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报复真他妈歹毒。
丁节恒一通话稀里哗啦落下后,盛彦尧反倒对自己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谁说我较真了,我本来就挺喜欢邢霄的。”
电话被挂断,嘟嘟声招呼好一会儿,丁节恒状况外风中凌乱。
天被捅破了一个黑旋风洞,整片天空变得乌黑,盛彦尧去舞蹈室的路上淋了雨,浑身湿透,进门带着一地水渍,他往换衣间走,把身上的水随意擦一通,还没让人完全晾干,门口杵着个脑袋看他催促开口。
“盛老师,有人找你。”
估摸着大概率是丁节恒,盛彦尧放慢了速度,身上被雨淋湿后的不适感稍微好些后,他这才往屋外走。
来的不是丁节恒那个事儿逼,出乎意料的。
是邢霄。
邢霄家跟舞蹈室隔着的距离不远,以前邢霄三天两头就会跟他掰扯一圈,不过那小子三脚猫功夫,兴许是因为跳的古典舞,也就只有跳起来踢人的时候,动作那叫一个标准。
其他的动作压根不适合他。
偏偏人又菜又爱玩,打不过盛彦尧,他就专攻飞踢,还真就让他成功了那么一次。
从舞蹈室到家,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邢霄上班时间来找他,估计是碰到什么问题了。
盛彦尧出门,朝他勾勾手指,指着茶水间的位置,那里训教时间不会有人,就算有人也能第一时间看到,拉了椅子给邢霄,盛彦尧张口问道:“怎么有空找我。”
“我没找你,只是我一来,这里的人就觉得我是来找你的,我顺水推舟。”邢霄大长串后,顿了顿才说重点,“我爸找过来了。”
他跟周天涯的事情没有结果,老男人恼羞成怒,不知道往哪儿把邢台寅叫来了,入门就拽着邢霄给了一巴掌。
邢台寅之前是个打拳的,手劲大,一巴掌下去要命,光是听到邢霄一句“我爸找过来了”,盛彦尧就觉得他肯定又是哪儿带了伤。
一眼看过去,还真就瞅见了邢霄脸上一个五指印,清晰透明,脸颊上的红痕触目惊心,盛彦尧心揪着皱皱眉:“下次往我这里跑知道吗?”
邢霄一跑,办公室那边大闹一顿的邢台寅无功而返,脸面反正是没了,他没立刻回去。
茶水间进来两个舞蹈老师在泡茶喝,八卦的视线停顿在盛彦尧跟邢霄身上没多久,让盛彦尧瞪回去了,看戏的目光格外明显,出去后还不忘记嘀咕几句。
“你没发现盛哥最近对那个经纪人有点不一样?”
“你也看出来了?不会真吵出感情来了吧。”
……
一头黑线无语至极,盛彦尧抚了抚额头,说闲话之前也不顾及声音到底有多大。
在他这边待了一个小时,顾瑞生发消息告诉邢霄他爸已经走了后,他才从舞蹈室离开。
憋了很久的话堵在胸口迟迟不发,等到邢霄从舞蹈室里走出去,盛彦尧才追到他身后,随意拿了一把伞递过去,雨没停,他压低了声音说话:“以后有困难了可以找我。”
他咬住重了音:“任何事情。”
从前没跟他说想保护他的话,从侧面来讲算是说出来了,盛彦尧长吁一口气:“我没开玩笑。”
“我有伞。”盛彦尧长篇大论完了,他只是像羽毛似的轻轻说了三个字,愣了愣,盛彦尧默默把伞收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
人走出去,高挑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身后有人弱弱地指着伞:“盛哥,这伞……我的。”
“不好意思,没注意。”盛彦尧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
“……”
大晚上的盛彦尧也没回家,他不放心,特地在邢霄家楼下站着看,楼层低,隔音效果也不好,听得到四周家长里短的争吵声。
仰头看着邢霄阳台黑下去的灯光,家里应该没有其他人,邢台寅应该也没有找上门去,盛彦尧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离开动作很迟缓,想跟邢霄多待会儿的欲望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步伐已经很慢了,盛彦尧还是膝盖一弯摔倒在地上了。
摔得格外结实,膝盖位置的裤子全给浸湿了,盛彦尧转头去看坑坑洼洼的路,这里还不如邢霄本来的家。
如果没有邢台寅,他本可以不用住这样的地方。
大晚上看不清楚路,一跤摔下去那么疼,他都不敢想象邢霄在这里得摔多少次才能练就闭眼就能走过去的真功夫。
对着绊倒自己的石头拍了张照片,盛彦尧若有所思,给邢霄发过去了,附带着文字:
【你晚上回家注意看路,小心摔倒了。】
邢霄跟他吵归吵,信息倒是有说必回。
【你摔倒了?】换句话说,
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第九章
立冬,逐寒的天让人提不起精神,盛彦尧把东西收拾干净,守在邢霄家楼下等了许久,平时该回来的时间也没有碰到邢霄,他左右打量,不放心地到处看。
旁边装空调的师傅等不起了,催促道:“你朋友到底什么时候到。”
给人递了随时揣着却没有抽过的烟,盛彦尧陪笑道:“你等一会儿,我们这儿马上、马上。”
空调师傅硬生生陪盛彦尧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邢霄鼻青脸肿出现,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他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耷拉着的眼皮在看到盛彦尧的瞬间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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