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
“嘘——别吵。”
“你怎会在这里?”
“来看热闹,不行啊?”灵素硬着头皮抢白道,顺手把她拉进壁橱,关上门。
雪晶倒也好欺负,怯生生的说:“素素你松手,我喘不上气来。”
“你可不许叫,被高翔发现今晚的好戏就看不到了。”
“素素姐,我不相信高翔会傻到把一杯酒当成茶水喝下去。”
“若兰姐说她有一种药,能暂时消除酒精的气味,高翔没可能发觉。”
说着话若兰带高翔走进卧室,两人停止交谈,各怀心事的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高翔,你的衣服我晒在阳台上,去看一下干了没有,洗过的衣服里有一件很漂亮的衬衫,是你明天出门要穿的吗?”
“嗯。”
“拿过来我帮你熨。”
“那怎么好意思……”
“客气什么,反正是顺便。”收完衣服,若兰很自然的端出两杯热茶。“新泡的乌龙茶,过来尝尝。”
“谢谢,”高翔伸手去端茶,却被若兰挡开,将另一杯茶递给她。“这只小金鱼的茶杯是我专用的哦。”借口也是天衣无缝。
高翔抿了一口茶,点头夸赞:“很好喝。”若兰陪他喝了一口,心怀鬼胎的笑着。
“小金鱼……小金鱼……”壁橱中的灵素突然自言自语,额角冒出汗珠。
“素素姐你怎么了?”
“我……难道是我弄错了……”灵素结结巴巴的说,“茶是我帮大姐泡的,她说酒泡的那杯装在小金鱼茶杯里,另外一杯是普通的茶叶——难道是我记错了?”
“这可不得了,快想办法通知大姐!”雪晶急了。
灵素一把拉住她,压低嗓音说:“你现在出去,被高翔看到怎么解释?只是一杯酒,大姐喝了也不会有事的。”
“可是大姐不能喝酒,我从来没见她喝过酒。”
“如果她喝了酒会怎样?”
“不……不知道。”
“你不好奇吗?”
“有……有一点。”
“我也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等着看吧。”
看着灵素幸灾乐祸的笑容,雪晶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掉换茶杯的?
事态的发展令人失望,若兰喝下一杯白酒,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高翔喝的是茶水,当然更不会有事,若兰看不出他有醉意,只当高翔酒量超好,试着打听明天的约会,高翔只说是见一位久违的好友,此外一概不予回答。衬衫熨好,起身告辞,若兰找不到借口,无奈的送他下楼。灵素和雪晶趁机溜回各自卧室,没精打采的睡了。半夜里忽然听见隔壁一声巨响,灵素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赤脚冲出门外,险些和高翔撞了个满怀。
“地震了,快跑,地震了!”
“傻丫头,快醒醒,这不是地震。”高翔按住灵素的肩膀安慰。
“不是地震……那是什么?”
“可能是什么东西飞进来把玻璃砸碎了,你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一声响——雪晶呢?”
“在卧室,她也被吓坏了,不敢出来。”
“大姐还好吗?”
“我正要去找她,你去她卧室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翔不好闯入若兰的闺房,便在门外等候。灵素很快出来,惊讶的嗓音都变了。
“大姐不在卧室,她失踪了!”
“先别忙着下结论,”高翔抓抓头发,尽量保持冷静,“我去院子里查看,你去雪晶卧室等候,不要出门,如果看到或者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披上外套出门巡视一周,高翔没有找到外来入侵者的痕迹,傍晚下过一场小雨,湿润的泥土上留有几个怪异的足印,高翔虽然不是足迹专家,但根据足印特征不难判断出此人是从房间里向院子外行走的。第一个足印位于若兰卧室的正下方,一片被践踏倒伏的菊花证明她是从楼上卧室撞破玻璃跳下来的。能够正常奔跑,现场没有留下血迹,说明她没有受伤。根据现场的环境判断,足印的主人只能是若兰本人。
下一个足印出现在与花丛距离十多米的石榴树下,第三个足印也就是最后一个,则出现在院墙下。高翔闭上眼睛,设想一个飞奔的少女。她赤足,只穿睡衣,从楼上跳下来,夺路而逃。她不走正门,是因为害怕惊动别人?她两步之间相距十米,与奔跑相比更像飞腾。高翔不了解若兰的灵力,但她飞奔时展现出的体能绝非普通人类所能企及,而这一切行为,皆与她的形象和给高翔留下的印象背道而驰。
高翔爬上院墙向着山脚下眺望,城市的夜景平静安详,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多数人家此时已经沉睡,若兰能去哪里呢?
高翔回到楼上,雪晶和灵素已经恢复了镇定,正在等待他带回好消息。
“现在还找不到头绪,我们去若兰卧室看一下。”
若兰的卧室里到处是玻璃碎片,三人小心的绕过碎玻璃走进若兰卧室,被子敞开着,尚带体温。若兰的外套和挎包也还在,她几乎是赤身裸体的离开这个家。破窗外吹来冷风,雪晶打了个寒战,提心吊胆的问:“大姐是被人绑架了?”
“至少目前看来不像。”高翔担心的是比绑架更可怕的事,“如果有人从外面进来,他只需要打破一扇窗就够了,没必要砸碎所有的玻璃。”
“也许是大姐发现歹徒以后拼命挣扎,搏斗过程中打碎玻璃。”雪晶说。
“可是我们就在楼下,谁也没听见她开口求救。”
“那是因为她喝醉了!”灵素说。
高翔不跟她争吵,绕过碎玻璃走进卫生间。雪晶跟进来问,“高翔,你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姐她……”
高翔指着洗手池上方的玻璃镜子说:“看这里。”
镜子中央被重物击碎,想外呈放射线裂痕。“像是拳头直击留下的痕迹。”雪晶推测道。
“雪晶,我们来假设一下,当你喝醉酒以后,头昏目眩,被人送回自己的卧室,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嘛……应该先去洗脸清醒一下,如果感觉不是特别难受就接着洗澡,如果头疼恶心,那就直接去睡觉了。”
高翔点头说:“这是一般女生的心态。”
“男生的话就会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雪晶好奇的问。
“别打岔,我们接着这个思路往下走。”高翔说,“你现在把自己想象成酒罪的若兰姐,你站在洗手池前,忽然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你非常愤怒非常惊恐,以至于不惜出拳猛击镜子……你设想一下,那应该是什么事?”
雪晶脸上渐渐失去血色,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恐尖叫道:“可怕的东西!大姐从镜子里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我想到了!”灵素忽然冲进卫生间,兴奋的说,“雪晶,快用你的信息抽取异能检查玻璃,上面可能会残有匪徒的记忆!”
“等等!”高翔拦住雪晶,“先检查这块镜子。”
“为什么?”灵素不悦的问。她是个独断专行的女孩,不愿意听见别人提出和自己不同的看法,更不愿意被人指挥,哪怕那个人是高翔,她心里也会有点不痛快。
“野兽就在镜子里,”高翔意味深长的说,“我们来看一看,大姐是被什么东西吓傻了。”
雪晶双手平放在破碎的镜面上,闭上沉思,寻找讯息残片。片刻后她结束寻找,惊讶的望着高翔:“你怎么知道那是野兽?”
高翔转身仰望窗外的满月,沉吟不语。
“雪晶,到底是什么东西?”灵素迫不及待的问。
“一头黑狼,大姐照镜子的时候一头有黑毛绿眸的恶狼从后面攻击她……”雪晶战战兢兢的说。
“他妈的…准是妖怪干的!”灵素咬牙切齿的冲出去,寻找妖怪逃走的足迹。
雪晶茫然而又恐慌的垂下螓首,想悄悄从高翔身边走过去,却被他突然按住肩膀,吓得娇躯剧颤。
“为什么要撒谎?”高翔压抑着怒气问她,“你不知道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吗?”
雪晶楚楚可怜的辩解:“我没有撒谎,真的没有,我就是把自己看见的东西说出来而已。”
“可是你没有看见的东西,为什么也要说出来?”
“你看这镜片,上面没有一滴血痕,外面也一样,普通人用拳头去砸玻璃,手指可能毫无损伤?若兰虽然是灵力者,但她的特长并不在于赤手格斗。”
“也许是那头狼妖干得……”
“镜子残片里没有若兰。”
“你、你怎么知道!”雪晶惊讶极了。这正是她想不通,并且自作主张加以虚构的要害点。
“因为若兰就是那头狼妖。”
“不……不可能的……”
“她喝醉酒,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变成妖怪,惊怒之下打碎了玻璃,可以想见,她变身后战斗力发生了飞跃性增幅。”
“可是外面的玻璃……”
高翔拧开水笼头,一边洗手一边使用类似自我催眠的技巧把自己带入到若兰当时的心境中去:“我变成了妖怪,我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在做梦,打碎玻璃是打碎梦境的证明,玻璃碎片里还是有我的脸,这让我非常沮丧,然而回到卧室,站在熟悉的房间里,四周都是玻璃窗,玻璃映出我的脸,我不可能假装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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