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虽然知道谢酌是原主的白月光,容貌极美,但是再好看,也改变不了他现在是鬼的事实。
鬼多恐怖啊。
冬歉还没见过真的鬼呢。
回到家后,冬歉已经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冬歉的家里只住着他一个人,就算回家开了门,也是黑咕隆咚的。
他打开客厅的灯,身体沐浴着暖黄的灯光,一直警惕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他脱下鞋子,想进浴室洗一个热水澡。
原主成年之后就自己搬出来住了。
他的画工很好,画出来的画也很有市场价值,自己养活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再加上他有点自闭,喜欢一个人带着,就在外面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出租屋,吃饭睡觉都很随便,随便打个地铺都能睡,但是画室的空间却格外大。
他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精致,画画的时候衣服总是不小心沾上各种各样的颜料,有些洗不掉,就干脆留在上面。
冬歉摘下贝雷帽,白色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散落下来,一直垂到纤细的后腰。
他缓缓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一颗,两颗...雪白的衬衫从少年光裸的肩膀上滑落在地面上。
冬歉咬着发绳,将头发高高撩起,从后面扎了起来。
浴室里的花洒被打开,温热的清水淋在他的身上,冬歉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他感觉有一阵冷气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攀,像是一条黏腻的蛇,一直攀到尾椎骨。
冬歉被冻得瑟缩,手中的花洒差点没拿稳,连忙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按照剧本,谢酌刚刚在酒店里对萧何一见钟情,所以在发现你打算对他死缠烂打之后,生出了想要惩罚你的欲望。】
冬歉愣住了。
所以刚才缠住他的东西....
是鬼?
想到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冬歉感觉自己连腿都是软的。
他扶着墙,头发被温水打湿,有些垂在鬓角,有些沾在唇边,目光狐疑地打量着浴室,眼尾都是红的,仿佛被欺负狠了一般。
那湿冷的感觉却仿佛只是来逗弄他一般,发现猎物害怕了,就慢条斯理的收了手。
只是这种感觉依然渗人。
冬歉匆匆将身上的水给擦干,裹好衣服,匆匆出去了。
....
冬歉到了房间之后,把卧室的门锁上,还是觉得不怎么放心,于是干脆跑到床上,胆小地将床单兜在自己的头上。
自从听说这是一个灵异文后,冬歉看到窗外摇晃的树影都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像什么张牙舞爪的鬼影
冬歉忍不住问系统:【那个叫谢酌的,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系统想了想:【他算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但是现在毕竟是当鬼了,吸收了不少怨气,负面心思比较重,肯定要比那个时候要阴暗些。】
冬歉点了点头,大致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谢酌不像原主想象中的那个温柔和煦的白月光也是正常的。
不然故事的最后,谢酌也不会说把原主杀了就杀了。
他拿出手机,从衣服的口袋里翻到了写着萧何联系方式的纸条。
他将它小心翼翼地存在了手机里。
冬歉斟酌了很久的开场白,犹豫再三,最后也只发了一句:【萧先生。】
发完之后,他将手机放在一边,用毛巾擦拭自己刚刚被花洒弄湿的头发。
将消息晾了一会之后,冬歉终于等到了萧何的回音:【你是?】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气息又缠住了他的手腕。
冬歉的手一抖,不小心拨通了跟萧何的电话。
他手忙脚乱,刚想要挂断,没想到对方居然接听了。
那边很吵,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冬歉甚至还能听到淡淡的喘息声。
冬歉忍不住抿了抿唇:【系统,他们不会是在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系统看了一眼:【好像有人把手搭在萧何的肩膀,勾起他的下巴在亲他...难道他喜欢野的?】
冬歉:【....下次跟我描述的时候不用加这么详细的动作描写,我快有画面感了。】
不过,还好,是脖子以上的内容。
可以过审。
冬歉目光呆了呆,装出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好像不明白对面发生了什么。
原主的人设就是不谙世事,一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滚床单这种事情了解的不多。
就算你现在将他按倒在床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胸前的扣子,他也会任人宰割地躺在那里,睁着一双茫然的眸子看着你,不明白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于是冬歉思考了一会,才歪着脑袋问:“萧先生,您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萧何好像才猜出了他的身份,哑声笑道:“小朋友,这种事情都听不出来,还想追我?”
他轻呵一声:“我说过,我的身边不缺人,你的喜欢也只是一厢情愿,是你自找的,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趁早放弃吧。”
冬歉寻思,这种话他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版本。
萧何见冬歉不说话了,以为他也差不多该放弃了,便嚣张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也能接受,我就允许你来追我。”
冬歉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机屏幕背后传来撒娇的声音:“萧总,难得陪我一次,能不能专注一点,嗯?”
冬歉听到了萧何宠溺道:“好。”
电话被挂断了。
有时候,一个人打电话也挺无助的。
冬歉眨了眨眼睛,感觉猝不及防被喂了一波狗粮。
不够,他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面无表情地将电话收起来,扔到了床边。
熟知剧情的他心里生出了一些恶劣的心思。
有些时候,真的很想夜深人静地时候趴在那个跟萧何撒娇的人的床上,凑近他的耳朵,阴测测地说上那么一句:你不是官配~
.....
今夜与以往不同,天空阴云密布,空气都湿湿黏黏的,天上连一轮缺月都不曾出现。
明明床还算大,能躺人的地方却只有那么一点,其余地方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原主自理能力弱,各种大小的枕头,玩偶,没来得及收拾的画板,头绳,没叠好的衣服,通通摆在上面。
不过不得不说,原主的审美也确实堪忧,这些玩偶大部分都残缺了,有眼睛开线的,有耳朵断了一半露出毛茸茸的棉絮的,还有干脆眼珠都没了只剩下黑漆漆的两个洞的。
全部都是残次品...就像他一样。
这让他本就怕鬼的内心更加雪上加霜。
冬歉却很没有安全感的蜷缩在床的角落,用被子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一只野猫扑在树干上,发出了枝干断裂的噼啪声,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夜色仿佛化不开那样浓郁,宛若黑不见底的深渊。
一团森冷的鬼气盘旋过后,似是察觉冬歉睡着了,一道人影出现在冬歉的床前。
谢酌看着冬歉的睡颜,微微眯了眯眼。
他对这少年倒是有印象。
这是他以前接诊过的病人。
他的父母说,这孩子天生感情冷漠,不爱与人接触,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也从来没有敞开心扉,好像只有得到他认可的人,他才会愿意主动接近。
他们说,你是第一个让他愿意这么做的人。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或许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唯一一个了。
车祸出事后,他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浑身像是被拆解了一般难受。
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种似人非人的生物。
不再需要进食,也不再需要呼吸,还可以肆意地掌控一切。
说起来,感情淡漠,不爱与人接触是吗?
他觉得自己在某方面跟这个少年挺像的。
谢酌自认为不算是什么好人,就算偶尔会对人笑也只是出于职业素养,目的只是安抚病人情绪。
要是有人把他的笑当真了,那才是蠢。
听少年的父母说,自从谢医生对他说他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要多笑笑之后,少年在出院的第二天早上就努力扯着嘴角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微笑,差点把他们吓一跳。
回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谢医生教他笑的。
当时少年睁着单纯的眸子问:“这样笑不好看吗?”
父母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少年好像这才确信自己笑起来却是不好看,有些苦恼,但是又想要听谢医生的话,于是每天闲的没事就对着镜子联系微笑。
只不过,自从自己死后,少年似乎也就不再笑了,也不再幼稚地对着镜子,一遍遍地扯着嘴角练习了。
谢酌以为少年这颗冰冻的心不会为任何人跳动,但是很显然,今天晚上,少年为另一个人破例了。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谢酌,竟头一次升起了近乎是嫉妒的情绪。
森冷刺骨的鬼气缓缓钻入少年的袖口和裤腿,少年似觉得冷,颤抖着眼睫将身体蜷缩得更近。
谢酌惩罚性的咬住少年的唇,当少年难受的哼叫出声后,才满意作罢。
他眼睛微眯,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原来竟是这种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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