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对季随没有影响,他背靠着父亲房间里的窗户,静静对着敞开的大门口,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出现了几个身影。
季随没有动,只是在心里默数,直到第五个轮廓也出现,他才走上前。
盲杖在地上敲打出清脆的响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
跨出卧室的房门之前,季随忽然停了下来。
“先生,那东西很危险,可以把它收起来吗?”
在他的视野里,门口的几人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道,为首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只连着绳索的奇怪钩子,其他人也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想等他走到合适的范围以后动手。
而这几个人,正是除他以外的五名玩家。
“他真是瞎子?”躲在较后面的小榕用低声询问道,但话音依然落在了季随的耳朵里。
“是的小姐。”季随微笑地回答她,“我这个人,对敌意还是很敏感的,所以,各位是来做什么的呢?”
为首的男人是于哲,用温和的嗓音说:“误会,我们对你没有敌意,只是听说这个房间有个很厉害的女……孩子,所以防备了一下。我们过来是想打听一些事的。”
骗鬼呢。季随心想。
他确实收敛起了富有攻击性的气息,但是那只钩子他依然握在手里。
而且,这几个人的来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半小时前,他对南轩提了要求:在其他玩家面前演一出戏,把其他人都引过来。
引过来并不难,托老成的福,现在所有人都想要找到偷走钥匙的人,关键在于如何让两拨人同时行动。
他给南轩安排的剧本是独自一人找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瞎子npc,以为能够对付,却没想到这瞎子不仅自己厉害,还能操控女鬼,所以他吃了大亏,用了好几个道具才逃出来。
这剧本刚好有大半契合南轩的经历,演起来也会真实一些,而404恰好有昨天他跟女鬼周旋时留下来的破损痕迹,那扇漏了一个大窟窿摇摇欲坠的门板非常有说服力。
据他观察,另外四个人都是比较保守的类型,很少会主动接触女鬼。或者说,南轩一开始也是保守的类型,只是迫不得已跟自己绑在一起,逐渐大胆了起来。
夸大他的能力后,那四个人一定会更加谨慎地选择合作。
另外……
——
“如果他们问你,我是不是偷了钥匙的人……”
“是?”
“不,你要眼神闪躲,避开正面回答。就说‘不确定,没看到’。”季随露出莫测的笑容,“这样,在他们心里就会怀疑,你已经确定了,但是不想让他们得到所以在说谎。然后你再急迫地转移话题提出合作,他们会怎么想?”
“觉得我……想利用他们?”
“没错,他们会怀疑你已经知道了钥匙所在,只是想让大家出力帮你打工。他们第一次接触我,相比已经接触过我的你来说,没有把握在你之前拿到钥匙,所以会首先把你踢出合作的人选。之后,他们会找机会单独拉拢对方,达成合作,而你,则是被他们主动放弃的人选。”
南轩一脸恍惚地喃喃接上:“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支开的……我去。”
——
季随从回忆里回神,镇定自若地对着眼前的几人问道:“哦?打听什么?”
“管理员的钥匙丢了。”于哲说,“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啊,我藏起来了。”季随嘴角扬成了一个诡谲的弧度,“大家陪我玩个游戏吧,赢了的话,钥匙我就给你们。”
门口的私人面面相觑,彼此小声交谈了起来。
季随丝毫不着急地静静等待着,很快,于哲便说:“可以,玩什么?”
季随从兜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猜牌。”
……
逼仄的客厅里,挤着五个成年人并一只鬼,四周温度却反而下降了一般。
其中四人宁可手臂碰手臂地并排坐在对面,也不愿意稍微往旁边挪挪。
因为,面目狰狞的女鬼此时就坐在季随身边,望着他手里的牌。
她可不是来围观的,而是作为季随的助手,用在他背后轻点的方式,告诉他他手里的牌是哪一张。
猜牌的规则十分简单,一副牌去掉大小王,五个人轮流抓牌,然后需要猜对方的牌,如果双方都没猜中,就把牌亮出来然后反扣,再继续抓牌,直到任意一人猜对对方阵营手里的牌就结束游戏。
另外每轮抓牌后,每人都有向对方阵营的每个玩家各提问一次的机会,如果不打算猜这一轮的牌也可以略过提问,总共可以提问三轮,同样,猜牌也只可以猜三次。
简言之,就是考验算牌能力。
这个规则明显对季随不利,因为对面只需要猜他一个人的牌,而他却需要猜出所有人的牌,对面对他每张牌有四次提问机会,可以缩小牌面范围,但季随对这四个人都只各有一次机会,还有一点,同阵营之间可以互相看牌。
然而,每一轮基本上亮出过的牌超过3/4后,四个玩家还在心里苦哈哈地梳理到底已经出了哪些牌,季随就会开始提问,接着在两轮之内精准地猜出他们手中牌的数字和花色,而如果他们先向季随提问的话更糟糕,保准这一轮季随就能猜出他们的牌。
他不会是作弊了吧?林姐无声地做着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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