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人正欲商议如何出这裴府,却听得房外如有人声渐近前来,惊黛闻声,便道:“不好,是裴志坤回来了,你们必须得回避,他为人奸诈多端,轻易便可识破你们。”遂四下里看了看,并无藏身之处,不免焦急万分。
王景诚却淡笑道:“我看不必回避了,与他见个面倒无妨。”说着,便让老郎中藏匿在门后,自己掏出枪,掩住那老郎中。
人声已近在门前,惊黛无法,只得忙坐在房中的圆桌前,正坐定,裴志坤便进了来,笑道:“苏澜子,感觉如何?”说罢便双手握了惊黛的弱肩,惊黛道:“好些了,都能起来走动了。”
裴志坤看惊黛气色果然回转许多,柳眼梅腮的模样病中初愈,更得楚楚动人,他笑中却含了杀机,道:“苏澜子,你是地下党的吧?本想利用你引出上海斧头帮,再解决了你,只是现在你命不该绝,可谓峰回路转……”裴志坤正说得得意,忽觉背后腰部如抵了硬物,凭军人直觉,那是枪杆。
裴志坤不禁倒抽一口气,却不知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他缓缓转过身去,见一个英气十分的青年,素色长衫衬得他书生意气,裴志坤不由低笑出声来:“你是哪家的公子?可知道我这是什么地界儿吗?你还敢用枪指着北平城大名鼎鼎的军阀爷?!敢情你是不懂得如今行情了吧?”
青年却淡然一笑,甚是倜傥,他笑道:“裴爷,你刚才还不是说要引出斧头帮来么?如今我来到裴爷面前了,难不成裴爷还不欢迎我们?”
裴志坤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斧头帮?小伙子,你还真会拿名头压人啊,你知不知道斧头帮是什么角色儿?”
惊黛此时立起身来,直面向裴志坤,道:“不错,他就是斧头帮来的,裴爷,上海的斧头帮专杀汉奸走狗,想必裴爷一定有所耳闻。”
裴志坤听罢后退一步,不由得手摸向腰部去,王景诚步步相逼:“别动!裴爷,你最好让她安全地离开裴府,不然我这手枪不长眼晴!”
裴志坤便只得乖乖垂下手去:“想走?出得了裴府,你们出得了北平城么?”
王景诚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裴志坤看看惊黛,仍是难以置信了道:“苏澜子,你真是斧头帮的人?在我裴府安心做姨太太不好么?我给你锦衣玉食,你现如今又……”惊黛忙打断裴志坤的话,王景诚在场,却不过不想让他得知此事罢了,她道:“裴爷,你别说了,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倒是你,把国军与日军方面的最新动向告诉我们,或许,你仍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不定!”
裴志坤不禁仰天大笑:“苏澜子呀苏澜子,真想不到你……送你们出裴府我尚可帮忙,你方才所说之事,便恕我难从了!”说罢,将脸扭向一侧。
惊黛无由恼恨而怒,一把夺下王景诚的枪,指着裴志坤道:“裴爷,你不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么?怎么如今却成了不开窍的老顽固了呢?”
王景诚被惊黛所作吃惊不小,惊黛貌似柔弱的女子,总也逆来顺受的,今日竟如同变了模样般,果敢坚强,目标明确,不由细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原本些许苍白的面容此刻如愤怒之火为她敷了红妆,双目咄咄。
裴志坤鼻息处冷哼了道:“那是国军最高机密,如果你以为我会随意透露给你们,那你们便大错特错了!”
惊黛却笑道:“你连自己的国家都出卖了,还在乎什么最高机密?”
裴志坤不由气噎:“你!……”王景诚听罢不禁为惊黛暗中叫好。
惊黛道:“裴爷,我们时间无多,利落了事岂不更好?何必拖延?”
裴志坤却作视死如归状:“我打死也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惊黛又是一笑,取来床上的枕头包住枪,对着裴志坤的腿便是一枪,而一旁的王景诚还不及反应,惊黛一枪已然开响,惊黛道:“既然你死也不会说,留你活路何用?不如快些解决了便好,落得痛快!”
裴志坤大叫了跌倒在地,当即四下打滚,痛叫不己,门边看守的老郎中此时不安了道:“他把家丁都叫来了,快,我们便快逃去罢!”
一旁的王景诚忙揪住裴志坤衣领,勒住他的喉,终是令他的叫声嘶哑了下去,惊黛继续问道:“裴爷……”
裴志坤吃了苦头,亦万不曾想到她真的开了枪,总想着她不过一介女子弱流之辈,却不知原来她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子。裴志坤原本便是怕死之流,方才只不过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如今却了真刀枪,却吓得几欲脱魂,忙哭丧着脸道:“我说我说,你别杀我,别杀我……”额上因脚中弹正痛出汗来。
“国军最近要和日军合作,买……买日本的军火……”
王景诚此时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动手?国军和日本都是谁在负责此事?”
裴志坤捂住伤处,血已洇染出裤子,红黑的血如是肮脏的墨迹般不堪入目。裴志坤上气不接下气道:“国军方面是……宋开奇,日本的还是……还是山泽浩武……”
惊黛想起那日燕又良,又问:“燕又良来北平是为何事?”
裴志坤道:“山泽浩武……他把烟土生意转给了燕又良……山泽是存心……存心让燕又良来压我,他明知我与燕……燕又良水火不容……”
话音未落,门外踢踏传来脚步声,惊黛看向王景诚,王景诚示意不要出声,门外有人问道:“裴爷,裴爷。刚才是谁在喊叫?”
裴志坤一听,喉咙里咕噜着想叫出声来,却无奈王景诚手一紧,又哑着嗓子叫不出声来。老郎中瑟瑟地退向王景诚身处,王景诚压低嗓子对裴志坤道:“对他们说,没什么事,让他们准备好车辆,我们等会一起走!”
裴志坤无奈,只得照王景诚所说照做。待家丁退去,惊黛对王景诚道:“真让他与我们一起走?”
王景诚沉声道:“有他,一路也可周全些,他是我们的盾牌。”惊黛听罢,微垂了头细想着。却在此时,那裴志坤趁王景诚与惊黛怔忡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惊黛手中的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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