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以棋一脸懵逼。
墨淮殊把周行的手机递过去:“这位私自贩卖野生动物,你处理一下。”
说完,他就坐着大白,带着浩壮的队伍离开了,剩下漆以棋和周行大眼瞪小眼。
过了半晌,漆以棋礼貌地问:“怎么着这位,派出所喝口茶去?”
周行:“…………”
所幸周行也就是糊弄下小孩,没有真的构成犯罪事实,派出所游了半小时,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秋末的阳光还算温暖,他却气得浑身发抖,个小屁孩,毫无家教,欺人太甚!
他发泄似的撸了撸腕上的佛珠串,一个掉头,直奔沈介办公室去了。
沈介正在电脑上浏览本地新闻,余光瞥见周行进门,头也没抬:“周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别问我!我倒是想问你,介绍的什么资源给我,我一把年纪了,在个熊孩子面前碰一鼻子灰!”
周行气呼呼地说,说完偷看了看沈介的脸色,不料对方反应大出意料,不仅不心虚抱歉,反而唇角扬了扬。
周行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通火发错了,于是口气软和下来:“沈总啊,咱俩好歹这么深的交情,您能不能帮我说和说和,让我直接跟时园长聊聊?”
沈介又刷了会新闻,才松开握鼠标的手:“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我的沈总哎,他那地面积那么大,实际利用率还不到百分之十,不如搬到梵高去,还占地理优势,租金我也可以打折,先让我把生态园项目做起来啊!”
“你想用向日葵的地?”
“那里连着后山呢,山那边就是海,环境这么好,不做生态园可惜了。我可是找大师算过的,真做起来,一年至少上千万的收益,沈总,到时我给你分红,这个数,怎么样?”
他比了个数,沈介瞄了一眼,轻哼道:“你觉得我缺这点?”
“不缺!您老人家哪看得起我这点钱,这不是,给您在东海留点根基么。您就帮我给时园长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就成,行不行?”
“不行。”沈介勾起猫猫唇笑,“你是不知道,这位的手机一天只开机两分钟,而且时间不固定,能不能打进去全凭运气。”
周行赶忙道:“我运气很好呀!我吃斋念佛,一心向善,老天爷一向眷顾我!”
“是吗。”沈介低笑,“有事找乖宝吧,幼儿园的事他说了算。”
“……”周行的三观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沈总,您别逗我了,那孩子才三岁,大字不识一个,我跟他就聊不到一个频道!”
“那你就没想过可能是自己问题?”
周行:“……啊?!”
“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高中的事情?”
沈介走到窗边,漫不经心地把百叶窗掀开。
阳光晃眼,周行懵了一瞬:“不是沈总,我这跟您说幼儿园的事,您扯高中干什么!咱俩又不是一个年龄段,三年一代沟这都代老大的沟了!”
沈介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那时我们几个朋友合办了一个科技公司,时砚希搞技术,墨淮殊负责管理,我呢,就跑外联、拉项目。有一次我们拿到一个大项目的招标,大家没日没夜做出了方案,却在招标会前一天,方案泄露了出去,导致招标失败。那件事成为我们关系破裂的关键,时砚希去了国外,我呢,也回到了京城。至于墨淮殊,你猜他干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富家少爷玩公司那会,周行还在国企当一名任劳任怨的螺丝钉。
沈介轻笑了一下。
“当时我们分析方案是从公司内部泄露出去的,大家互相怀疑指责,闹得很不愉快,反而是分开后才又冷静下来。墨淮殊独自从外部查找原因,他一个高中生,每天刷不完的三五,还要弄明白时砚希那些高深莫测的技术,最后以一己之力扳倒了那场招标会里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周行的眼睛:“没错,那家公司的技术是个很厉害的黑客,用极为隐秘的方法黑进了我们的系统,盗走了方案。其实如果时砚希再仔细一点,应该很快也能找出来,但那时大家忙着斗气,谁也没想过这茬儿。不过好在,最终墨淮殊查明了真相。”
“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说说那个黑客的下场。”沈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个项目成本二十万,但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此搭进去四千多万,以及……七年的牢狱之灾。”
“……”周行的脸绿了。
“周总啊,”沈介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那年轻人过于傲慢,看我们只有十几岁,便以为即使事情败露,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这、这关我什么事?”
沈介勾着他的后颈,压低声音:“什么生态园,不就是看中了人家的设施么?”
一瞬间,周行后背的白毛汗飙了出来。
那一片的地皮都是他的,但收回梵高毫无用处,反而是向日葵占据天然的地理优势,人他可以赶走,留下来的建筑以及附带的高科技设施都是无价之宝,他可以不费劲地在此基础上打造一个休闲山庄,到时赚得会比预估高出不止十倍百倍。
但他没想到,沈介把一切看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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