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和潘星月只当是周时在开车,两个人都红了脸,相视一眼又迅速挪开。
简直没眼看。
只有周老爷子和周洁,听出了周时的意有所指。
再看看周时眼底蕴藏的恨意,周老爷子只是低头喝了口茶,周洁倒是脸有些煞白。
白疏见到周洁在周时面前,竟然感觉周洁有点心虚……
周家真的就这么邪性?
为何一家老小的,怕周时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小少爷。
安静了好一会儿。
周洁喝了几口茶水,拍了拍潘星月的后背,“星月你先在这儿坐上一会儿,和我们家老幺聊聊天,我上去看看我那个浑小子。”
尴尬的气氛,因为周洁把周泽雨当作借口,扯出来打破了此时的僵持。
白疏的心思,这会儿全在周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上,完全没有在意周洁给她上的眼药之上。
“小少爷。”
潘星月挪了挪屁股,朝着周时那边的沙发靠近了一点,“我们能单独说几句话吗?”
周时也不可能完全不给潘星月面子,但还是征求了一下白疏的意见,“小孩儿,我和星月出去聊几句?”
白疏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心说,周时即使要和潘星月上楼去房间里聊,白疏也不敢有意见啊。
不管潘星月抱着什么心态。
今天和周洁一起来的周家,知道白疏和周时的关系之后,她还提出要单独聊天,这显然是必须把周时拿下的态度。
不过白疏没有什么想法,他们爱咋地咋地,只要不牵扯她就行。
潘星月和周时走到屋外,左右看了一圈,就只有那颗榕树下,算得上能避开人讲点悄悄话。
潘星月星眸蠢动,“我们去那棵树下聊?”
她态度很谦卑,语气很温柔,寻求着周时的意见。
周时抬眼看了看远处,掏出烟点燃一根,“那棵树有主了,有事就在这儿说,我讲话家里没人会靠近。”
树有主了?
潘星月第一次听说,大户人家的树,都还需要认个主人。
她有些尴尬,扯了扯衣服上的流苏,还是忍不住好奇,“没想到周家还有这样好玩的事,那属于小少爷的那棵树在哪里?”
“我的树?”
周时悻然一笑,“周家只有白疏那小孩儿,有属于她的大树,其他人都没有,包括我。”
看着远方,周时的目光有些迷离,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实那棵榕树,最开始不属于任何人。
夏天天热的时候,家里的小孩儿、帮佣,都喜欢去那棵树下乘凉。
只是周时后来发现,孤傲的白疏不喜欢和人交流,总是躲在那棵树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小孩儿都在想些什么。
反正就是和所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的。
周时为了不让人去打扰她,就和福伯打了招呼,只要有白疏在,那棵树就不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
慢慢地,小孩子们好像知道,周时会经常盯着那棵树看,晚辈们谁也不想经历他目光的洗礼,也就都不再轻易往那边走。
只有白疏来了之后,还在庆幸周家有那么一棵大树,随时都可以让她躲避人群,还不被人打扰。
潘星月怎么都不肯相信,周时这样的花花公子,心里还有什么干净地方。
她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她就那么特别吗?”
“特别?”
周时摇摇头,“她在你们面前真算不上特别,漂亮没有你们漂亮,性格也没你们好,就连脑子都比不过你们。”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周时挑起眉骨,意味深长地盯着潘星月,“因为我是周家人?还是因为我包里有钱,身后有势?”
难得的人间清醒。
所有人接近他,他只需要和对方接触一两次,就能知道别人的心思。
所以潘星月抱着什么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他也不想装糊涂。
如果潘星月只是想要逢场作戏,周时也许还会配合一下,可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周时要把所有能够伤害白疏的东西,都扼杀在摇篮里。
他不想有一天,白疏万一对他动了真感情,到时候有哪个不知趣的,去白疏面前搞些不三不四的风波出来。
白疏,一直就是周时的底线。
今天潘星月陪着周洁演了这么一场,好在小孩儿还没对他有什么感情,不然这得多伤她的心啊。
自己的家姐,带着自己丈夫的“相好”,直接登门叫板。
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这一点。
潘星月被直接挑明心思,她倒也不畏缩。
“小少爷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也不是你说的那些。即使你和白疏领了证,可是小少爷就能保证,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吗?”
这话就差没明说周时好色了。
“我也不介意小少爷结婚没结婚,我只希望比其他人多点机会,和小少爷相处。”
潘星月脑子还算清醒,她是真不想陪其他的老板,与其陪着那些油腻的中年人,或者说是老年人。
周时就算结了婚,也还是市场里最抢手的资方。
她幻想着,只要她足够懂事,不出现在周家给周时找麻烦,那以她的能力和姿色,绝对可以成为周时最合格的女伴。
周时听了这话,轻笑出声,“潘小姐,知道结婚是什么意义吗?”
“不过就是一张纸,能有什么意义,何况是对于你们这样的家庭。”
潘星月索性就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比她不要脸的人多得去了,她这又算得了什么。
周时轻吐一口烟雾,“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此时的周时虽然抽着烟,却褪去了平日的不着调,让人感觉就像一个虔诚的君子。
只是虔诚、君子这些词,显然不适合周时。
若是要把周时比作君子,那估计蓉城很多君子立刻就要摆脱这样的名头,不屑于和周时同伍。
人们啊,总是只愿意相信心中愿意相信的。
潘星月也是这样,她仰起头有点委屈,“小少爷拒绝人的理由,还真是闻所未闻,要不是读了几天书,都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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