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惨白的院墙连绵不断地出现,让这条路像是一条不断重复的死胡同。
萧霄搓了搓胳膊,眯起眼睛谨慎地观望着四周:“咱们该不会鬼打墙了吧?”
说着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困扰地皱眉:“没有啊。”
“确实没有。”秦非安抚般拍拍萧霄的肩。
雾气遮蔽人的视线,按照原本的可见度,他们在义庄应该根本看不见祠堂的所在才对。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只看见了祠堂一眼,就是导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雾遮盖的小路了。
看见的那一眼,大概是导游用了什么法子。
而秦非昨天从进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计数、用步距丈量着村子的大致
他可以确定,他们现在并没有走错路,所谓的鬼打墙,只不过是雾中路难行,前进速度过慢而导致的错觉罢了。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间房子屋檐下挂着的纸钱串是红色的。”
而沿路走来的其他房子前挂着的纸钱串都是白的。
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路标,证明者众人并非在原地打转。
萧霄见状,神色松动了些许:“还真是。”
他顿了顿,问出一个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家人门口挂着的纸钱是红的?”
玩家们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盯着那红色的纸钱串观察起来。
纸钱串的样式与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悬挂的并无不同,只是颜色是诡异的黑红色,像是用鲜血浸染后风干的一般,光是看着就感觉十分不详。
红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还没等玩家们想出什么所以然来,萧霄脸色蓦地一变:“我草,什么东西!”
萧霄正前方,那座悬挂着红纸钱的屋子窗户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闪而过。
众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他们只看见一只浑浊的眼睛,消失在窗棂背后。
屋里有人。
而且,他正在观察着他们。
这个认知令所有人都后背发凉,玩家们顿时警惕起来。
他为什么要偷看他们?
虽然只在恍惚中瞥见一眼,可方才窗户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浑浊得不像话,眼圈泛着骇人的红色,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活人。
不远处,这户人家的屋门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紧闭着,老旧的木门样式朴素,边缘爬满灰红色的霉斑和苔藓。
红色的纸钱串在檐下左右摇摆着,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显眼,充斥着不详的意味。
孙守义沉声道:“这应该是个线索。”
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这样明显的线索出现在眼前,假如就此放过,未免太过可惜。
可是,玩家们彼此对视着,目光中却都透露着迟疑。
最终还是程松发了话,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
刀疤闻言面色一僵,他没有想到,自己被大工会递上橄榄枝后,还没得到丝毫好处,就先被递出去做了磨刀石。
他的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咬了咬牙:“可以。”
刀疤虽然暴虐又冲动易怒,但他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
加入工会的好处不可枚举,他对此势在必得。
秦非静静看着刀疤上前,眸中闪过一抹思索。
刀疤和他一样,是初次直播,对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没有丝毫认知。
在这种情况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说就能令刀疤对他言听计从,无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对于这个世界中“工会”势力的认知。
看来萧霄还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会”在一个个不同等级的规则世界中,大概是类似于地头蛇一样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不过,在秦非看来,程松试图将刀疤招徕入工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像刀疤这样视道德与法度如无误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条毒蛇,是无法被驯养的。
即使被驯蛇人收入竹篓,它依旧会时刻抖着信子,瞄准时机,一口咬住驯蛇人的命脉。
或许程松觉得自己现在指挥刀疤做事是对他入会前的例行考验,但刀疤只会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报复回来。
刀疤在门前搜寻一番,隐晦地看了程松一眼,眸光复杂难辨。
程松像是浑然未觉:“怎么样?”
刀疤答道:“窗户后面没人。”
程松皱眉:“试着敲一下门。”
这个举措显然不太安全,因为大家并不知道“敲门”算不算违背守阴村的风俗。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
“笃、笃、笃——”
三声闷响应和着众人的心跳。
片刻过后,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张苍老到褶皱遍布的脸出现在半掩的门背后。
那是个看起来老得不像样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盖在瘦削的身体上,就像一个搭着烂麻布的架子。
老人哑声询问:“你们是?”
刀疤退后两步,回到程松身侧。
于此同时,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红色的好感度条。
【普通村民:好感度——(不可攻略)】
秦非忽然发现一件事,自己这个天赋技能,除了可以在npc不断上升的好感度中获利外,似乎还能直接拿来当一本怪物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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