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准将以上的人可不少。
不过倒是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岑真白的确被什么中年男人包养了。
众人开始哄闹,拖长了的“哦”声接连不断,还有人拍桌子的。
林子坝和宋迟彦看了一眼霍仰。
霍仰被吵得烦,站起来,从后门出去了。
何舰过来了。
一直在话题中心的岑真白,却是连头都没抬过,只专心写着自己的题,他左手边放着一套卷子,右手边是一个小本子,只要遇到什么有疑问的,立刻在本子上写下来,课间去问老师。
“诶,”何舰一把抽走omega手里的试卷,调笑道,“你要不说说,你一个月多少钱?”
岑真白笔还卡在试卷上,这下直接被撕烂了,他看到何舰丢垃圾似的把那张破卷子往旁一甩,然后试卷在空中向上挣了下,直直飘落地,被一双昂贵的球鞋踩在脚底。
“那要不,你说说,包养你的那人是谁?”何舰笑出声,“我们向上举报下,说不定能大洗盘哈哈哈哈哈?”
岑真白缓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何舰。
联盟的外伤药研究得很发达,omega涂上没几天就好得七七八八,只依稀看出下巴上、眼角旁还有一点淡淡紫色印子,反倒衬托得那张冷淡漂亮的脸越发白。
“操,”何舰盯着看了一会,忽然凑近,“说真的,要不要跟了我?我不比那种老头好?”
他玩过很多类型的omega,无论再怎么装冷装欲擒故纵,到手了都是娇滴滴的,可岑真白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雪花,生性对那些沾染了欲望的事情不感兴趣。
可就是把这种人弄到床上,看他誓死不从、羞耻愤怒却不得抵抗的模样,才叫人血脉喷张。
岑真白没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
“你他妈是哑巴吗,”再次被无视,何舰火了,他踹了一下岑真白的桌子,笔又掉了好几支,“给你三秒,说话!”
岑真白还是不动。
何舰看起来很想打人,但对omega,他一个alpha是万万不能先动手的,丢了面子。
最后又是扬了岑真白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卷子和书,还被踩了好几脚,黑乎乎的。
他们站着,岑真白低头去捡,他刚碰到一张卷子,想捡起来,可同时,一只脚伸出来,踩在卷子上。
是何舰,他笑着,想看omega露出一点别的表情。
岑真白面不改色,松开了手去捡其他的。
但他捡什么,何舰就踩什么。
到最后,岑真白只能蹲在原地,他不想自己的每本书都沾上何舰的鞋印。
站在他身旁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看乐子,嘻嘻哈哈的。
岑真白在无数个影子底下,他垂着眼,有点发呆,余光中,有什么刺眼的东西反射了一下。
岑真白回神,是别人鞋子上的金属挂件。
什么时候才上课?他仰了仰头,透过层层叠叠的腿,他看到霍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最外圈。
背后是阳光,岑真白看不清霍仰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而只有一眼,便厌倦地挪开了视线。
上课铃声终于响了,人群渐渐散去,没了阻挠,岑真白快速把东西捡起来。
手一顿,他看到了一只在地上躺着的通体漆黑的钢笔。
这不是他的,估计是被波及到的后座———霍仰的桌子有点歪了。
岑真白收回手,把书搬到桌子上,坐下了。
过了一会,岑真白听见霍仰“操”了一声。
与此同时,是林子坝的大呼小叫:“卧槽!爆墨了!你他妈别甩啊!”
然后是宋迟彦的啧啧声,“三万块没了。”
下课后的何舰又来了,他抬脚,踢了踢岑真白前座那人的胳膊,后者立刻识趣地起身让位。
岑真白本想去找老师,被拦住去路时轻轻地皱了下眉,他被人按着肩膀重新按坐在座位上。
岑真白忍无可忍地甩开:“别碰我。”
“哈,”何舰新奇地看着他,“还是第一次见你皱眉。”
吵死了。
后座的霍仰粗鲁地从书包里掏出降噪耳机戴上,世界瞬间安静了。
他感觉腺体里的信息素开始堆积起来了,心里压着个小火苗,看什么都憋着气。
何舰坐上前座的椅子靠背,弯腰,手肘撑在岑真白桌子上,几乎大半个人都越到岑真白那边去,“比拉着个脸好看多了啊?”
自从世界上有了六种性别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就很强了,特别是alpha和omega。
像学生这种集体,没有密闭的私人空间,所以大家都默认,每一张桌子就是个人领地。
alpha这样撑在omega的桌子上,是属于性骚扰了,是会留下味道的。
严重一点,有身份的omega会采取法律手段,但显然何舰没把岑真白放在眼里。
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打在岑真白脸上,他呛咳了一下,都没来得及开口,只察觉眼前一晃,哐当一响,鬓边的发丝被风吹动了一下,紧接着何舰就在他眼前摔了出去。
飞得很远,从倒数第二排磕到了讲台台阶。
可见这力度之大。
察觉到身后有人,岑真白愣了愣,缓缓侧了侧头。
霍仰绷着锋利的下颚线,声音冰冷:“别他妈在我眼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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