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颔首,徐箴那体型绝对很好认。
“随身物品呢?”
“没有。那个房间很小,里面就摆了几张床,只有三张床上有人,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灯台,既没有家具,也没有生活的必需品,就像……”
停尸房。
季随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
戚平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后,再次冲回了房间,片刻后他回来道:“他们已经没气了,另外,我刚才验了下尸,他们应该是窒息死的,但脖子上没有勒痕。”
季随立刻想到:“沼泽?”
“我本来也这么想,但他们口鼻里没有草泥。”
这条坡上共有八间黑着灯的房子,有的里面放着陈旧落灰的家具,一看就是被废弃了,还有的灰尘较少,都像第一间房一样,摆着简单的床铺,但大都空着。
走到最后一间房时,他们再次看到两团黑影,戚平直接划开火柴、点燃从路边捡的木棍当作照明工具。
季随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一时间,他辨认不到自己的感受,脑袋里好像什么也没装,又好像十分杂乱。
躺在那里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戚平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隔了几秒才开口,语气显得格外平静:“是徐箴。”
季随没有回应,只是静止在那里。
“谁在里面?!”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季随立刻惊醒。
这个房间除了床底,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而窗户又太小,根本不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来自外面的光芒一点点接近他们的藏身处,男人拉长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这时,季随感到自己被一道光包裹住了,他没有挣扎,只是暗想:戚平的道具吗?
却见旁边的戚平也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男人迈进了屋内,提着灯四处环顾了一圈,明明季随就在离他咫尺的地方,他却没看见似的:“没人?还是跑了?”
男人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得去告诉村长……”
没一会儿,男人的脚步声便远去,戚平探了个头观察,被蓦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裙少女惊得举起了枪。
少女比了个“嘘”的动作,随后做了几个手势。
戚平把枪放下,警惕地盯着对方,低声对身边的季随说:“是那个女孩。”
“原来如此,刚才是她帮了我们吧。”
少女点了下头。
“是她,她好像……不会说话。”戚平蹙眉盯着少女的动作,“她好像是让我们跟她走?”
这话带了点询问的尾调。
季随颔首:“跟上去。”
女孩将他们带回了刚才经过时听到有歌声的那个房子,这也许是村子里最豪华的一栋房子,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院子和前厅。
她将二人请进一个像是客厅的地方,轻车熟路地取出杯子,倒上干净的水。
屋子里布置得十分冷清,正中间的墙壁上挂着女孩一个人的画像,似乎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当女孩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时,房屋深处突然飞出来一只鹦鹉,它停在女孩肩上,用黑溜溜的小豆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然后突然张开嘴:“喝吧喝吧,这是最干净的水。”
季随望着面前明显飘着杂质的水,沉吟几秒后,一饮而尽。
“s……”戚平没来得及阻止,惊讶地看着他。
“实在太渴了。”季随平淡地笑了一下,“难得终于有个能喝水的地方。”
小羊家与矮人家,因为是怪物住的地方,他们没敢动那里的食物,在猎人家也都没有受到招待,戚平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确实也有些忍不住。
女孩偏了偏头,微笑地注视着鹦鹉,鹦鹉也歪着头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似的,片刻后它昂起头,一本正经地说:“她叫芙洛拉,是村子里的神女,负责守护村子,你们是谁?”
“我叫s,是来找我们的朋友的。”水润过喉咙,季随的嗓音都少了几分哑意,他脸上挂着没什么温度的微笑,捏着水杯的手格外用力,“就在刚才,我们找到了。”
“噢,很遗憾,请你们节哀。来到这里的外地人,都没能活着出去。”鹦鹉又一次做了传话使,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听到女孩的心声的。它的语调尖锐而浮夸,透着挑衅得意的调调,季随无声地盯着鹦鹉看了半天,只见鹦鹉忽然到处张望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又辨认不出来危险的气息来自何方。
戚平再次摆着臭脸,硬邦邦地道:“请解释是怎么回事。”
芙洛拉没有为他们的无礼而生气:“这个村子,一直与世隔绝地生活在天鹅湖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比较排外,他们认为外来的事物会带来灾难,你们看到那片沼泽了吧……”
她走到窗户边,朝外眺望,朦胧夜色遮蔽了视野,但她依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妙的事物一样,眼里流露着温柔又悲伤的光:“那里本来是天鹅湖,无论哪个季节,都总有天鹅在水面上栖息,可爱的小动物们会聚集在湖边,陪着孩子们玩耍……后来,一个自称贵族的外来人发现了这个村子,想要强行将村民们收为自己的奴隶,他的种种暴行给这片土地带来了灾祸,天鹅湖变成了沼泽,周围的花草树木干枯而死,而那个贵族也遭到了报应——他被愤怒的村民们推进了沼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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