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若兰挥舞着炒勺冲上楼来招呼高翔起床。看到她忙碌的样子,高翔不由失笑。想起母亲和妹妹,还有灵山公寓的朝朝暮暮,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吃过早饭,高翔和若兰相携前往水瓶座医院,因为就在附近,一路散步过去。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街道两侧的梧桐树叶子都落光了,不同肤色的行人身着冬装,五颜六色的围巾在风中飘扬。来巴黎半个多月,不知不觉中冬天已经到了。高翔捧起一把雪凑近鼻端,心想,巴黎的雪,会不会有香水味呢?
“啊~不许吃雪!”若兰呐喊着飞奔上来,拍开高翔的手,“傻子,吃雪会拉肚子的哦。”
高翔斜眼看她,似笑非笑。
若兰眼中飞过一丝忸怩,指着自己被风吹得红彤彤的脸蛋儿说:“不骗你,我有亲身体会!”
“你过来。”
“干什么?”
砰!
“啊哈!?”若兰目瞪口呆的望着高翔,又摸摸沾满雪花的“白鼻子”,似乎无法相信他刚刚把一团雪球丢在自家脸上。
“高翔~~~你、你、你——”怒气值狂飚中,“你死定了!!”若兰扑到地上,做猛犬突袭状。
“……被雪球打也会变身成狼人吗?”高翔心想。
“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一边嘟囔着,若兰手脚并用把周围的积雪刨到跟前,推成一个无比巨大雪球。
“堆雪人呀,我帮你。”高翔不知死活的跑过来帮她堆雪。谁知若兰举起雪球,噗哧一下扣在他头上。高翔蹲在雪地里,茫然的抬起头仰望掐腰狂笑的若兰,雪水顺着头发淌下来,俨然满脸泪花。若兰突然不笑了,失魂落魄的瞅着他。
“喂、喂!”高翔在她眼前挥手。
若兰蹲在他面前,轻咬珠唇,脸儿红红的:“高翔……”
“嗳?”
“你说,咱们有没有缘份打一辈子雪仗呢?”
“……那还不人头打破狗头……”
“你说谁是狗头!啊?”若兰想揪他的耳朵,临时变了注意,扑上来咬住。高翔轻拥着她,感慨万千的说:“若兰,你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若兰悄悄擦去眼角泪痕,哽咽的说:“才不要呢,我会被你气死……我是你的姐姐,那么雪晶和灵素是你什么人?”
“雪晶是妹妹,灵素是弟弟。”高翔笑着说,“我在想,如果和雪晶打雪仗,她准会被我打的缩成一团哇哇哭,若是换成灵素,我就惨了。”
“她非得把你堆成雪球从珠穆朗玛峰上滚下去不可。”
“说得是啊,所以打雪仗的话,还是和你做对手最好了,被打痛了也不会哭鼻子,打我的时候也舍不得下狠手。“
若兰破涕为笑,用力擦擦脸,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仰望漫天飞雪,唱歌似的吟道:“不着急不着急,就让我们从姐弟开始吧。”
高翔不太乐意和林医生单独相处,他总担心这彪形大汉暴起伤人,除了外形因素,林医生有一个恶习也让他吃不消,就是总想把高翔当成试验用小白鼠加以解剖。幸好今天他的邪恶搭档泰勒少爷不在,否则高翔又要忍受这个人妖型美男过份亲昵的肢体接触。
“请坐。”林医生指指椅子。
不知为何,高翔总觉得那椅子非常之可怕,心有余悸的说:“不客气,我喜欢站着。”
林医生咧嘴一笑,展示他那钻石般灿烂的门牙。“放心,这次不会把你锁起来?”
“啊?”
“算了,当我没说过……”林医生先给高翔打了一针,然后直接拔下针头,毫不留情的刺在胳膊上。
高翔忍痛瞪着他:“你干什么?”
“针灸。”
“……针灸是用这种针咩!?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血在啾~啾~的飚!”
“我这是中西医结合的新式针灸法,你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高翔痛得呲牙咧嘴,好容易坚持到“针灸”疗法结束,发现胳膊被戳得无比华丽,隐隐显出一条龙形图案。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林医生自鸣得意的笑道。
“如果你是说纹身技术那的确不错……可是,我好像是来治病的吧?”
“你体内的妖化病毒已经散入血管,完全驱除是不可能的,我已经使用水宗秘传的疗法将毒血集中于右臂,若能忍痛断臂——”
“那是不可能的!”高翔头摇得好像波浪鼓。
“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壮士断腕吗……”
“古话是古话,现在讲究与时俱进,很抱歉我不是壮士,这条胳膊我绝对舍不得。”
林医生拍拍光头,无奈的说:“我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一个残废,病毒留在体内倒也没什么坏处。这条龙纹其实是灵力封印,封印的力量来自你自身的灵能,如果封印被冲散,龙纹变成黑色,你就会变成冷血天妖。”
“我该怎么做才能维持封印不被破坏?”
“封印所需的灵能为一千点,换言之,你不能让灵能数值跌落到一千点以下。”
高翔松了口气,笑着说:“一千点灵能我还出得起,谢谢你了,林伯伯。”
林医生狐疑的问:“一千点灵能相当于b级灵能者,减去这么多,你还能剩下多少?”
“你自己测测看嘛。”
“嗯,有趣有趣,我来试试……”林医生从抽屉里拿出灵力表,按下测试键……
砰!!
爆炸声惊动了门外的若兰,推门进去一看,林医生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手中攥着一只冒烟的怀表。
“你们没事吧?”
“别担心,你爸爸损失了六千块而已。”高翔带着快意的笑容与她擦肩而过。若兰瞅瞅父亲,又望望高翔的背影。终于痛下决心,“老爸,对不起,你自求多福吧!”追着高翔去了。
候机室里,若兰提着行李箱东张西望,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高翔还没有回来,上个厕所需要这么久吗?正恼火的时候,远远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乘电梯上来,男的是高翔,女的……帽子下面垂着黑色纱网,遮住脸庞。女孩在大厅门口停下脚步,嗯?竟然很不要脸的和高翔亲昵拥抱,窃窃私语。嫉火上升中……粉腮气乎乎的鼓起来。
女孩听到登机广播,依依不舍的与高翔分开,把装满纪念品和食物的包包帮他背在肩上,看上去倒像送别情郎的小媳妇……若兰火冒三丈,正要冲上去捉奸,却被那女孩发觉,一转身消失在门外,跑得比兔子还快。
“嗨~”
“嗨你个头啊,刚才那妞儿是谁?”若兰双手叉腰作茶壶状,气势汹汹的追问。
高翔不好意思的搔头窘笑:“一个朋友。”
“啊呸!才几分钟就勾搭上一个,臭小子风流指数见长呀。”
“什么叫又勾搭上一个,那不就是艾玛么。”
若兰一颗芳心七上八下,“你们俩又破镜重圆了?被人**居然就这么算了,蘑菇女可真没节操!”
“你别瞎说,我那不是‘未遂’么。”
“没得逞也算性骚扰,你得付给人家精神损失费。”
“才没那么简单呢,昨天听说我要走,打电话哭诉到天亮,仿佛我是抛弃她投奔自由的万恶负心汉,至于什么精神损失费,人家一个字都没有提,也许打心里认定我付不起吧。”
“这很正常,”若兰笑嘻嘻的说,“你本来就是个穷小子,喔,现在还要加上一条‘强奸犯’的罪名。”
“拜托~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你就算幸灾乐祸,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哪有啊,我是替你高兴呢。法国女孩就是好说话,换成中国姑娘,到这地步你就只能负责到底了。”说是替高翔高兴,可看上去分明是替自己暗喜。
高翔回想艾玛娇美的容颜,摸着下巴心驰神往:“那也不错,艾玛蛮娴慧的,准是一位贤妻良母……”
若兰气得直翻白眼,揪着高翔的耳朵冲向升降梯。“快走啦,闯祸精,你现在是有污点的男人,要减分的喔。”
“嗨,我现在还有多少分?”
“我看看……”若兰翻开日记本,“98。”
“还不错嘛。”
“负的。”
“……”
“加油喔!你还有变回好男人的机会。”
“若兰,巴黎发生的事情,请不要告诉灵素和雪晶好吗?”
若兰摊开白生生的纤手,在高翔鼻子下面晃动。“哟~想让人家替你遮羞啊,那也不是不行,好处费哩好处费~”
高翔狼狈的说:“我哪有钱收买你……”
若兰露出狡猾的笑容,玉腕攀上高翔的脖子,娇声道:“没有钱也可以,不过你得在我家人面前把那场假戏继续演下去。”
“什么假戏?”
“明、知、故、问!就是……就是假装我的男朋友嘛。”撒娇发嗲是若兰的拿手绝活,况且高翔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只得乖乖听命。心里叫苦,原来“血腥花”根本不是什么桃花运,而是桃花劫……
“高翔,你害怕恶行被雪晶和灵素知道,就不怕君瑜姐心里有想法?她从前很器重你呢。”
高翔大惊失色:“君瑜怎么会知道我的事,谁告诉她的!”
若兰猛然记起高翔并没有与君瑜照面,而且她也叮咛过不许告诉他曾经来过巴黎。连忙笑着转移话题,“随口说说而已,我又不是那种背地里说坏话的人,放心啦,我会帮你瞒着君瑜姐的,对了,你们很熟吗?”
“只见过几面,“高翔怔怔望着窗外,心潮起伏,“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嚏~阿嚏~”开往拉萨的列车上,君瑜突然打起了喷嚏。擦擦嘴角的饼干渣,掰着指头数道,“一想,二骂,三感冒……谁骂我呢?岂有此理!给他骂回去好了……阿嚏!唔……原来我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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