但容音也注意到玄鸟的身形闪烁——玄鸟在这里并不能坚持多久。
    容音微微阖眼,恬淡地摇了摇头:“卿梦,我去不了你的世界,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玄鸟,玄鸟展开翅膀,载着苏卿梦就冲了出去。
    “容音——”苏卿梦回首望向他。
    容音回以苏卿梦相遇以来最灿烂的笑容:“不必担心,我本属于这里,去吧。”
    苏卿梦看了他最后一眼,不再停留,转头离去。
    容音静静地停驻在原地,等着苏卿梦渐行渐远,与这黑暗混沌中唯一的光重叠……
    再缓缓转身,对上围住他的触手,一圈鲜红的佛光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他一双佛眼睁开,满是冰冷,若是苏卿梦还在,她一定能认出他此刻的模样就是入魔后的怒目金刚——
    他的第一世因苏卿梦而改变,而在这一世他没能逃过成为怒目金刚的命运。
    只是这一次,他并非对世道失望,而是因为他的道是面对一个人的执念,执念过深,总会入魔。
    可是只要能护她周全,即便回到最初的宿命消散于这个世间,又有何妨……
    本与宋云承他们一起对付触手的后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顿住,对着他们说:“时间到了,后会无期。”
    便原地消失了。
    而下一刻原本攻击霍凌和宋云承的触手都突然调头,全部涌入黑色漩涡之中。
    很快天地恢复了平静,不再震荡,黑色漩涡也随之消失,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一棵彻底枯萎的能力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随着霍凌的发问,神殿在霍凌和宋云承的面前崩塌,成为一片废土,扬起的尘埃迷住了他们的眼,等到再睁眼,他们已经站在现代气息的车水马龙里。
    人来人往,没有人发现在人群中突然多出了两个人。
    霍凌已经离开人群许久,有些不能适应,转头看向身边的宋云承,压低声音问:“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宋云承似乎和他一样迷茫,过了一会,眼睛才恢复清明,他仰起头望向天空,阳光将他的手指照得半透明,显得他格外脆弱,他突然轻声吟唱,声音清亮透彻,但似乎只有霍凌能听到,他猛然意识到这是鲛人之歌。
    霍凌只觉得有一股什么力量从他身体内消散,他想要抓住,到底还是跟随着神殿一起逝去,他再动手腕,已经感受不到他来自神殿的“能力”了,“你做了什么?!”
    宋云承慢慢停下歌声,笑容和煦如最初:“我把你和另外三个能力持有者的能力都吸收了,这个世界以后不会再有能力持有者,也不会再有神,往后你们都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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