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庞闻天在等夏崇山入局。
农机厂改制的事,还在商讨阶段,没有进入实质性的收购阶段。
夏崇山即便有猫腻,最多也是从银行借贷方面,不干净。
这个很好推责。
九十年代。
国有资产进行改制。
管理者进行收购,这是普遍模式。
但是管理者没有那么多钱,为了鼓励收购,改善经营状况,打破大锅饭模式,银行资金大量借贷。
甚至,不需要任何抵押,由当地政府进行担保,便能空手套白狼,借贷出大量资金。
许多原来国营企业的厂长,副厂长,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千万负翁。
正是因为这种现象的普遍性,高层的默许性。
所以。
在九十年代,流行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只要你敢张嘴,银行就敢借钱给你。
也正因为此。
大概庞闻天和魏书记在等农机厂改制,进入实质性阶段,才好抓住夏崇山切实的把柄。
要知道,即便高层的默许,也不允许贱卖国有资产,更何况,夏崇山左手进,右手出,利用代理人,侵吞国有资产。
想明白了这个关键问题。
陈猛心里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笑眯眯的问道,“都有那些领导下来视察啊?”
“多了,市政府的市委的国资委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天天都接待不完。”庞非烟嘟囔道。
“那夏崇山肯定首当其冲,听说农机厂的改制,由他主导,不知道真假。”陈猛漫不经心的问道。
庞非烟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猛,说道,“这事你得问梅姐,她是专门跑时政要闻的,接触的比较多。”
“屁哦,我一个小记者,接触的东西也有限,不过,我听说这件事夏崇山只是站在台前的人,真正主导的人在省里。”梅姐说道。
“哦?不至于吧,农机厂又不是多大的单位,千把职工,轮得着省里关注?”陈猛说。
心里则咯噔一下。
这事要是真正的主导者在省里。
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农机厂是不大,关键是是咱们省里第一家改制的国资企业,上上下下都盯着呢,一旦成功了,以后就用这种模式,如果不成功,主导这件事的领导肯定不高兴,毕竟是光鲜亮丽的政绩,你明白我的意思。”梅姐眨眨眼。
“明白明白。”
陈猛点点头,热情的给梅姐倒饮料,夹菜,“梅姐,能不能告诉小弟,具体是那个领导在主导这件事?”
“小帅哥,你似乎好奇心很重哦。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梅姐上下打量着陈猛,有些惊讶。
“咳,小弟也是做生意的,喜欢关注这方面的政策方针,纯属瞎打听,梅姐要是不愿意说,那就当小弟没问。”陈猛打着哈哈道。
“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我一个小记者,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你还不如问非烟妹子,她比我知道的还多。”梅姐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埋头苦干的庞非烟。
“呵呵,吃饭吃饭。”
陈猛干笑几声。
这个梅姐,似乎很谨慎。
不过,能在机关单位上班,尤其是宣传这种喉舌部门,碎嘴子肯定呆不下去。
吃完饭。
梅姐自己走了,说是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亲热。
“看什么看,都怪你,胡说八道,害的我被梅姐误会,这下好,更洗不清了。”庞非烟气呼呼的上了车。
“关我什么事,我也没提出要送你,你自己跟梅姐一起走不就是了。”陈猛无语。
“废话,梅姐就住在附近,散散步就回去了,我住那么远,万一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像我这么如花似玉的美女,很容易成为坏人的目标。”庞非烟瞪眼道。
“行行行,我的错。”
陈猛发动汽车,往电视台方向走,路上,闲问道,“梅姐结婚了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警告你,梅姐丈夫可是纪委的,你要是敢打她主意,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庞非烟冷笑道。
“噗,庞小姐,我自问好像没对你怎么样吧,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色狼。”陈猛黑着脸。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你跟一个寡妇勾搭在一起,闹得全乡沸沸扬扬,真不要脸。”庞非烟讥讽。
吱嘎!!
陈猛一脚刹车停下,阴沉着脸,“下去。”
“你说什么?”庞非烟十分吃惊。
“我让你下去。”
陈猛重复了一遍。
顿时。
庞非烟俏脸涨的通红,“哈,搞笑,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赶下车……”
陈猛忽然打开车门,从驾驶室出来,然后一把将庞非烟从副驾驶给拉了出来。
啊?
这……
庞非烟还没回过神,陈猛已经开车一溜烟的跑了。
庞非烟呆呆的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影,俏脸红的发紫,奇耻大辱啊。
平时。
那个男人见了她,不是谄媚的姿态。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把她从车里轰出去。
庞非烟连忙拿出化妆镜,看了看,喃喃道,“没错啊,还是那么漂亮,这家伙怎么忽然跟疯了一样……陈猛,你还真是让本小姐刮目相看,居然对我不假辞色,行,你厉害,有种别求再来求本小姐……”
庞非烟起先很生气。
慢慢的,竟一点也不生气了。
甚至对陈猛产生了一丝强烈的好奇心,似乎那个寡妇是他疼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得歇斯底里?
回到龙虾店。
员工们见陈猛脸色阴沉,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家伙又哪根筋犯了?”展露儿嘟囔。
“谁知道呢,自从谢盈盈失踪之后,他就阴晴不定的,露儿姐,你别去招惹他,过段时间就好了。”陈小妹说道。
“我才懒得搭理他。”展露儿冷哼,每次主动找他说话,都被气的半死。
也就是有求于她的时候,才会好言好语。
想到这里,展露儿明媚的眼神就是一黯,虽然谢盈盈走了,但是自己跟陈猛之间,似乎横亘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她努力想要跨过去,但总是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挡在了陈猛的心房之外,怎么也进不去。
办公室内。
陈猛没有开灯,点上一根烟,在黑暗中舔舐着伤口,盈盈的失踪,始终是抹不去的伤痛,每次有人提起,他都控制不住愤怒。
深呼吸一口气。
平静了心情之后,抓起电话打了一个呼机号码。
一分钟后。
电话就回过来了,陈猛调侃道,“吆,回电话这么及时,看来老板娘心里一直想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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