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那些穿越者饿死之前死掉,恐怕不是他不想死,而是他的男主光环让他多撑了一阵子才死去灭世吧?
这可真是一个?美丽而多重的误会。
霍玉兰只是稍微试探一下,他就已?经丢盔卸甲,露出?了内里玫瑰花一样娇嫩又脆弱,轻微腐烂后一抖都会掉叶子的真实?。
她看着牧引风的眼神越加动容。
脆弱善良的玫瑰小王子,他确实?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这时候牧引风操纵轮椅,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过来。
到了霍玉兰的身边,没控制住刹车,撞在了霍玉兰的腿上。
这一点力度不足以把人?撞翻,牧引风很快停下了。
而霍玉兰却“哎呦”一声,直接跌倒在地上。
小王子……哦,是牧引风微微张了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而后又闭上了。
他从轮椅上弯腰,拉扯霍玉兰的左手臂,也就是视频里面那只没有拿手机,还摸狗头的手臂。
霍玉兰这次很顺从地就起来了。
牧引风抓到近前,这才看清——没有他想象之中那种鲜血淋漓的咬痕和撕扯痕迹。
他没意?识到他的表情是怎样一松,连脊背都微微弯折了一些。
可是他看上去依旧那么冰冷苍白,低头的这个?角度神情阴鸷而冷漠,他冰凉的手指抓了一下霍玉兰的手臂,就像是厌恶一样甩开了霍玉兰的手。
恐怕就是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人?误解他花茎上的尖刺带毒不敢靠近吧?
牧引风见霍玉兰没受伤,操纵轮椅要去开门。
霍玉兰在地上坐着,抬脚挡住了他的轮椅轮子。
牧引风愤怒地看过来,霍玉兰却又笑?起来,把手臂举到了牧引风面前,翻转手腕给他看。
“没有咬到手臂,但是‘杀马特’含了一下我的手腕,这里被它的牙齿刮了一点点皮。”
牧引风闻言低头看,霍玉兰的手腕上果然?有一点点刮伤。
都快愈合了,只擦破了一点油皮而已?。
是白天在狗笼子上面刮的。
可是牧引风看了之后却很严肃地对霍玉兰说:“穿衣服,莫宁在外面等着,他会带你去打狂犬病疫苗。”
牧引风没有告诉霍玉兰那些獒犬是淘汰后的斗狗,很危险。
他命令霍玉兰穿衣服,然?后有些强硬地拉开门,把霍玉兰的小腿撞到一边,迅速出?去了。
霍玉兰都快笑?出?声了,她真的觉得牧引风好可爱。
她在牧引风身后说:“我不认识莫宁,要打针我害怕,我晕针,老公你跟我去吧!”
牧引风自然?是头也没回,径直操纵轮椅一直到走廊的尽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需要吃药。
牧引风僵硬的快要失控的手指,拉开屋子里的抽屉拿出?几个?药瓶。
哆嗦着倒出?他平时吃的那些药。
然?后就着冰开水,一股脑地吃下。
嘴里有两片没有咽下去,他就直接闭着眼睛咀嚼。
满口的苦涩总算是唤回了他濒临失控的些许神志。
然?后他就趴在桌子边上,等待药效。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牧引风接到了莫宁的电话?。
“老板,还需要多久?”莫宁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牧引风短时间内都有些迷茫。
比药物作用先上来的副作用,让他有种自己和世界隔了一层膜,无法触及到任何真实?的感觉一样。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去分辨现在的状况。
这才想起“慕方懿”说,要他和她一起去,她晕针。
牧引风皱着眉,这才开口说:“联系下防疫中心,有人?被狗咬了,是……注射过药物的淘汰斗狗,你说明一下,普通剂量的免疫球蛋白恐怕不行。”
牧引风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很飘。
“我马上带人?下去。”
他进卫生间稍微整理?了自己,换掉汗湿的衣物,凌乱的头发用一根皮筋,胡乱地在头顶上扎了一下。
这才操纵轮椅开门,又去敲“慕方懿”的房门。
霍玉兰开门,穿戴整齐,似乎就在等牧引风。
她穿的还是那天的白裙子,已?经洗过了,还随便挽了下头发。
一开门她笑?眯眯地正想说一句“老公你跟我去吗?”
就看到了牧引风头顶上的小揪揪。
某种难以启齿的,很私人?的性?癖被戳中,霍玉兰不受控制地伸手,在牧引风的脑袋上揪了一下。
她喜欢这样的小揪揪,不能是太大?的,必须是小小的。
她妈妈小时候很喜欢揪她,小时候她头发稀薄,扎起来就一点点。
她妈妈揪完就笑?,她也揪。
她妈妈……
霍玉兰拒绝想下去,只是盯着牧引风的小揪揪看个?没完。
牧引风吃过药,虽然?感知还有些错位,但是至少有些理?智回归了。
他看着霍玉兰说:“不是去参加晚宴,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曳地的礼服怎么在医院打针,别?墅里走走还好,医院里到处都是病菌。
霍玉兰好整以暇地靠着门,问道?:“那你为什么穿得像是要去结婚?”
“还……把头发梳得这么好看。”
牧引风有些不解地看向霍玉兰,又低头看了下自己。
这就是他平时穿的西装,甚至和裤子都不是一套,裤子不方便,没来得及换。
他的头发也是太乱太翘,他天生自然?卷,和……和那个?男人?一样。
没时间用发蜡,随便扎一下,很奇怪吗?
但是他对上霍玉兰不掩惊艳的眼神,也莫名有些拘谨。
他攥了一下轮椅扶手,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霍玉兰很“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道?:“穿这件,是因为衣柜里面的衣服我都不喜欢了。”
“你又不给我买,也不许我出?去买,不如?你把衣服借我两件?”
牧引风当然?不借。
眼神冷酷地看着她。
霍玉兰最后撇嘴道?:“这裙子……好吧,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进屋,找了把锋利点的水果刀,把裙子下半截拖地的地方割断。
剩下不规则的裙角,正好到脚踝,这才又施施然?出?来。
“这样总行了吧?老公?”
霍玉兰倾身去看牧引风,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轿厢里面,电梯下行,霍玉兰先是盯着牧引风的小揪揪,忍不住又伸手戳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在电梯墙壁上视线相对。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容满面。
“老公你真好,这么晚还陪我出?去。”
牧引风闭上眼睛,纤白的睫毛盖住了粉宝石镶嵌的眼睛,似乎霍玉兰是什么不忍猝睹的脏东西。
霍玉兰就靠在电梯轿厢上咯咯地笑?。
真好玩。
她又戳牧引风的小揪揪。
他偏头躲开,她就追过去。
好在电梯下行的时间短暂,很快牧引风操纵轮椅,一阵风一样风驰电掣地冲出?来。
霍玉兰在后面道?:“老公你小心点,电动轮椅不能开那么快,翻了怎么办嘛!”
等到两个?人?终于?折腾上车,已?经是夜里快十点钟了。
莫宁看到两个?人?一追一逃,笑?笑?闹闹地从主楼里面出?来,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等到两个?人?到了车边上,莫宁才发现见鬼的恐怕是他老板,那脸色简直能冻死人?,阴沉着转到了车门边,一撑手臂就上去了,而后“砰”地将门一关。
隔绝了一句“老公等等我呀。”
但是有什么用呢?
莫宁上车前,慕方懿从后车门的另一侧上车,莫宁坐进驾驶位,就看到慕方懿笑?嘻嘻对着老板说:“你怎么腿不好使还跑那么快,讨厌~”
这一声讨厌,真可谓是九曲十八弯。
莫宁抖落一身恶寒,看着牧引风闭着眼自带屏蔽气场,却屏蔽不了身边人?说他讨厌的同时,还砸了他胳膊一下。
牧引风身体细微地倾斜了一些,然?后睁开眼对着莫宁说:“走吧,快点开。”
牧引风怀疑慕方懿的狂犬病已?经发作了。
这一路上,他简直要被挤到角落里面,平时他一个?人?坐在后面,把哪怕消瘦也像是能占满座位的气势也收了起来,整个?人?还要抵抗药物的副作用,怎是沧桑二字能描述的?
莫宁简单总结了一下,后车座上仿佛坐了一个?老板和一条正在对着老板可劲儿?撒欢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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