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剿匪收获颇丰, 众人都分到了一些东西,去兑换所换了一些银钱。
晚饭的时候,秦凌晗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不少新鲜食材给玉露,给大家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犒劳大家, 大家都吃得十?分满意。
宅子内一派祥和热闹的迹象, 然而宅子外却是一片凄凉的景象。
极寒天气的持续下, 城里城外?仿佛被?一层冰雪覆盖,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刺骨的寒意不断侵袭着所有人。
这种恶劣的天气之下,棉衣和简陋的帐篷根本?无法?抵御彻骨的寒冷。
漫漫的寒夜过去以后, 冻死的百姓无数,到处都是一片冷寂的景象, 无数的尸体躺在雪地中, 身?躯被?冻得僵硬, 面色苍白。
大家似乎对这样的情?景已经麻木了,每日都有人负责将这些尸体埋到同一处地方。
医馆也在这样的日子下变得忙碌不?堪, 上门看诊的百姓络绎不?绝。
秦凌晗和林秋蝉早上到达医馆的时候, 发现医馆里面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约莫三十?岁, 小眼睛, 塌鼻子, 厚嘴唇,面向看着有些刻薄。他?身?边还跟着高瘦的青年。
看到秦凌晗的时候, 男子高昂着头, 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韦泾交代了男子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医馆。
从二人交谈的内容中,秦凌晗知道此人名唤孟春生, 是韦泾的徒弟,出师之后去了别的医馆当?大夫。
今日韦泾要去城主?府给城主?看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不?能放着医馆的病患不?管,所以便让孟春生和他?的学徒卓飞来?医馆替他?半日。
韦泾走了以后,孟春生走到秦凌晗的面前,视线在她和林秋蝉的身?上扫了一圈,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气声?,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医馆不?养闲人。没看到医馆门上的匾额都积雪了吗?去给我擦干净!”
“你?这不?是摆明了为难人吗?”林秋蝉顿时不?满地反驳道,“匾额那么高,外?面的风雪又大,哪怕打扫干净了,马上又会再积一层雪,打扫匾额根本?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两个是医馆里的学徒,不?是打杂的!”
孟春生闻言,小眼睛眯了起来?,说道:“还敢顶嘴?让你?们来?医馆是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今日若是擦不?干净,就统统给我滚蛋。”
秦凌晗看着孟春生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隐隐觉得此人对她和林秋蝉抱有很大的敌意。
林秋蝉还想再辩驳几句,秦凌晗却抓住了她。
眼下医馆是这个孟春生的天下,和他?起冲突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是擦一个匾额,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秋蝉从医馆的角落里面拿了梯子,就和秦凌晗去擦匾额了。
孟春生看着二人的背影,目露得意之色。
林秋蝉替秦凌晗扶着梯子,秦凌晗则是踩着梯子,擦着匾额上面的雪。
外?头的风雪很大,手指也因为极寒而冻得有些僵硬。幸亏她随身?带着汤婆子,倒也不?怕这种寒风,这个工作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累活儿。
若是寻常人,可能早就冻得浑身?僵硬,甚至还有可能意识模糊而摔下来?。
等二人将匾额擦拭完,孟春生又叫她们将医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就连角落都不?准有一丝灰尘。
林秋蝉一边打扫,一边小声?抱怨着,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秦凌晗说道:“小姐,我想起他?是谁了!”
“他?是方玉娟的相好的!”
方玉娟这个名字,秦凌晗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是那一日坑害林秋蝉的人。
“我之前收工的时候见过几次他?来?给方玉娟送东西,难怪这么对付我们们!肯定?是那个小贱人回去和他?说了我们的坏话,让他?来?报复我们呢。”提起方玉娟那人,林秋蝉就觉得晦气。
这样一解释,秦凌晗也终于知道孟春生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们了,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她嘲讽的说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来?医馆看诊的病患不?少,不?过孟春生看诊的速度要比韦泾慢上不?少,很明显医术要差很多。
秦凌晗偶尔会看看卓飞手里的方子,她敏锐地发现孟春生开?的药方里面,会多上好几味没什么用处,却格外?昂贵的药材。
她的瞳孔微微暗了暗,这种没有医者仁心的大夫,她也是极为讨厌。
这个时候,医馆门口又走入了一对夫妻,妻子费力地扛着自己的相公。
相公面容苍白,身?子绵软无力,根本?就不?受控制,双眸紧闭,整个人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林秋蝉见状,赶忙上去帮忙将男子给放到了孟春生面前的位置上。
妻子感激地看了林秋蝉一眼,焦急地说道:“大夫,快看看我相公吧!他?突然间就失去意识了!”
孟春生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不?仅头疼脑热,还有腹痛腹泻的严重症状。
孟春生替他?把了脉,见他?脉象和预料中一样紊乱不?堪,便肯定?地说道:“你?家相公这是严重的风邪入侵,这种病症可拖延不?得。若是再晚来?几日,性命不?保。眼下我现开?几副方子缓解一下他?的病症。”
说着,孟春生写了方子,交给了身?边的卓飞,让他?去抓药,而自己则是打开?针包开?始了施针。
秦凌晗在不?远处看着这个男子,眉头微蹙。
林秋蝉注意到了,小声?问秦凌晗道:“怎么了?”
秦凌晗说道:“我总觉得此人不?是风邪入体那么简单。”
前世她跟着神医一同行医,在极寒的时候,治疗了极多病症,尤其是风寒症,她已经熟悉到只要看一眼就能大概知道情?况。
然而眼前这个患者,却不?太?像是风寒症。
秦凌晗刚说完话,孟春生已经将针刺入了患者头顶的穴位,患者的眉头皱了一下。随着针尖的进?一步插入,他?的表情?却逐渐扭曲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不?规律。
随着第二第三针施下去,患者骤然睁开?眼,发出一声?痛苦的□□声?,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整个身?子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将孟春生给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患者,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患者此刻还在抽搐着,双眼隐隐有往上翻的迹象。
秦凌晗在不?远处见了,面色骤然大变。
她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了过去,将患者头上的针全部都拔了下来?,随即快速从随身?的针包里面取了几根针,扎入了对方的几个穴位。
对方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秦凌晗趁机给对方把了脉,仔细观察了男子一番。
她注意到男子苍白的皮肤下,呈现出一种略微发青的暗色。握着妻子的手一直在不?住地颤抖着,如此寒冷的天,他?的额头却微微渗出细小的汗珠。
这些迹象都越来?越接近她的推测。
她问一旁的女子道:“你?家相公这个症状有几日了?”
若是之前,女子自然不?会搭理秦凌晗,不?过见秦凌晗稳定?了自家相公的状态,心里对秦凌晗也有了几分信任,便回答道:“有两三日了,但是失去意识是今日。”
秦凌晗闻言,眼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来?。
她马上叫了林秋蝉过来?,在林秋蝉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林秋蝉点?了点?头,很快就下去准备东西了。
“你?家相公……”秦凌晗刚想和对方说一说她相公的病症,却被?孟春生给打断了。
孟春生气恼地走了上来?,对着秦凌晗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你?算是什么玩意儿?谁叫你?拔了我的针给他?乱施针的?”
“出了人命,你?担负得起吗?”
“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秦凌晗却是抬起头,冷冷看着孟春生,说道:“我若是再不?出手,他?才真的要没命了。庸医!”
这一番话顿时让孟春生暴跳如雷:“你?区区一个医馆学徒,竟然敢大言不?惭说我是庸医?”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年轻人不?要太?狂妄了!”
秦凌晗却是目露嘲讽道:“你?连对方是什么病症都搞不?清楚,就胡乱施针,不?是庸医是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是典型的风邪入侵。”孟春生说道。
“风邪入侵?”秦凌晗冷笑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孟春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孟春生的头发。
“你?做什么!”孟春生吃痛,一边喊着一边挣扎起来?。
奈何秦凌晗的力气极大,他?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卓飞看到自己的师傅被?秦凌晗这样对待,当?即放下东西就要对秦凌晗出手,秦凌晗一脚将椅子踹过去,正中他?的膝盖,直接让他?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秦凌晗狠狠扯着孟春生,往地上一摔,扔到了男子的面前。
这暴力的一幕,眼前的女子都看傻眼了。
秦凌晗大声?呵斥道孟春生道:“你?给我看清楚了!”
“风邪入侵的人,面色会呈这个颜色吗?”
“风邪入侵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额头上会冒出汗珠吗?”
“这么多与?风邪入侵严重不?符合的细节,你?是一个都看不?到,只抓着能对上风邪入侵的部分,胡乱开?药,胡乱施针。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面对秦凌晗的质问,孟春生却不?想落了下风,他?反驳道:“每个病患的发病情?况本?来?就不?同。你?区区一个学徒能懂什么?”
“你?非说不?是风邪入侵,那你?倒是说说,他?这个症状,是什么?”
秦凌晗一字一句说道:“中毒。”
“什么毒?”
“乌头的毒。”
第八十六章
“乌头?”孟春生听了秦凌晗的话以后, 面?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来,说道,“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乌头的?毒性复杂无比,你区区一个?学徒, 就这样看一眼就能认出来了?未免太过荒谬了些!”
“年轻人想要出出风头, 也别用这么荒谬的话来骗人。”
林秋蝉也在这个?时候, 拿着秦凌晗吩咐的东西走了进来,一进来,一股恶臭便弥漫开,周围围观的?众人都纷纷捂住了鼻子。
不过一会儿?功夫,秦凌晗便发现男子的?状况又变差了一些。
秦凌晗心?知男子的?情况拖延不得了, 马上对林秋蝉说道:“灌下去!让他将今日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兴许还有救!”
孟春生却是拦在了林秋蝉的?面?前, 呵斥道:“这个?病患身子骨虚弱至极, 根本经不起?折腾。你们这样瞎折腾, 只会害了他的?性命。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的?情况拖延不得,再迟一些, 性命不保。因为?你的?刚愎自用, 害人性命,你又担待得起?吗?”秦凌晗冷冷问?道。
林秋蝉闻言, 也是毫不客气地将孟春生给撞到一边去。
孟春生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看向二人的?神情愈发怨毒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韦泾的?身影出现在了医馆的?门口,听?到了医馆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等他看到医馆里面?的?情况以后, 狠狠蹙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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