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小女孩实在憋不住,只好趁着姐姐熟睡之际,顶着大风深夜来找我这她们在天津城里唯一相识人。
听了陈二丫的描述,我心里涌上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难不成大丫得了什么绝症?难道举凡身居异能或者聪明的出奇的人,都会受到上天的妒忌短命吗?
“走,你令我去看看!”我二话没说找来备用的外衣给小女孩裹上,把自己刚刚解开的衣服拉锁从新系好,拉着她离开了家。
“当当当!”我俩拐弯抹角走到一处破旧的平房门前,二丫一边敲着门一边喊道:“姐你开门,姐!”
叫门声刚起,屋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醇美的女声有气无力却很焦急的响了起来:“死丫头咳咳你大晚上跑出去干吗咳咳”说话间们已经打开,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那女孩看见我一愣:“杨杨大哥?”不只是她,我更是痴呆呆愣在当地,面前是一个美到无法形容的倩影。
她一头长长的乌发梳成了一个大辫子背在身后,拢起的发梢下是宽宽的额角,一对宛如元朔新月般的细眉衬着那水汪汪的秋波明眸,洁白的脸庞高挺鼻梁之下两半朱唇中是因为惊讶微张小嘴露出来的两排洁白皓齿。
虽是愁容病态难以掩饰的挂在脸上,却无法遮盖那晨露般清馨天然的美貌,恐是排在四大美女之首春秋时期浣纱诸暨的西子夷光也要逊色三分。
若论美人我自信接触过不少,从杜静文、冯梦瑶到后来的陈静、沈丹都是绝色,更不要说我心目中拼了性命也要得到的三位丽人刘雪莹、姜珊和朱萍萍了,可是这个少女却与以上诸位有所不同,她面上全无修饰。
除了那条因为开门动作摇摆起来的大辫子带到我眼前一闪即逝的蓝头绳以外,再没有其他装饰品。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毫不夸张的肯定,这个女孩的美貌绝不再刘、姜、朱三人之下,而且她与生俱来纯天然的俊美恰似山泉般清澈甘甜,更是其他都市女孩没有的。
“你你是陈大丫?”我被面前女孩粉面桃花的绝色惊呆,这句多余的废话就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还是她连续的咳嗽声打断了我惊疑的目光,她咳了一会才答道:“是是我啊,杨大哥都认不出来了!”
“哎呀,别说了。姐咱快进去吧,风好冷你别吹着了!”在二丫的提醒下,陈大丫才意识过来,将我俩让进屋去。
此时我才渐渐从陈大丫惊艳的姿容中初脱出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房屋还真不是一般的简陋。
我在天大租的破屋已经算是老旧的平房了,可陈氏姐妹时下住的这间小房更是破烂不堪,不但所处的地段偏远落后,单只这间房子绝对算是危漏房屋。进门便是一所十平米多一点的空间,不分客厅和卧室。
屋子里没有暖气,正中央放着一个烧煤的炉子,大门右侧有间耳朵式的储藏室,隐隐能看见里面堆着一些煤球,应该是两姐妹买来储备过冬用的。
不单如此,室内的陈设更是简陋,除了必要的床铺桌椅家具以外,再没有什么电器。姐姐将我让到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床上,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不禁问道:“听二丫说你病了,我来看看。怎么样,大夫怎么说,你得的什么病?”
被我这么一问,大丫先是斜眼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妹妹,眼神中带着一些许责怪,还有难以言喻的无奈和伤心,旋即才慢慢将目光无力的转向我,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二丫,快给你姐姐倒点水!”我慌忙站起来刚想帮妹妹照顾大丫的当口,偶一低头赫然看见大丫咳嗽时捂着口鼻的掌心上现出一些殷红,立刻伸手要去抓那只柔荑:“陈大姐,你这”陈大丫注意到我已发现了她的秘密,当下没等我抓住慌忙把手藏到了身后,然后不安的用眼角撇了一下要给自己倒水背对着她的妹妹。看到她如此表情我立刻会意,没敢同着二丫的面再继续追问。
“二丫,我想喝点咳咳喝点热的,你去外面打点来,做壶开水!”姐姐强忍着咳喘装出平静的神情说着。
“哦!”陈二丫应了一声拎起煤球炉上蹲着的铁壶推门跑出去了,这破地方屋子里居然没有水源!我知道她是有意支开妹妹,便也没有阻止,任由二丫离开了房间。
果然,陈大丫目送自己的妹妹走出房间之后,才将目光转到我身上,满脸的悲凉悠悠说道:“杨大哥,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咱们都是无依无靠的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看着她凄苦的神情,我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不由得颤动了起来,勉力将自己的情绪放平和,关切的问道:“陈大姐,你到底得的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听我如此问来这位珠玉般的纯素美人勉强的笑了笑,在那十五瓦的小灯泡微光照射下,她的笑容显得那么凄然和无奈。
看着我关注的眼神良久她才慢慢将目光移到了门口,像是担心妹妹会突然回来一般,一边看着一边缓缓说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没想到咳咳咳咳我们两姐妹从来也没离开过家,没想到在城里生活这么难,看来我们还是不太适应。咳咳大夫说我这病治起来要花好多钱,还咳咳还不一定治得好。”
陈大丫一边说一边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从露出绣着花朵的红肚兜的贴身怀里取出一张纸来,一边递向我一边续道:“老天爷让我这三年能开口说话做个正常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没什么好遗憾的,我我只是担心二丫她”说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
我接过那张纸片,见上面明显许多折痕,一定是曾经被揉搓过之后又被抻平的,展开才发现是张“诊断书”
看来大丫为了不让妹妹发现,一直将这载着她病况的东西贴身保管着。那上面的自己十分潦草,颇有门诊医生的风格,只有诊断结果一栏中两个字我清晰的看了出来。
虽然我心里一直在怀疑在担心,可当我真真切切的看到它时还是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肺癌,是肺癌!”
我从椅子上豁然站起,双手颤抖的喊道,这时,打水回来的二丫刚好推开门要进屋,洽洽听到了我的惊呼。“哐当”一声,她手里的水壶摔到了地上,一下子将我和大丫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小女孩站在门边浑身栗抖,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里的姐姐,嘴角的抽噎越来越剧烈,突然间“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飞也似的跑到屋里抱住了姐姐嚎啕大哭。陈大丫本想安慰几句可就是找不到适当的话语,悲伤和焦急之下反而也陪着妹妹掉下了热泪,而此时反倒是我最为平静,这倒不是因为我身为外人没有设身处地的感同身受。
而是缘于那张过于简单的诊断书。这东西说是诊断证明,可实则没有任何医院标记,更令人不解的是,最下面“确诊人”一览居然是空的,没有任何签名。
看到这里我不禁问道:“陈大姐陈大姐,你们等会再哭,先告诉我你的病是在哪家医院确诊的?”
被我拍了好几下两姐妹才回过神:“是咳咳是前面把角一家诊所,叫叫什么名字我忘了!”
由于病体虚弱情绪又差,还和妹妹抱头痛哭了好一阵,陈大丫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里,可根据判断那一定是家简陋的路边小诊所。
当时天津市一些经济还不太发达的街巷之中多有这种小门脸,病患为了贪图便宜经常光顾。可这些地方一方面大多不具备诊断像癌症这样的疾病的条件和资质,另一方面也可能故意夸大病情以赚取暴利,故此往往出现误诊的现象。
现在这是唯一的希望,想到这里我立刻站了起来,喘着粗气道:“不对,我们必须去正规医院从新检查一下!”说着拉起畏缩在一起的两姐妹就往外走。
离此地最近的第三医院急诊室的门外,我拿着一张崭新的确诊单走向抱坐在一起的陈氏姐妹俩。
她二人看见我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心里都是一沉,大丫放开妹妹迎着我走了过来,将我拉到一边小声道:“杨大哥,叫咳咳叫你费心了,我知道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也别踢我难过。”
说着看了看关切的望向这边举步朝我俩走来的妹妹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我有件事求你,等等我走了以后,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照看我的妹妹”说到这里看我一脸难色有恳求道:“我知道咳咳知道这太为难你了,可是可是我现在是在没有别人可以托付了,我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看她一脸焦急的神色,似乎我要是不答应这临危的托孤,她死也不能明目,我是在忍不住了,登时收起满脸沉重的神色,换上轻松的表情说:“那可不行,你的妹妹还是你自己来照顾吧”说着微笑的瞅了瞅已经跟到我拉身边的二丫道:“看她这么淘气,恐怕后几十年你都有的忙了!”在陈大丫眼里我可不是如此不近人情的人,就算她拜托的事情我实在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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