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而是抬起右手对准天空撑起一道巨大的苍穹光幕, 将整东海港连同空中的宝船、战舰群都护在里面。那光亮如白昼,灵光璀璨, 使得周围的灵气都浓郁了几分。伴随着他的话语,大乘境大能的威压以滚雷之势朝着图灵压来。
一枚天灵图碎片从图灵额前飞出, 撑起一道光幕挡在她的前面,将玄道仙君释放出来的威压挡住。她的嘴里也半点不得闲,嘲讽道:“玄道仙君,你居然觉得可以拿身死道消来威胁别人, 怎么, 你怕死啊?哼,那你可完蛋了。我管这招叫做阿鼻炼狱。”
她说话间放开了识海,无数的血光、怨念从她的识海中喷薄而出,形成翻涌的血浪,以山崩海啸火山喷发之势朝着对面的修仙者涌去。
血海中浮现出无数无尽的残念, 它们凝聚周围的血光重现生前死时的模样, 死亡时的痛苦、绝望、愤怒、不甘等负面情绪朝着周围的人席卷过去。
图灵唤道:“阿灵,护住有身份牌的人。”
“嗯”的一声回应, 空灵缥缈似从四面八方传来,是长生万灵树的声音。
玄道仙君抬掌结印,一道巨大的光盾挡在涌向修仙者的血海前面。血海不断地侵蚀消融光盾,光盾也在不断地融蚀血海,一时间,双方拼了个旗鼓相当。
紫阳宗的人恨极了图灵,宝船上的长老大声喊话:“诸位,这正是千载难逢的诛杀图灵的好时机,大家一起上,灭了她!”随着他一声大喊,紫阳宗的宝船最先冲进血海中,朝着图灵杀去。
高小山紧张得不行,对柳小白叫道:“小白公子,头儿一个人怕是顶不住。”
柳小白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脸上却是半点不显。他悄悄地将娘亲给他保命用的传送卷轴捏在手里,准备随时帮图灵逃走。他对身旁众人说道:“大乘境的战斗不是我们能插手的。玄道宗的玄道仙君的战斗力,据说在大乘境中都排前头,我们过去纯属白送。”
赵三娃问:“那怎么办?总不能看他们这么多人打头儿一个,快看快看,动了,全动了……”他指着齐齐朝着图灵攻去的宝船、战船、飞行法宝,以及跟在后面的大量修仙者队伍,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活了一百岁,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这阵仗。
突然,一阵林间清风吹到他们几个跟前。他们一群身经百战,反应极快。在这高空中,哪来的森林里带着木灵气息的风,有偷袭。
然而,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刚觉察到清风靠近,突然间周围的景象倏然一变,他们已经落在距离东海港好几十里外的一座山头上。
身旁立着一个穿着树皮衣服、打着赤脚的女子,她身上的唯二的装饰物就是头上的合体境防御法宝发带,以及手腕上戴着的高阶储物戒指。浓郁的木灵气萦绕在她的周身,掀起她的头发,明明看起来只有化神的境界,气息却比合体境的更加迫人。
柳小白的眼力极好,一眼看出眼前女子的气与周围的山川融为一体,她身上不仅有木灵之气,还有一股更加浩然磅礴的气萦绕在周身,这股气跟图灵的像,又有不同,就好像一个主生,一个主死。主死的是图灵,主生的是面前的这位。
他抱拳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尊驾是?”
树灵正在观注战局,闻言诧异地扭头看向他们,问:“你们不知道我?”
高小白摇头,说:“不认识,但你肯定就是我们头儿的朋友,她刚才喊的阿灵吧?”
树灵轻轻点了点头,便没再理会他们。她的手指不断轻轻摆动,弹出大量的木灵之气落到东海港中的身份牌上。
那些身份牌有三种,一种是凌霄宫发放的,发给帮助图灵维持东海港秩序的凌家子弟,以及凌家在东海港做买卖营生的人。另外两种则是坐临崖宗和羽山宗的宝船过来、交了船费、立誓遵守凌霄宫规矩后发放身份牌的。许多修仙者冲的就是找宝药、抓妖兽精怪寻觅机缘来的,并不愿立誓给自己套个限制,因此有身份牌的几乎都是这两个宗派以及他们的附属势力。
用图灵的话说,有身份牌的就是自己人。她将那些有身份牌离战场较近容易被误伤的,通通扔到城外,让他们离远点,至于那些躲在修建有防御法阵的坚固建筑物中的,则以木灵气笼罩住他们,以避免其遭到图灵释放出来的血海影响。
一个身材较矮小的少年朝树灵抱拳,问:“敢问前辈,我们没有身份牌,您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头儿的特殊照顾吗?”
高小山说:“赵三儿,你这问的什么话,这还用问吗?”
赵三儿说:“我就是想听听前辈说是头儿照顾我们。飘泊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头儿,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丧家犬,想听点好听的,怎么啦。”
高小山无言以对,满眼期盼地看向树灵。
树灵扫了眼这群巴巴地看着她的人,告诉他们:“在你们登上凌霄大陆的那天,图灵就在你们的体内打了烙印。有此烙印者代表着是她认可的凌霄大陆子民,亦是她要护着的。”
一群人闻言笑咧了嘴,唯有柳小白还在盯着远处的战况。他考虑到离战场太远,传送卷轴在他手里无法发挥不了效用,于是把传送卷轴递给树灵,说:“前辈,若是图灵不敌,还请用这传送卷轴将她送往别处,以逃脱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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